第四十六章 一顿晚饭
周末的下午，苏亦凡逃了自习课，自己则先跑去超市买了一堆火锅食材，然后才打电话给张瑶。
两个跟班高声笑起来，努力想要让笑声传到苏亦凡耳朵里。
这哪里是自习课，这简直是印度的菜市场。苏亦凡觉得把张瑶放在这样的班级里真是一种折磨。
见苏亦凡不理自己，陈欣更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调大车载音响又开近一点。
苏亦凡没否认：“是看了不少资料。”
拎着东西一样样放在冰箱里，苏亦凡看都没看冰箱里的那些昂贵食材。
陈欣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就没见过杨冰冰对男生这么笑过！
“不用，轻姐你坐着就好。”苏亦凡把磨菇泡上，又切了香菜，转身擦手走出厨房。
“不如索性把程水馨也喊来？”苏小轻建议道，“四个人吃火锅更热闹。”
张瑶还是不说话。
张瑶接了电话是不会主动说话的，所以苏亦凡很干脆地问道：“晚上没什么事吧？跟我去吃火锅。”
捷豹的车载音响还在努力轰着ladygaga的新歌，陈欣眼睁睁地看着苏亦凡的高尔夫在自己面前缓缓驶过，用慢悠悠四十公里不到的时速。
“说的好。”程水馨笑道，“那我等你了，别开太破的车来哦。”
“好啊，你要开哪辆？”苏小轻笑着调侃道，“要跟女孩子出去吃烛光晚餐？”
“要约我？”程水馨呵呵一笑，“好啊，当然有空。”
既然自己打算请客，苏亦凡就不会用苏小轻采购的那些东西。
“三轮车。”苏亦凡难得地说了个笑话，然后挂断电话。
苏小轻在电话那边放声大笑。
事实上，张瑶这样瘦弱又美丽的女孩很难不被很多目光凝视，走出校门总有各种路人会频频回头看她，任她再怎么躲闪也无济于事。
苏亦凡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是了。有时候帮忙给家里打下手。”
“有一点，晚上跟她谈谈。”苏亦凡拎着东西出了超市，“我先过去，在那边等你了啊。”
相对于还要逃课才能准备一顿火锅的苏亦凡，苏小轻无疑是个神仙级的人物——苏亦凡甚至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是真的在忙，他只要打电话苏小轻就一定会接，而且一定有空。
苏小轻把车钥匙抛给少年：“车在楼下，是那辆高尔夫。”
“好。”
就像是在刻意炫耀一样。
高尔夫跟捷豹当然不是一个档次的车，陈欣觉得自己有资格嘲笑苏亦凡开这么烂的车出来。
苏亦凡有点冷汗：“你想哪里去了……我想找张瑶来吃饭，跟她谈谈关于她自己的事。”
在厨房里洗菜到一半的时候，苏小轻到了。被苏亦凡引进来后，苏小轻也尾随到了厨房，靠在门口看苏亦凡洗菜。
毕竟现在的苏亦凡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懦弱，现在的他充满了自信，他开始学会保护别人。
张瑶在电话那边不吭声。
“那就没办法跟张瑶单独说事了吧？”苏亦凡挠头，“张瑶很怕生的。”
“张瑶？”程水馨惊讶了一下，却没多问，“好啊，原来你下午逃课是去准备晚餐了？”
一高中的周末晚上是热闹的，门口的“放课后名车展”沿着马路开到了数百米之外，各种望子成龙的家长们用殷切的目光在学校门口暗暗攀比着。
苏亦凡想想也是，自己克服心理障碍中，面对姑娘们能不能心态平和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拿着车钥匙下楼，苏亦凡开始给程水馨先打电话。
“很熟练嘛，是不是平时经常自己弄饭吃？”
苏亦凡不得不承认，陈欣的心理素质也不错。被自己打了没几天，现在已经一副忘了当时屈辱模样的嘴脸。苏亦凡觉得以前的自己忍耐力不错，现在看看陈欣，好像忍耐力也很了得的样子。
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张瑶就渐渐习惯了跟苏亦凡一起在中午吃饭。有时候中午苏亦凡出来晚了，张瑶还会在校门口磨蹭一下等他。
“不不，我先去秘密基地等你。”苏亦凡甚至已经习惯了苏小轻对自己的纵容，“我买了火锅料，咱们晚上吃火锅，我还喊了张瑶。”
“看那小子，开个破高尔夫就敢出来跟人装，还特意停在学校门口。”
一辆大众高尔夫，拉了三个美女，而且基本上都是美女们主动上车的！
“谢谢轻姐。”苏亦凡看了一眼时间，“那我去接张瑶了。”
陈欣出校门就看见苏亦凡了，因为高尔夫停得在停车场和学校门口之间的位置，苏亦凡又拉下车窗，目标特别明显。
保护张瑶的次数越多，苏亦凡越希望能抽空跟张瑶谈谈。
苏亦凡想了想又说：“吃完饭我陪你去网吧录歌，然后送你回家，好不好？”
然后陈欣看见杨冰冰一脸浅笑地跟同学道别，径直走向苏亦凡的高尔夫，笑着跟苏亦凡说了句什么后直接上车。
最后一个是程水馨，一脸轻松笑容地走出来，看到苏亦凡后还挥了挥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要跟苏亦凡一起走，也上了车。
“自习课不上也行。”苏亦凡说，“反正王老师现在不会拿这个来治我。”
……
“轻姐，下午借我辆车。”
苏亦凡有点没辙：“这样吧，你觉得行不行，发短信回答好吗？”
苏亦凡看都没看陈欣，他懒得理这个已经彻底不会伪装自己的公子哥。
“晚上有空吗？”
杨冰冰对这种邀请先是一愣：“请我吃饭？”
天色暗得早，苏亦凡慢悠悠地开着那辆高尔夫停在校门口的时候，周围路灯刚好亮起来。陈欣正带着他两个跟班走向校门口，炫耀式地扬起手中遥控器按响了那辆捷豹。
“怕什么，你留在这里最后送张瑶，想说什么说什么。剩下的人我来送好了，不如你连杨冰冰一起喊来？”
杨冰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苏亦凡看都没看陈欣，从怀里掏出psp低头玩游戏。
经常父母不在家的苏亦凡对采买食材这一项很有心得，火锅用品买得琳琅满目不说，还挺节省。事实上苏小轻为了怕他的零花钱不够，曾经要塞一张银行卡在他钱包里，被苏亦凡拒绝了。
苏亦凡有点无语：“这也太乱了吧……”
苏亦凡等了一会，短信震动着跳出来，在苹果电话的屏幕上。
苏亦凡甚至不能做到没有心理负担地跟苏小轻蹭吃蹭喝，又何况是接受直接的金钱馈赠。
陈欣觉得自己要疯了。
苏亦凡笑了，单手打字道：“放学我去接你。”
苏亦凡不得不承认，苏小轻这个理由不错，他也很想看到陈欣气急败坏的样子。
“还没说好要哪辆车呢。”
有时候走在街上人多的时候，苏亦凡就会很自然地帮张瑶挡住看她的目光。
这次张瑶用动作回答了苏亦凡，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有心得没有？”
“最便宜的！”苏亦凡咬牙切齿，“我可不想被人围观。”
这个沉默的少女已经不再会在苏亦凡面前表现得不安了，只是目光依然会闪避陌生人的关注。
其实苏亦凡父母对孩子的放养政策里也包括了零花钱这一块，苏亦凡的零花钱不比很多同学少。只是很悲催地经常跟陈欣这种级别的对比，就显得很可怜了。
“好啊，我去哪里找你？听说你下午逃课了。”
“多有趣啊？去喊吧！拉一车美女回来，气死那个跟你争风吃醋的陈欣。”
“嗯，还有程水馨和张瑶。”苏亦凡是越说越顺口，“还有轻姐。”
“啧啧，准备对小姑娘下手了吗？”苏小轻还是笑，“张瑶是很好，你眼光真不错。”
陆陆续续有人从校门里走出来，上车的上车，等公交的等公交，还有不少同学就在这冷风里三两个一起慢慢走着，接学生的家长们也开始渐渐少了。
没多久张瑶先出来了，低着头一路疾走过来，在看见苏亦凡朝自己招手后才露出点开心表情，主动走过来坐在副驾驶上。
“我去接你，来我家吃火锅。”苏亦凡直言不讳，“还有轻姐和张瑶。”
现在的陈欣没有跟苏亦凡再起正面冲突的勇气，他真摸不准苏亦凡会不会再跳起来忽然揍自己一顿。不过看到那辆高尔夫，陈欣还是不屑地笑了，加上身后又有两个跟班撑腰，陈欣把车子开到了苏亦凡对面，炫耀式地按了两声喇叭。
张瑶的手机是诺基亚老款，比1600先进一点也有限，不过通话效果很好。接通电话的一瞬间苏亦凡就能听到张瑶班上各种热闹声音。
“张瑶……”陈欣惊住了，“我艹我都忘了咱们学校还有这么个人！”
“早就该这样。”苏小轻给了苏亦凡一拳，“拿出勇气来！不就是约几个美女来吃饭吗，多大点事？”
“要不要帮忙？”
……
“那我试试？”
“这还是很关心小姑娘啊。”苏小轻笑着说，“你最近很用功嘛，听说你做了不少的功课？”
“逃个课而已，用得着全学校都知道吗？”苏亦凡无奈道，“等着吧，我过去接你。”
杨冰冰想起那个从容淡定的苏小轻，立刻没什么犹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