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该来

    “在我年轻时候我常常思考，同样是人，究竟是谁在我们的命运。那时的我总觉着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它就像一股洪流，推着我们往某个方向走。而作为个体的我们，谁也不想被拍死，不想被拍死就得听话，就得适应规则，问题是如果规则本身就是错的呢？”

    韩豳顿了顿，继续说：“刘玄，你不该来这里，这里不是你的试验田。”他警告意味十足。

    “是是是，我这次来确实唐突，但是老韩，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更不可能找你的麻烦。我来啊，主要想和你探讨一下，你说咱们俩最后的结局能是什么样呢？”

    韩豳不屑和他探讨。

    刘玄便自顾自地说：“我总结了，你看有好多人赖赖巴巴，病歪歪的多少年也不死，反而是挺多昨天还好好的人，到了第二天就说没就没了。”

    他看着韩豳的脸色，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世事无常，说白了咱们也都是卖力气的，卖力不讨好咱可不干。”

    尽管他的话让韩豳的心里产生波动，但后者的表情依旧平静。

    韩豳不屑地笑着说：“你小子，敲打我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探讨嘛，探讨。”

    “刘玄，咱们俩不一样，天差地别，我是天道门，你们是山道门，你是干苦力的，我可不是。还有，以后叫我道长，还老韩，老韩也是你叫的吗？”

    不等刘玄说话，他就下了逐客令，并且奉劝刘玄要好自为之。

    走就走，但刘玄的嘴也没闲着，阴阳怪气地说：“喔哦哦，你是干苦力的，我可不是，哎妈你可真有意思。”

    韩豳被他气得眉毛又蹦又跳。

    刘玄在一家热闹非凡的大碗茶楼坐下，听说书人讲“前朝”的故事。

    说书人刚好说到了一桩奇闻，说“前朝”有一位荒唐的皇子，整天吃喝玩乐，但是久而久之呢，他觉得没意思，每天几乎都一样非常乏味，这时候有人大胆提议，说什么呢？他让这位皇子换上破烂衣裳和鞋出入市井，演一回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皇子听后欣喜若狂，说这事没玩过，这事刺激，可真有意思，于是说干就干，他让人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再穿上恶臭的衣服，拿着破碗，光着脚，碰见谁就跟谁说行行好吧，三天三夜没吃饭了，行行好吧，三天三夜没吃饭啦……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其实在皇宫里，类似这般吊诡的奇闻异事数不胜数。就拿前朝的一位太后为例，她的人生观就相当炸裂，她的“至理名言”是为后不如为娼，并且她也是这么实践的。

    皇室内的道德沦丧和极奢极乐主义，必然使国家引入灾难，而最终遭殃的一定少不了老百姓。所以，这并非是个笑话，而是鸣响的丧钟，是漫天飞舞的冥币。

    正如韩豳所说，在等级制度森严的时代，老百姓的命运由不得他们自己，他们的身体、生命以及精神，完全被天子以及达官贵人所支配。不平等的对待和非人的遭遇每时每刻都在这片土地上上演。

    正因如此，刘玄才认定制度改革势在必行，否则无论国家无论民族，等待她们的可能是灭顶之灾。

    黎明前的夜，总是静悄悄的，光明正蠢蠢欲动，即将以不可阻挡之力刺破长空，给世界带来希望。

    平静的茶水中，忽然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这人刘玄瞅着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家店铺还是那么热闹，刘玄高举手臂，呼叫店小二：“帅哥这桌，这桌加一个碗，再加一碟水煮花生！”

    “好——嘞！”

    小二麻利地过来，问刘玄用不用帮忙倒茶，刘玄说倒上吧，他又拉着长音说了一遍好嘞。

    刘玄说：“咱家这生意干不错啊，这条街属你家最火。”

    小二说：“多亏您还有各位爷捧场，生意还行。”

    刘玄冲他竖大拇指。

    小二刚要转身，怪事就发生了，刚才空着的座位上眨眼间多了一个人。

    这人身形匀称，长发过肩，身上散发着独特的清香，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小二敢确定，她准准的是个美人。

    这时刘玄说话了，他现学现卖，用韩豳的口吻对她说：“我说林妹妹，你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