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她就一直哭着，头埋进他的胸口，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他胸口。
她又弄坏一件他的衬衣，最开始是袖子，接着是领口，这次是胸口。
“我不喜欢陆琼怡。”他缓缓开口。
和系统说的一模一样。
“她住在我家，是因为她爸爸和我大伯是战友，她爸爸去世，她妈妈改嫁。我爷爷和大伯很疼她，所以”
祁霁点点头，她明白，战友之间的托付，这种感情时常都有。
“而且，她住一楼，我住三楼。最近我都住实验室，我们平时没什么交集。”
“她那天是喝醉酒，我发誓，我没有抱她。”他说得笃定又恳切。
她突然就信了。
她觉得自己真好哄。
“这半个月，我也想找你，但是”他停顿下来。
祁霁在他怀里仰起头，示意他说下去。不知不觉，她已经停止哭泣。
“我怕”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吐出两个字。
怕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
祁霁眨着眼睛，像个小小的瓷娃娃。
贺煜忱低下头，和她对视，她眼睛里尚有泪珠，脸上的泪痕未干，鼻头红红的，鼻子下面的嘴唇，看起来很红。
也离他好近。
“怕什么？”她追问。
“怕你知道我的家事，就不喜欢我了。”他发誓，他能说出“家事”两个字，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勇气。
“你和陆琼怡的事吗？”
“不是。”
祁霁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绕来绕去？
“你可不可以，抱着我？”他的后背空荡荡的，没有他期望的女生的手臂。
祁霁怔住，手脚僵硬地没动。
贺煜忱分出一只手，抬起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腰上，再分出另一只手，将她的另一只手臂，也放在自己腰上。
她终于环住他了。
祁霁脸一下子红透，想把手臂抽出，却被他按住，“不能反悔。”
“这是你拿着我的手臂抱的，不是我自己抱的。”她急忙争辩，脸变得更红。
贺煜忱把头放在她耳边，哈着气，轻声说：“那你愿意吗？”
她又想逗他，撅着嘴说：“我不抱外人的。”
他用漂亮的眼睛直视她，专注唯一，他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他这样密不透风的注视里败下阵来，嘟着嘴解释，“只抱喜欢我的人。”
贺煜忱笑了，他弯腰提起地上的电脑包，将电脑抽出，随后将蓝牙耳机给祁霁戴上。
“这是什么？”祁霁云里雾里地看着他点开一堆软件。
趁着他拿电脑的空隙，她也顺势把自己的手放开，不让自己抱着贺煜忱。
他的视线从电脑里抽出来，转移到她脸上，目光比之前更加炙热，殷切，却只是微笑着看她，不说话。
耳机里传来声音，贺煜忱的声音。
“测试，测试。”
“这是什么？”她更糊涂了。
“我一直研究的课题，意识和现实进行系统链接，你知道的。”他像小孩子展现自己的双百分一样兴奋。
她当然知道，所以？
“后期我还想实现声音传送。虽然系统还没做出来，但是今天我把声音模块搞定了。”贺煜忱更加兴奋，开始眉飞色舞，“我用我自己的声音做的测试。”
和她道歉还想着实验，她开始逆反，心情不好，语气开始不耐烦，“所以呢？是来给我炫耀你的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而她的论文上午还被导师狠批。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贺煜忱慌忙道歉，按下一个键，“你听。”
耳机里再次传来声音，先是沙沙声，随后是他的声音——
“测试，第一次，祁霁，我”
“测试，第二次，祁霁，我喜”
“测试，第三次，祁霁，我喜欢”
“测试，第四次，祁霁，我喜欢你”
“测试，第五次，祁霁，我喜欢你。”
“测试，第六次，祁霁，我喜欢你！”
声音从最开始的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到最后清清楚楚、一气呵成，仿佛是他的声音从遥远逐渐来到她的耳边，最后郑重地在她耳边低语：“祁霁，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他说。
这算是告白吗？为什么不早说？
她刚刚还冲他发火，害她心情跌到谷底又冲上云霄。
贺煜忱，坏人。
“你听到了吗？”贺煜忱笑着问。
她点头，舍不得取下蓝牙耳机。
他今天真爱笑，她今天怎么也看不够。
耳机声音却突然中断，耳机没电了。
他不好意思地收回来，将电脑和耳机收好，“我在这里弄了一晚上了，耳机没电了，也没地方充电。”
“在这里？”
“对，我今天下午就一直等在女生宿舍门口的亭子那，还以为你晚上会出门，没想到”
他拿住祁霁的手，让她重新环住自己，“不许抽回去。”
他怎么可以把撒娇和强硬结合得这么好？
像一只发火的大猫猫，伸出利爪要挠人，最后又收了指甲，变成蹭蹭。
“你拿我的手抱的，不是我自己抱的。”她红着脸，就想看看他还会有怎样的情绪，故意激他。
贺煜忱笑着，与她额头相抵，随后头附在她耳边，哈着气轻声问：“那你愿意吗？”
又是“你愿意吗？”
她以前回答过的。
“我愿意。”
那就，再回答一次吧。
祁霁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抱住他的腰，轻声说：“我愿意。”
贺煜忱很满意这个答案，将她抱得更紧。
就沉溺于此时此刻吧。
就这样抱着，抱到地老天荒，抱到成为女生宿舍门口的石像。
“祁霁。”
他轻声叫她。
“嗯？”
“我可以，吻你吗？”
原来幸福可以叠加，快乐可以翻倍，心跳可以加速到让人无法呼吸。
祁霁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有没有回答，她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了。
他的吻落下来，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
最后到嘴唇。
他含住她的嘴唇，从轻柔到蛮横，从舌尖到舌根，他们纠缠，缠绵，他温柔地放开她，又霸道地夺回来。
她被温柔地掠夺，又被霸道地赐予。
眼睛将此刻的他收入，大脑如同爆炸一般，急速闪过无数画面，最后都重重叠叠出一个具象：贺煜忱。
她耽于此刻，沉醉地闭上眼睛。
世界归于黑暗，感官开始放大。
好软，好柔，好潮湿。
绵软、湿润的感觉开始袭击其他器官。
她腿软得站不住，全身像水一样瘫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越收越紧，男性的力量将如溪流一样的她稳稳抱住。
她被他抱得贴他越来越近。
如今是五月，她穿着薄薄的白t，他应该感觉到什么了，因为祁霁感觉到了。
来自男性的荷尔蒙力量，昂扬而起。
她呼吸不过来了。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厥的时候，贺煜忱终于将她放开，他们额头相抵，喘着气看着对方。
“你好坏。”她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她的脸一定很红吧，因为她觉得自己很烫。
“你喜不喜欢？”他哑着声音说。
“不喜欢。”她又开始赌气，他折磨了她半个月。
一个吻就想解决吗？
那就两个。
贺煜忱再度吻下来。
这一次，他变得十分温柔。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一点点地啄着她的嘴唇，每一处唇角都不放过，最后才攻入。
一点一点地含住她，很柔，很轻，没有用力，渐渐席卷她的口腔。
祁霁再度呼吸不过来，双腿又开始发软。
贺煜忱发现了，他睁开眼睛，意外发现她也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发现了彼此的影子。
怦然再心动。
贺煜忱伸出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同时，自己也闭上眼睛。
祁霁只觉有细碎的灯光漏进来，她的睫毛颤了一下，轻微的触动让贺煜忱掌心一痒。
他忍不住了，情////欲///再生，双手再次环紧她的腰，嘴唇攻城略地，恨不得将自己全部交付。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喘着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陆陆续续有女生回宿舍，每一个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偏头看他们一眼。
谁会不认识贺煜忱？
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想搞明白，是哪个女生被他抱在怀里？
祁霁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煜忱将她环在怀里，小声在她耳边说：“我的女朋友，很害羞。”
“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她瓮声瓮气地说。
好作。
她又想咬自己。
她这么晚跑出来，不就是同意了吗？
她和他在这里抱这么久，不就是同意了吗？
还接吻了，不就是同意了吗？
她觉得自己怎么变得和那些电视剧里一样啊，又作又矫情。
贺煜忱笑笑，将她抱得更紧，抚摸着她的耳垂，说：“那你愿意吗？让贺煜忱做你男朋友。”
“把致谢里面‘感谢我的男朋友，贺煜忱’加上去，你愿意吗？”
他亲吻她的耳垂。
她浑身战栗，心脏剧烈跳动，柔声说：“我愿意。”
第三次说了。
到底要说多少次“我愿意”，他才明白，她愿意。
今晚的月色真美。
她懂这句话了。
“好多人在拍。”她头埋着，不敢抬头。
“对，好多人在拍。”他轻抚她的后背，像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兔。
“我是说，这么多人拍，怎么办。”谁要他重复一遍她说过的话啊。
贺煜忱把头搁在她的颈窝，像个复读机，重复，“对啊，这么多人拍，怎么办呢？”
“贺煜忱！”她羞红了脸，直起身要打他。
贺煜忱快速站直，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只手揽过她的腰，“那就让他们拍啊。我女朋友这么美，这么好。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拍了，正好。”
他把她的手再次放到他的腰上，让她环住他的腰，“说了不准放开。”
“好好好，不放开。”她笑着用额头轻轻抵住他的额头，像在安慰一只发怒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