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獴伶
“so，你是她变的？要不，她是你变的？”
“什么‘馊’了？”
“不是馊，是‘so’！
也难怪你听不懂，这是是百事通教给我的‘英格力士’。”
“哪里的大力士？”
“不是大力士，而是一种外国语言。
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传授给你。”
其实他只会几个简单的单词，诸如apple、banana之类的，但他装出高深的样子。
反正会一点也是会……
“少油嘴滑舌了！说吧，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木土歉儿眼睛转了转。
“我是赵人！”
“赵人？不可能——赵人怎么会说‘英格力士’？”
“你果然是个老古董！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这个年头，会说一门外语可是一项必备的技能！
大名鼎鼎的赵王你总听说过吧？”
“听说过。”
“他还欠我一笔账呢！”
“哈哈！你的国王会欠你的账？这么说你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连老太婆都笑他胡诌海塞。
反正这个时候，是不能说出真实身份的。
他，木土歉儿，亲手杀死大赵五阿哥的人，四海之内，也算有一定的知名度。
大赵席卷天下，并吞八方，是第一大国。
五阿哥的盛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杀了五阿哥的他，无形中已树敌千万！
人心隔肚皮，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捅出去的。
“依我看，你就是个小毛猴罢了！”妇人嘴上说着。
可她并没有摸清这个小男孩的底细，只是感觉他来历非凡——
他是带着剑来的。
无妖镇每日迎来送往，并没有听说过什么“英格力士”啊！
她这辈子什么没见过，“英格力士”还是头一次听说。
她仔细打量着木土歉儿。
那一双直勾勾的大眼睛从一堆皱纹里探了出来。
“看起来她好像比我还慌呢！”
木土歉儿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
“别动！小破孩，我在观察你。
有一点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可以不受我的魅惑？”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额，我的意思是，当我的面貌是年轻美貌的少女，的时候……”
木土歉儿心里暗笑——果然，她和石月是一路人！
她是妖！
刚见面就在暗地里勾我的魂！还以为我没有察觉。
我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我也是订下过蛇契的人！
不过，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和石月压根不是一个级别，自己的小命应该有的保……
“天太黑了，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你的面貌！”
“我知道了！你是个夜盲！”
木土歉儿糊弄地笑笑，“对对，我就是个夜盲！你咋知道我是个夜盲？”
“是夜盲就说得通了……毕竟我的美貌，连襁褓里吃奶的小孩也不能阻挡……”
木土歉儿一脸怀疑。
“好吧！我说的有点夸张了——但是你，没有见识到我的美貌，实属可惜了！”
“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对美色不感兴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太婆一脸坏笑，扭动着双眉。
这个蔫坏的老太婆！她要干什么？
木土歉儿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惶恐地后退三米。
“不准过来！你要干什么？”
“我也没说要干什么——看吧，你有贞洁之心！”
她好像试图证明什么。
“贞洁之心又怎样？是个人都会有的！”
“不不不，你骗不了我的，我这双眼睛能看见人的情窦！”
“情窦？”
“对！你的情窦已开，虽然还是一个小窦！”
“开了又怎样？”
“不夸张地说，但凡是情窦开了的人，都逃不出我的色相！”
情窦？
在人的脸上吗？
连这也被她看穿了？
木土歉儿此刻的感觉，就像被扒光了衣服，连底裤都不剩。
“好好，我知道你的厉害了……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通？”
告诉他？
这小子会不会变成一个累赘？
事情有些复杂，思索了片刻，她想不出来。
“我本来的名字其实很直白，不妨告诉你这个爱撒谎的小子！
我就是——獴伶！”
“獴伶？
伶，指的是职业——那獴指的是什么呢？”
“獴就是獴，是一个高尚的种族。”
木土歉儿暗笑。
“怕不是一只狐獴吧！
放心，你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可是石月修行百年，尚且不能炼化为人形——她又是怎么做到修炼成人的呢？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变成人？
等等，狐獴不是以吃蛇为生吗？
那么石月岂不是危险了？所以，千万不能让她发现石月！
“我没听过有人用‘獴’起名字的。”
“谅你也没听说过——我的规矩是，你不能直呼我的名字！”
“那我怎么称呼你？”
“你要叫我‘伶东家’，懂了吗？”
“有点懂了——你的意思是，我要做你的伙计？”
“你小子还真不赖！”
獴伶笑了笑，开始向木土歉儿介绍家当。
“那猴，是咱家大伙计，叫状元；
那狗，是咱家二伙计，叫榜眼；
那乌鸦，是咱家三伙计，叫探花；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家四伙计，叫传胪……”“等等！那条狗，不是叫‘大黄’吗？怎么又叫‘榜眼’了？”
“它呀！它小名叫‘大黄’……”
原本好端端的大黄，又对着木土歉儿呲牙了。
“大黄，别吃醋了！放心吧，我不会移情别恋的……”
状元是猴、榜眼是狗、探花是乌鸦……
还有个会变年轻的老太婆……
这个东家处处充满了诡异，木土歉儿不禁心生疑窦。
“你的伙计都不是人，可我是个人啊！莫不是要把我变成动物吧？”
獴伶哈哈大笑。
“我不是老巫婆，没那个本事！
无妖镇上的新买卖，咱家之所以插不上手，就是因为缺人手！
缺个会说话的，会打架的。
你算是来巧了，刚好来到我的心坎上。”
獴伶手贴着心口，木土歉儿愣住了。
“我猜想，我的到来，合了您的意？”
“对呀！”
“合您的意，就说合您的意！
按理说，您作为东家，是会做买卖的——但请注意一下您的措辞！
听起来，‘心坎’好像是情人才会说的东西吧……”
“人家只是说习惯了而已……
我看出来了——你天生是做伙计的命！
瞧瞧，不论是说话，还是长相，活脱就是个模子！
有了你这块拼图，我何愁事业不成？真是天助我也！”
獴伶越想越兴奋，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称霸无妖镇的那一天。
木土歉儿挠了挠头，“真的吗？”
长得像伙计，这算是夸人，还是损人？
他从来没做过伙计，甚至连伙计都没见过几个……
问题是，他能做得了伙计吗？
可他确实对獴伶刮眼相看——原以为她是图财害命之徒，没想到她不仅不杀他，还发现了他的才能，并且要提拔他做伙计？
“伶东家，对我来说，不管做啥，只要能活命就成。
要是你不介意我笨手笨脚，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