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家
木土族赶到奇谷，这里已是浓烟滚滚，一片狼藉。
赵兵丢弃的金盔金甲在地上翻滚，野风吹起噼里啪啦的焰火声。
“有人吗？”木土族人大声呼喝：“还有活人吗？”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目光可及的地方除了尸体，就是火光和血水。
四处打探过后，证实赵兵已被全部屠戮，没有活口，而敌军早已去向不明。
“惨啊！太惨了！”
“虎贲全军覆没？怎么可能？”
木土族人汗毛直竖，百思不得其解。
“是什么怪物才能造成这样一幅惨象？而且是在如此短的时间……”
自从即位以来，木土一水经历了上百场大大小小的战斗，不成想会目睹如此荒唐的事情。
大赵的精英部队，虎贲，片刻间全部被杀死，没有任何挣扎。
赵兵的胸脯上都横着一条巨大的口子，可以想见是一刀毙命。一刀下去，金盔金甲被划开，里面的人就被劈成了两半。
他用手摸了下伤口边缘——肉被烧焦了，成了黑炭。而伤口以外的其他地方，丝毫没有燃烧的痕迹。
这可太奇怪了。即便是烧红的烙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人肉烧成黑炭啊！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又不得不相信。
可以肯定，敌人的刀刃不同寻常。
威力巨大，肯定是一种重型兵器。
可什么样的兵器才能有如此的威力？大刀？斧头？
使用这种重型兵器的人，握力又会有多么恐怖……
木土一水感受到了空前的恐慌，一股新的力量出现了，这股力量之强大是闻所未闻的。
连虎贲都被秒杀，木土族更是无力抵抗的；如果当时木土族在场，想必现在已经随着虎贲魂归九泉了。
“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这儿，他连忙指挥众人朝着木土乡撤退。
他在心里祈祷：远在木土乡的族人们，千万不要遇上这群怪物……
一路上臭气熏天，屎尿随处可见。
很明显，关外的来过。
关外的不通教化，不懂遮羞，赤身裸体，随处屙尿。
他们一旦打了胜仗，必定在人家的地盘上留下自己的污物。
这样一群粗人、野人，甚至会在俘虏的头上屙屎屙尿。
这场战斗他们一定是参与了。但是问题来了，他们没有可以秒杀虎贲的战斗力……
木土族的栖息地，是迷雾丛林。
他们就是从迷雾丛林出发，前往赵国寿节的。
这里是一片密林，不算广阔，但水汽缭绕，常年被十级大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外人进到这里百分百会迷路，聪明的木土族先人把迷雾当成天然的屏障，把守着丛林的道路，易守难攻。
而现在，守兵都不见了，地面上也是一片杂乱。
大家顿感不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五哥安慰木土一水说：“放心吧！丛林里的密道错综复杂，族人们想要逃跑，谁也追不上。”
木土一水稍稍安心了些，老五是十侍卫里最聪明的，但凡他说过的，总是应验的。
再往里走，地面上出现了大量血迹，以及，木土族人的尸体！
“五阿哥，好消息！奇谷失守了！”黑巫肉眼可见地高兴。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小小虎贲，犹如蝼蚁，只要我们略微出手，他们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是啊！虎贲不足畏惧，可关键是我们只派了三名巫师到关外，就掀起了狂风大浪……”
“三名！又能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您五阿哥的实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了太子。
现如今整个大赵，您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
五阿哥瞪了黑巫一眼，他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想了一会儿，他自己也笑了：
“呸呸！瞧老巫我这张嘴！什么万人之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亚父，我知道你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因为我也是。
这次奇谷失守，赵启该头疼了，我的机会也要来了。
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走到现在。
你是我最大的功臣！”
“殿下，老巫本是流落草莽的朽木，承蒙不弃成为您的心腹，老巫定当报答感遇之恩！
再有几年时间，蛊术大成，包您举世无敌……”
“等将来大功告成，我又该怎么报答你呢？
你不贪图荣华富贵，一心研习蛊术，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报答你。”
“殿下，和您说实话吧！
老巫一生参研蛊术，早已病入膏肓，不剩几年时光了……
风烛残年，只求把这蛊术琢磨到底。
而后，将蛊术发扬光大的任务就只能交给您了。”
五阿哥被黑巫的精神感动了，他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我保证。”
说话间，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呼喝，“赵王驾到！”
吓得所有人匍匐在地。
“五儿，边关之事你可有所耳闻？”赵王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五儿，是赵王对五阿哥的爱称。
殊不知他的五儿早已想好了回话。
“父王，我想说——
赵启，他真的是太软弱无能了！
身为太子，整日沉迷穿着打扮、游戏玩乐，表面光鲜亮丽，实际无所作为，导致奇谷失守，应该罪加一等啊！”
赵王眼神里透漏着狐疑：“你真这么想？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宫里的传言，说奇谷这事是你老五干的……”
五阿哥心里微微一笑，消息传得还真快啊！
这口风就是我放出去的，我岂能不知？
“谣言，绝对的谣言！
我手中又没有兵权，没有一兵一卒，怎么可能比得上太子统领的大赵精锐，虎贲军呢？”
赵王心里清楚，这是话里有话啊！
言下之意就是兵权不应该在太子手里，而是应该在他五阿哥的手里。
“等等，我怎么感觉你对兵权觊觎已久啊？”
“就算没有兵权，我也会请求出战！势必缉捕凶手，平定关外！”
五阿哥很自信——今天这种局面，我掌管兵权是必然的。
既然赵启不值得信任，除了我，还有其他人选吗？”
“好吧！你的本领，我还是信得过的。
奇谷的事我打算交给你处理，等你凯旋归来，我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赵王的语气里充满亲昵。
他上了年龄，总该有人代替自己征战沙场，五阿哥当然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只是出于政治层面的考量，才把兵权集中在自己和太子的手里。
即便如传言所说，奇谷事件是五阿哥的阴谋，那么这样一场惊世骇俗的阴谋也应该得到认可。
何况眼前的五阿哥如此诚恳。
“父王，奇谷可是块硬骨头啊！现场之诡异，儿臣也有所耳闻。”
“骨头自然都很硬——那我倒要反问你，奇谷为什么是块骨头？”
“为何？”
“你想听实话吗？实话可是很难听的！”
“不管父王说什么，我都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奇谷的肉都被人吃完了！剩下根骨头当然扔给狗了……”
狗？我是狗？五阿哥气得咬牙切齿。
“儿臣听不明白。”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只是条狗！”赵王径直地说。
他说话不留情面，可也是没有办法——自古嫡庶有别，都是亲生骨肉，难免有人被冷落。
五儿，你也不能怪我啊！
“父王，没有肉我也要啃！”
“不错，就等你这句话！
我保证，这次满满的全是肉！
我会给你五倍的兵力，还有三支虎贲在侧翼随时准备支援。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