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蛇
另一边，国都的暗室里，五阿哥正大发雷霆。
“这群废物，饭桶！把他们统统投进炉子里！”
“属下该死！五阿哥饶命啊！”
几个人被五花大绑，泣不成声——炉子里尽是些毒虫毒物，投进去就会被活活啃死！
黑巫笑了，露出了淤青的牙龈。
“嘿嘿！崽子们可是好久没吃活物了……”
他隔空挥了挥魔杖，炉盖就掀开了一条缝，几个人像小老鼠一样，被扔了进去。
黑压压的虫潮瞬间把几个人吞没，炉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
过了一会儿，就没声了。
一股黑血从孔道流了出来，黑巫伸出乌黑的舌头，猛舔了一口。
“好东西！好东西！”
“别好了，亚父！木土族的童男没抓到，连雪蛇也被偷了！”
看着雪蛇，木土歉儿渐渐开始有了疑问。
“百事通，蛇是冷血动物，在雪山上它们不会被冻死吗？”
关于雪蛇，估计没人比百事通更明白了，他毕竟是活字典。
“首先，雪蛇的肠壁会储存大量的脂肪；
其次，雪蛇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
最后，雪蛇捕食雪山蜈蚣，蜈蚣毒素极为火辣。”
“火辣又怎样？”
“好比这人，狂炫辣椒就不会冷。”
“它吃蜈蚣……按照以毒攻毒的说法，它也是剧毒吧？”
“毒性还有待研究——据说它毒性极寒，被咬上一口的话能活活给人冻死！”
不是被毒死，竟是被冻死？这蛇竟如此神奇。
虽是剧毒，可蛇对木土一水有着天然的亲切，所以木土歉儿第一次上手就不害怕。
和百事通说的一样，它是大肚子，为了储存脂肪，比一般的蛇要臃肿。
蛇的周身笼罩着一股寒气，捧着它，好像捧着一条冰块在手上。
小蛇被木土歉儿的手给烫到，一个劲儿地扭身子、翻肚皮。
怕它化成水，木土歉儿连忙给它放进盒子里。
二哥说：“我看呐！机关就在这盒子上！这盒子摸着冰凉冰凉的，怕不是用冲刷万年的溪水石磨出来的。”
老三馋得眼珠子都直了：“这蛇好啊！盒子也不错！这么稀有的东西，一定老值钱了！
我出十条最肥的短尾蝮，好弟弟，你换不换？”
“不换！”
木土歉儿盖好盖子，生怕旁人动什么歪心思。
“二十条？”
“一百条也不换！你要它干嘛，不会是想拿来换钱吧？”
“要卖钱也可以，得先养大了，小的不如大的值钱……”
一提到钱，老三眼珠都成了圆形方孔。
“你以为是蟒蛇呢？你想啊，它生在雪山，食物本来就不足，长不了多大的。
顶多长到二尺，不会超过这盒子。
而且生长速度极其缓慢，这条蛇，恐怕已经活了百年有余，才能长这么大……”
老三一下子兴致更浓了。
“百事通，说话可要负责任。百年老蛇，那不得值老钱了……”
老八说：“这算哪门子稀有啊！鸡冠子蛇，大家都听说过吧？在俺家地头就见到过，碗口那么粗，还会咕咕叫嘞……”
“鸡冠子蛇根本就不存在，是人们的想象臆造的……”
“胡说！百事通，你那套科学一点也不靠谱！鸡冠子蛇明明是俺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大概是你眼花了，记错了，或者，根本就是在吹牛！”
老八差点要干百事通。
“你那张嘴真是没个把门的!”
“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请你相信科学！”
四哥：“这雪蛇在冰天雪地里能活，到了山下天气这么热，还能活吗？”
“当然不能活，要不为啥雪蛇世所罕有呢！”
木土歉儿担心地说：“如果不能活，该怎么养它呢？我真怕把它给养死了……又或者水土不服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
老三看向七千岁：“你给它算一卦！要是个短命鬼，咱就提前出手，先卖为净！万万得卖个好价钱！”
“人有人的命，蛇有蛇的路，不知道它的生辰八字，怕是算不准！
但吾观其骨相，天庭异常饱满，命相极佳；
颧骨浅薄，眉骨轻浮，大灵大异，却无大富大贵；
横纹波动，多坎壈；
形似断掌，劫数难逃。
至于能不能活，还是看它的造化吧！”
大家一阵摇头叹气，听了半天啥也没听懂，所以，到底是能活还是不能活？
“七哥，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造化’？”
“造化嘛！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能不能再通俗一点？”
“这还不够通俗吗？”
七哥很无奈，你们听不懂，怪我咯？
“那我换种说法，我七千岁会点法术，可呼风唤雨，精通十二般变化，保它一条小命，应该不成问题。
它若需要冰雪，我给它变就是。”
百事通不服气地问：“那你为什么不用法术，把它变成不怕热的蛇？”
“这做不到，我的法力有限。”七千岁摊起了手。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因为不可能——dna怎么可能被改变？”
百事通得意地看着七千岁：“科学可不是戏法，科学可不会被骗！请大家相信科学！”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戏法，我是骗人的，行了吧！”
老七气得甩手而去。
因为一条蛇，百事通杀疯了，先和老三、老八起冲突，现在又得罪了老七。
但其实磕磕碰碰是十侍卫的常态。
“千岁，息怒，息怒啊！百事通就是个老顽童！八弟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老八屁颠屁颠地跟着老七。
砰！
没想到七千岁又折了回来，和老八撞了个满怀。
“百事通，我还就告诉你：这事儿我七千岁不行，但有人能行！”
“谁啊？你有本事就找他出来，跟我当堂对质。”
七千岁嘴唇抽搐了两下，“真人不露相，我才懒得和你说！”
好悬，差点就把师傅玉露真人的名号，抖给了外人。
老八抱着七千岁，笑嘻嘻地说：“七哥，生气的你身子好硬，给俺撞得不轻嘞！”
看着老八猥琐的笑容，老七一把推开他，面露鄙夷。
此种场合少不了老六这个杠精，他问：
“百事通，那你用科学预测一下，这条蛇能活多久？”
“科学不能用来算命！
而且，不想和你这笑死鬼说话。”
“科学家不想说话了……”老六哈哈笑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一听到“科学家”三个字，百事通打起了盹儿，回梦里研究他的科学。
“呦，科学家睡着了！
俺明儿个就去请和尚，专门给百事通念经，好好治治他！
别的不念就念仨字：科学家、科学家、科学家，让他来不及睁眼就得把眼皮合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哥说：“百事通这臭毛病就是惯的——到头来打仗不行，打嘴仗比谁都强！”
过了一会儿百事通醒转过来，悄悄对木土歉儿说：
“正常来说，雪蛇下了雪山就会死掉。
但你看，它的枕鳞、颞鳞都是五边形，并非雪蛇种标志性的六边形，所以，大概率是变异种，具备一定的耐热性。
极有可能是雪山族为了向赵国进贡，遴选出的变异种，或者杂交种。”
“那你刚才咋不说呢？”
“嘿嘿，我怕老三眼馋——这么名贵的品种，老三怕是觉都睡不着了……”
木土歉儿：“他睡不着觉，这你都知道？你可真是百事通——”
“我在想，就叫它‘石月’好了……”
“为什么？它可是条公蛇。”
木土歉儿满脸通红，“石月”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那晚的赵紫，她照在石壁上的影子，像一轮明月……可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石月，石月，难道不好听吗？
“你不是百事通吗？你说它为什么叫石月？”
百事通亮出了朝天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要动粗了……”
木土歉儿只好吞吞吐吐地撒谎：“因、因为……小紫悄悄告诉过我，它就叫石月。”
“石月，一听就是女孩起的名字！”百事通笃定地说。
木土歉儿笑了笑——看来，你也不是百事百灵，你还是会自以为是的嘛！
小样，还不是轻轻松松就瞒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