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问这苍天，谁主沉浮
我冲她点了点头，已经无话可说。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中从未如此失落过！
我再一次渴求尼古丁的救赎，我想就这么沉浸在烟雾之中，再也不见那些丑恶之人难堪的嘴脸，不愿被他们嘲笑，可事实永远那么残酷，而我，更不愿把自己看扁！我抛开了去超市买烟的想法，超市离我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我却已经把那划了一个禁区，永不涉猎！
……
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又到了总结时间。黄叔点了一根娇子烟，又给了秦哥一根，却被秦嫂拦了下来，秦哥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黄叔在云里雾里沉沦，有些可怜。
黄叔深吸了一口，咳嗽了一声，说：“今天大家做的很好，很有序，看来大家已经适应了旺季的工作量，大家再接再厉。”
他又清了清嗓子，扭过头来问我说：“小方啊，今天看你怎么不怎么笑呢？”
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秦哥这时伸手从黄叔手边拿了支烟，这次秦嫂只是犹豫了下，但却没有阻拦。他点着，吸了一口，对我说：“别看我们只相处了没几天，可你的性子很明显，总爱把心事埋在心里，不爱与人交谈，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没有表情，也没答话，心里知道秦哥说的是对的。
他又接着说：“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那个姑娘应该对你意思，而且还不是一点半点。”
我终于没再沉默，有些不以为然的说：“我可不那么认为。”
秦哥打断了我，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其实吧，从一些细节就很容易看得出来，你没发现她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习惯性的瞟向你吗？还有就是在你送饭的时候她就来了，见你没在，也没多问，上来就要一打啤酒，谁都劝不住，一个人坐在那闷喝，时不时的还掉眼泪。依你秦哥的经验来看，她绝对对你有意思，我看都不能算喜欢了，爱的有点深。”
听了秦哥说的，我一时间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一口气说了老半天，烟烧掉了一截，他赶紧接着吸了一口，也没继续说下去。
我却对“爱”这个字很敏感，我虽然渴望被爱，但我却认为这根本不是爱，因为我们不过19岁的年纪，刚从高中毕业的小毛孩子哪里懂得什么爱。
于是我沉默了很久，才说：“可是她妈妈刚才误解了我，她明明清醒着，却一丝帮我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我虽这么说，但是气势弱了许多。
秦哥摇了摇头，道：“她只是有些害怕你，害怕丢了你，心里气不过而已。说白了，这小妮子也是够傻的，明明清楚你需要什么，却偏偏不肯自己主动给你，非等着你去要，可你又怎么可能主动呢？她怎么就不明白这一点呢，也难怪，她才多大，做错了事无可厚非，只是……”
他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被秦哥的话弄的云里雾里，正尝试着去理解的时候，秦嫂说：“行了，别显摆你那情圣的身份了，人家小孩子的事，让人家自己去解决。”
“我不就怕他们误解对方嘛，弄不好就是一辈子啊。”
秦嫂此时面色也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拍了拍秦哥的肩膀，说：“走吧，回家吧。秦哥点了点头，把烟头丢了，起身回了家。
黄叔自一开始的那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别的什么，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行了，小方，别想那么多了，人嘛，有缘自会相见，别搞得那么伤感，快回家吧，别让你妈着急。”
黄叔的话并没有缓解我多少，我只是点了点头。
走在了大路上，前面十字路口有个红绿灯，我默默计算着红灯的秒数和自己的速度，想让自己到那刚刚好是绿灯。但我却失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失败了，可能我的心早已经飘向了远方吧。
……
来到了家里，妈妈今天不像昨天一样早睡，坐在沙发上，在缝着衣服。
我略带不满的拿走了她手上的衣服，对她说：“妈，不是让你晚上不要睡那么晚了吗？这样多伤身体啊。”
妈妈对我笑了一下，有些抱歉地说：“这不是想多挣点钱嘛。”
“那也不能把身体拖垮啊。”
“没办法，我们家本来就穷，你爸爸他，他又……”
果然，我们不可避免的谈到了爸爸，可双方都不想在这问题上谈论太久。
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小方，要不你找个时间回家，去说说他，哪怕随便找个活干，都比他在家里打麻将强，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你的话他才会听一点。”
说完，妈妈脸上带着希望的看着我。
我虽然不愿面对那个陌生的爸爸，可看到妈妈的一脸希冀，心中不忍拒绝，就说：“行，妈。我过两天不忙的时候跟黄叔请半天假，回家看看。”
妈妈点了点头，摸了摸我的脸，她的脸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我就让她回去睡觉了。
我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紧张，心中不清楚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恨吗？质疑吗？还是尝试去理解呢？
我实在不清楚，更弄不清它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究竟以什么作纽带。
晃了晃头，今天经历的太多太多，我洗漱完，一身疲惫地躺在了床上，不只是身体上的累，更是心累。
打开了风扇，但迟迟没有入睡，又陷入了思绪中，我拼命的不去想那些令人伤心的事，可它们总是不那么如人愿。一个接一个的涌入脑海。
有时我感觉我一直都在一场梦里，梦里，我是一个可怜人，爸爸和妈妈分居，父亲嗜酒，赌博，把家产都霍霍光了，还动手打妈妈。连最爱我的奶奶已经去世了，我却没见能见她最后一面。家里的亲戚很多，真心对待的却寥寥无几，利益早已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认不清什么是金钱，什么是亲情。我又想到了小阎王，我最好的朋友，却因为自己的主动疏离让彼此产生说不清的距离……
可梦却被风吹醒了，但现实却更加残酷，她诉诸了一个更残酷的事实。我还不知道秦哥对于蒋欣然的分析是否正确，可不可否定的是，她不久之前确确实实伤了我的心，我找不到答案，心中是说不清的难受，可我不愿把泪流给这些还不足以打垮我的事情上，我只是想问一问上天：究竟是谁掌握这世间的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