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满月宴
温硕明的满月宴,温家可谓是倾尽全力操办,场面之隆重、规模之盛大,令人咋舌不已。司龄与温珣身着盛装,早早地守候在府邸门口,笑容满面地迎接各方宾客。
世家贵族纷纷前来道贺,但其中真正发自内心祝贺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好戏的。他们私下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哎,你们可听说了?这位小少爷其实并不是二夫人亲生的,而是外室曹家女子所生呢!真不知道二夫人究竟耍了什么花招,竟然能让孩子归到自己名下。不得不说,这手段实在高明啊!也难怪二公子会在众多名门淑女中挑选她作为妻子。”
初影对这样的闲言碎语早已听得厌烦至极,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语了。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理会那几个爱嚼舌根的佣人,直接绕过她们,拿起身旁的披肩就走出了房间。
宴席开场,现场气氛热烈非凡。温家老爷子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向在座的宾客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共同祝贺温家老爷子喜获重孙这一喜事。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宴会厅。
这时,司龄小心翼翼地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小家伙安静地躺在她怀里,睡得十分香甜。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如苹果般娇嫩可爱,皮肤白皙透亮,仿佛能掐出水来;小嘴微微张开,偶尔还会轻轻抽动一下,简直就像画报里走出来的小天使一般,惹人怜爱至极。无论是谁看到这样天真无邪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心生喜爱之情。
随后,司龄跟随着赵吉蒂、温璞以及温珣等人,逐桌向客人们打招呼。他们一边漫步于酒席之间,一边与亲朋好友们寒暄问候,分享这份喜悦。而怀中的宝宝则始终安睡如初,似乎完全不受外界喧嚣干扰
第一次抱孩子,司龄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毕竟她还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一旁的温珣见此情形,生怕她太过劳累,便连忙走上前去,从司龄手中轻轻地接过孩子,关切地说道:“你已经抱了很长时间了,肯定累坏了吧?还是让我来抱抱吧。”司龄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了温珣。
白日里来宾众多,若媛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妹妹好好聊聊。现在宴会结束了,她终于找到一个空档,可以和司龄单独说几句话。看着眼前消瘦不少的司龄,若媛心疼不已,紧紧握住她的臂膀问道:“小九,你瘦了许多,这些时日可还好?”
司龄微微一笑,试图宽慰若媛,回答道:“姐姐,我挺好的啦,就是医院里的工作太忙了,没有休息好而已,你不用太担心我。”
若媛忍不住向前凑近一些,搂住司龄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姐姐在呢。”
司龄拍了拍若媛的后背,感激地回应道:“我明白的,姐姐,不必担忧,现下一切安好。”两姐妹相互道别之后,又继续忙碌起来,逐一送别剩下的宾客。等到所有客人都离开时,已经是夜深时分了。司龄揉揉发酸的脖颈,回了房间。
她坐到梳妆镜前,初影帮着她把盘发卸下,又将妆面卸了。温珣才在东方信的搀扶下进了房间,他今日喝了不少酒,已经醉了,佣人用盆子装了些温水放在床边的脸盆架子上,司龄取过毛巾放入盆子湿了水又拧干,温热的毛巾细细的给他擦了脸,又放入水中湿润,拧干,给他把手也擦了擦,反复几次擦拭。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东方信帮着把他身上的外套除了,又给他盖了被子,拿出解酒丸,掰成小份喂他服下,待一切完成才退出房间。初影也在司龄的示意下退出房间。
床上的温珣已经熟睡,司龄将解酒丸吞下,忽地想起百里朗烨说过男人只有醉酒的时候说的话才是最真的话来了兴趣。凑到温珣边上,用头发撩撩他的鼻子,温珣睡得正香忽觉鼻头一阵痒,用手揉揉鼻头,翻了个身,正对司龄。司龄拍拍他的脸道:“阿珣,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陪我聊会儿天吧。”
温珣伸出手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司龄睡下,司龄将外套褪下,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温珣将头埋进她颈窝道:“为什么睡不着?”
司龄未回话,反问道:“我在想一个千古难题,你说这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温珣何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司龄在试探他是否真的醉酒,索性装作真的醉了道:“这个问题太难了,我想不来。”司龄眼睛一转,就知,他是在装醉,转身就要下床。
被温珣一把搂紧了腰身,凑到她耳边道:“我并非故意,只是不知你是否还愿意再见我,才佯装醉酒。”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上,此时虽是寒冬,可自己却出了薄汗,挣扎了一会儿,温珣隐忍的声音传来:“龄龄别动了,再动我就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点别的。”司龄这才安分,不再挣扎。可不知怎的,俩人体内都似火烧了一般,觉得燥热难忍,作为医师,司龄反应过来,俩人这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转身用双手抵住温珣的胸膛道:“阿珣,我们给人算计了……”话未说完,便被温珣用吻堵住了,一个翻身,将司龄压在身下,药效发作,俩人不受控制朝对方靠近。门外偷听的赵妈,将门从外锁上,满意的回去向赵吉蒂复命。
一夜旖旎,天大亮之时,阳光照入房间内。司龄未着衣物窝在温珣臂膀中,俩人肌肤相亲,温珣此时已经清醒,低头吻了吻司龄的额头,又搂紧怀里的人,贪恋的吸了吸她的秀发的香气。司龄早在刚刚就醒了,只是一时尴尬不知怎么面对他,只能继续装睡。察觉到她已经醒来,温珣嘴角翘起,放开她起身,拿起床边散落的衣服穿上进了浴室。司龄这才睁开眼睛,也寻了些衣服穿上,又从衣柜里翻找了新的床单被罩换上。
不一会儿,温珣从浴室中出来,司龄害羞的避过他的目光,拿着衣物进了浴室。司龄简单的梳洗过后,也出了浴室,换下的被褥已经给赵妈收了去。只留下昨夜用过的杯碟还未收走,司龄走到茶几前,拿起水杯和碟子仔细闻了闻,心中已然明了,他们的解酒药被人换了。
转身看看温珣道:“这不是解酒药,怪我昨夜未仔细查看。”温珣笑笑走到她身边搂住她,道:“不怪你。”
东方信进来刚好见俩人搂在一起,慌忙退到门外,重新敲了门才敢进来。东方信处在门边道:“公子,老夫人让我来请两位到前厅用饭。”
温珣淡淡回了句:“好。”转身拿起吹风筒替司龄把长发吹干。司龄简单护理了皮肤,化了个裸妆,用夹子将如瀑的黑发固定好,选了身粉嫩的洋裙套装穿上,跟着温珣去前厅用早饭。
赵吉蒂收到赵妈的回报,这会儿看司龄更甚欢喜,司家的家教不愧是四世家最好的,司龄这孩子干干净净。司龄被赵吉蒂看的心里发毛,桌下轻轻扯了扯温珣的衣袖,温珣赶紧给赵吉蒂添了碗小米粥,道:“妈,今早的粥煲得可好了,您快尝尝。”赵吉蒂这才收回目光。用过早饭,俩人便乘专机回了上海。
最近院里开始评选副主任医师,任主任将司龄的资料也给递了上去,这便引起同室的徐医生不满,她可是在医院苦熬了三年,一路从急诊医师熬到门诊医师,凭什么她才来一年,就可以直接参加晋选。来找任主任理论,刚好看到白芷源从办公室出来。心里一阵嘀咕,开颅神手白芷源他来干什么?
院里的医师给徐妍这么一煽动,这几天都开始消极怠工,眼看事情闹的有些焦灼,司龄主动找到任主任要求退出副主任医师的评选。任剑英心里倒是觉得惋惜,司龄这孩子的天赋和努力,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都看在眼里。
副主任医师最终落在同室资历最长的老林手里,徐妍没落个好处但是至少也没让司龄落个好,心里的气顺了大半。还有小半月医学院就要放寒假了,这次期中考试的出题工作落在司龄身上,她连着熬了几个大夜才将试题出完。困倦的不行,澡都没洗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天还有台大手术要上,还好搭档的是百里朗烨。第二天一早,百里朗烨早早就等在她家楼下,趁着早餐的空隙讨论了手术的方案,俩人配合的还算默契今天的手术进行顺利。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8点多,站立一整天腿都麻了,进换衣间,司龄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久,才换了衣服去了停车场。饥肠辘辘一天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餐,白芷源这次是受上海医学院的邀请来协助手术的,几人难得相聚,一顿饭吃了个尽兴,几人都喝了点小酒开不了车。司龄只能给温珣打电话求助。等了一会儿,温珣才从实验室赶到,把白芷源和百里朗烨送回了家。车上只剩二人,温珣伸手去摸摸司龄的头道:“怎么喝那么多?”
司龄傻笑道:“老公,是你呀。”握住他的手,没再说话。到了车库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温珣只能背着人上了电梯。隐隐约约听到背上的人低语道:“珺南我想你……”
好不容易将人背到房间,司龄却又像八爪鱼一样粘在身上不肯下来,眼泪似雨珠不断线,打湿了温珣的后背,嘴里不停道:“珺南,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温珣只能将她抱入怀中,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耐心轻抚她的后背道:“小九,小九,睡吧。”
司龄往他怀里凑近,不住哭泣道:“原来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便都还有退路,可如今才知道,也有努力了也改变不了的,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该信你的……”喃喃着便睡着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珣将她安抚好,心思繁重在酒柜里寻了瓶酒打开,拿起酒杯去阳台吹吹风,放眼望去月色撩人,万家灯火。
从小父母便教他只要想要的便要拼尽全力夺得,不管多大的代价,却不曾有人教他,体会他人感受。他只知道权钱在握,达到王座顶峰才能护他所爱的人,也才能将她圈在身边。旁人看他温润如玉,如沐春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生来凉薄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多大的悲喜。可遇到司龄开始,他有了悲喜,有了妒怨这种常人该有的情绪,将她留下,哪怕她心里始终没有他。
正出神,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会儿,他才拿起来翻看了眼,是东方婼传来的讯息,司知赫淡出司家的日子也没闲着,竟然更无顾虑的投靠威尔了。竟不想温璠也和司知赫有联系,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思虑及此手里的酒杯更握紧了些。
司龄顶着剧烈的头痛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起身泡了个澡。初影已经将午饭做好,简单的清粥配着点小酱菜,清蒸海鱼,清炒白菜,酿豆腐香气四溢,勺了两口清粥入口,看了眼客厅,疑问道:“阿珣今日不在?”
初影停下手中的碗筷道:“二公子,早早便去了实验室。”司龄心里一怔,莫不是自己昨夜酒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温珣听了去。扒拉了两口粥,又将解酒汤一饮而尽,吩咐初影准备好午饭便当,匆忙起身进房间换了身衣服,便取了车钥匙直接去了研究所寻人。
中午时分,温珣做了一早上的实验,起身伸了伸懒腰,松了松身骨,褪下实验服。和同事几个约了一起吃午饭,刚路过停车场,就看见司龄提着便当等在车前。温珣转身和同事几个打了招呼,径直走到司龄跟前道:“你怎么来了?”
司龄知道他心中有气,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道:“想你了呗。”温珣脸一下就红了。俩人提着便当到食堂找了个安静的座位坐下,司龄将便当铺开,又拿出新鲜的糖炒栗子,看着温珣将午饭吃光,又剥了几颗栗子递到他手里。温珣接过将栗子送入口中,咀嚼了几口。
他看向司龄道:“我这几日有个大实验要做,要宿在实验室几天,你先回去吧。”
司龄看向他道:“可是你不在,我会不习惯。”
温珣笑笑:“以前我不在,也没见你不习惯呀,怎么现在变了?”
司龄有些气恼,将剥好的栗子一把塞进他嘴里,起身收拾好便当,就要离开,温珣立马抓住她的手,撒娇道:“好了,不逗你了,这几天是实验的关键阶段我不便离开,这几天有寒潮来袭,我不在你要注意保暖。”
司龄点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收拾了便当盒,俩人一路散步去了停车场。
司龄和温珣告别后直接回了医学院,下午还有监考的工作。刚到工位,便看见桌上摆着一杯咖啡,左顾右看,靠窗边的叶芝安举杯向她示意,俩人上次在医学研讨会上司龄曾帮助她解决了电脑的故障,俩人因此熟识。叶芝安是长期在医学院教务工作的,感恩司龄上次的帮助平日里也就多有照顾。
结束了下午的监考工作,俩人约了晚饭,在学校附近的小馆子里搓火锅,俩人围着炉子聊些学校的趣事和八卦。叶芝安三十好几,还未成家,身边的同事好友都替她着急,也时有好事者,借着这些由头给她介绍对象。这两天她的远房姑妈给她介绍了一个老师,上赶着要约她吃饭,那老师已经40岁,离异了还带着个孩子,长得也差强人意,正犹豫要怎么拒绝。好巧不巧,俩人吃完饭出来散步,走到半路竟然遇到那老师。打了招呼,叶芝安跟那人去看电影了。司龄看着漫天飘雪,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顾珺南向自己缓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