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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龙阳杀机见缘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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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下城墙的李枫缘只听到追赶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摸出最后一道裂云符祭了出去。

    轰得一声,炸的尘烟四起,借着尘烟的掩护,李枫缘拄着一根木棍消失在城郊的林子里。

    一瘸一拐地跑出了将近二十里路,一路上扯着树枝划散地上的血迹,才敢停下来稍作休息,这才发现自己左腿腿骨摔断了,眼下只看到一处荒废了得牛棚。

    无奈之下一头扎进稻草垛里,又将木棍折了几节,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固定住左腿,这才稍作休息。

    李枫缘躺在草垛中自顾自说道:“老王爷,您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也算报了吧。”

    跑了一夜早已是口干舌燥,四下却没有什么水罐,也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前几日大雨,这牛槽中积了些雨水,勉强还能凑合着喝。

    接下来的几日奈何左腿动弹不得,只能靠石头待有鸟儿飞过时击落下来,身上符箓也用完了生不起火,现在倒是做起了茹毛饮血的勾当。

    心下盘算着过几天断骨处硬朗了自然可以离开这里,只是现在一面离开了江州王府,一面又受朝廷追杀,当下何去何从真的难说。

    江州王府内。

    李兆驰拿着江南府下达的通缉令,急急忙忙的送去给了李吉山。

    李吉山看了一眼通缉令,又瞥一眼李兆驰,一直不发话,李兆驰满脸的焦灼。

    “你是不是想问爹,为什么把李枫缘这么个狠角色放出去了,留在府上岂不是更有用?”李吉山闭着眼睛,手中念珠不断盘动。

    李兆驰点了点头。

    李吉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驰儿,爹问你,李枫缘师从何处?”

    李兆驰摇了摇头。

    李吉山皱了皱眉:“也不怪你,这都是之前的旧事了,而今当年的乱世之因伍梦琛又重出江湖,如果他死了,那就算真正伍王府从此销声匿迹,李枫缘当年是敛王门客中的一位,那年敛王府被抄斩之前,敛王府树倒猢狲散,我便设法把他从江湖中捞了出来,这才归到我们门下。”

    “可这和父亲将他送出去,而今被通缉有何关联?”

    “伍家世子没死,伍家门客忠义是出了名的,把他留在我们门下万一流言蜚语岂不是惹火烧身,四大州王本就不和,朝廷历来看不惯我们的作风,闻伯正这几年一直在搜查伍家残尘余孽,可是伍家哪来这么多残尘余孽。或多或少都是几个世家还有藩王为了掩盖一些勾当搞出来的杰作。”

    “可那又如何呢?闻丞相看不出来吗?”

    李吉山现在全是无奈地苦笑:“伍家在民间口碑一直不差,一旦是真的号令群雄揭竿而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伍家不彻底断了祸根,朝廷便无暇完全顾及其他州府,加之前几日你大闹白水寺,矛头都指向江州!你说我为什么要放他出去保那伍梦琛不死!”

    李兆驰被骂的满脸通红,一语不发。

    且说那日玄元道长阴阳二气之伤被嘿嘿老道士治好之后便回了正学府,只是未曾见到嘿嘿道长一面,那老道士也不知去向。

    不过有《玄天宝箓》内功心法的辅佐,恢复伤势却来的出奇的快。

    皇甫霄云款步走进文澜阁中,见到玄元道长恭恭敬敬的作揖。

    玄元坤道坐在蒲团上,双目不启:“有什么事皇甫先生直说便可。”

    皇甫霄云先是顿了顿长呼了一口气:“朝廷的意思是希望玄元道长能够去夜郎彻查伍家余孽之事,但按照上面给的意思来看,这一路上先是过了凛义堂,再过几个世家与州王境内,最后才到普宁那里,其中用意显而易见。”

    蒲团之上的玄元听完这番话后心知肚明,这朝廷无非是想通过请动玄元这尊武林中公认的上上者来立威。

    玄元毫不客气的说:“贫道何时沦为朝廷的鹰犬了!”

    听这音色不对,皇甫霄云更加客气的说:“那也不是,玄元道长久居文澜阁不出,实在是屈才。只是这几日听说《逍遥秘经》现世了,好像还听一些江湖人士议论纷纷什么混什么道长也……”

    听到这里玄元猛然睁眼:“你说谁!”

    “这我实在是不知,只是些江湖传言罢了。”

    眼下这皇甫霄云故意钓起了玄元的胃口,玄元虽然看出了他言语中的用意,却也不敢一口否决。

    这玄元半晌不说话,皇甫霄云取出一小瓶丹药说:“这里面是赤阳补元丹,也是朝廷送来的,还请道长笑纳。”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阁去。

    玄元道长喊住了皇甫霄云:“既然弓在弦上不得不发,那贫道也谢了皇甫先生的好意。”

    皇甫霄云微微颔首:“那我便安排好三十名门生同道长一同出行。”

    萧兴偕相比于玄元倒没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去抗衡阴阳二气诀,比她晚醒了四五日,更不要说内力完全恢复了。

    收到了伍梦琛留下的那封信时却见他少有的慌了神:“四叔,你们早就知道这个师弟是梦琛假扮的吗?”

    萧启智点头默许。

    “我要去夜郎!我要去夜郎!”

    啪的一声萧启智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不要胡闹!当初伍家害得我萧家还不够吗!你不要忘了你爹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萧兴偕半张脸已然被扇红了,只是听到叔父说到父亲的死,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又躺了下去,呆滞的看着房梁发呆。

    过了几日,在那牛棚中待着的李枫缘突然听到草丛中有什么窜动的声音,随后便是脚步声,但声音并不嘈杂,来人不多。

    李枫缘立刻警觉了起来,将一根鸟骨折成两节当做暗器,草丛中一只兔子突然跳了出来,后面紧跟着的便是一支箭,正中了兔子,兔子恰好掉在了李枫缘面前。

    随后就有一人也从树林里窜了出来,长得十分清秀颇有一种雌雄难辨的感觉,却穿着一身粗布衣,头发用一根青松枝当作发簪绾着,面上不生胡须。

    只见他手上拿着一张粗制滥造的弓,跑到了李枫缘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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