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这是最好的结局
江妧蹙起眉头,没好气地白了鸣尘一眼,她不讨厌难道会喜欢吗?
江妧看着他一脸病容的样子,也不想和他争辩,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等。”鸣尘看江妧要走,立即出声将她叫住。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艰难地直起上身,轻声说道:“我有事同你讲。”
“何事?”江妧缓缓转过头,冷声问道。
鸣尘见她这般不情愿,不由得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二姑娘不必这样躲着我,我很快就会离开京城,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离开京城?这会是萧乘渊给鸣尘的惩罚吗?江妧心中暗自腹诽道。
鸣尘似乎知道江妧在想什么,他身子向后靠在床榻边,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会前去云雾台为国祈福,终生不再回京。”
他说着这朝江妧看去向,眼中明明暗暗,最终却只哂笑一声。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已经输了,即使有再多不情愿,也都必须接受。
鸣尘挣扎地走下床榻,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好似每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江妧看着鸣尘的动作,还是忍不住想出声劝阻,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但下一瞬却见鸣尘身形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江妧立即上前,一把扶住鸣尘的手臂,不悦地说道:“你要说什么躺着说就好,何必要下床来?”
鸣尘却耸了耸肩,面上难得笑得开心,语气也轻快起来:“看来我这病生得不错,还能让二姑娘担心我一回。”
江妧闻言,立马撤回自己的手,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鸣尘却不以为意,他缓缓向外间走去,在一个红木雕花书架前停住了脚步。
他伸手扭转书架上的一个文彩花卉双耳瓶,下一瞬,一旁的紫檀八仙暗纹立柜发出“咔挞”一声,一个密室就出现在江妧的面前。
江妧见此十分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密室。
鸣尘抬脚进了密室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微一笑道:“二姑娘请吧。”
密室内燃着烛火,发出幽幽的烛光。江妧顿住了脚步,心中猜测这不会是鸣尘又在玩什么计谋吧?
鸣尘看着江妧满脸怀疑的神色,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颇为诚恳:“看来我没给二姑娘留下什么好印象啊,不过二姑娘不必担心,这密室只是我用来珍藏宝物的地方,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江妧听他这样说,也不再好推辞,便缓缓向密室走去。
她一进入密室,便发现这其中别有洞天,里面雕梁画栋,摆放着的奇珍异品不计其数。
鸣尘对此却毫无波澜,这些珍品只是为了掩饰罢了。
他走到烛台前,将燃着的烛火熄灭,点亮了一旁的另一支蜡烛。忽然,四周的摆件立即翻了个面,那些奇珍异品也随之消失,呈现上来的是一些法绳、长剑和罗盘。
这些东西江妧虽不了解,但她猜测应该与占卜、勘测有关。
鸣尘拿起一个莲花座如意宝珠双凤镜递给江妧,慢悠悠地说道:“刚才二姑娘将我唤醒,也算救了我一命。这个宝镜赠予二姑娘,就算我报答了二姑娘的恩情。”
江妧接过那宝镜,在烛光下细细查看,只见镜缘为八瓣莲花形,莲花内雕刻着两只展翅凤鸟,首尾相接环绕。双凤神采奕奕,体态丰盈,羽翼饱满。其眼珠处镶嵌着两枚宝珠,更衬得双凤栩栩如生。看得出其做工细致精巧,是当之无愧的镜中极品。
可是她要这么一面镜子做什么呢?
江妧只觉得奇怪,她摇了摇头,正准备将镜子还回去时,却听鸣尘淡淡开口:“你不想知道江妧在做什么吗?”
江妧闻言一愣,他口中的“江妧”应该是原主。
难道原主还活着?
这自然是好事,只是自己已经成了她,她又会去哪里呢?会不会成了自己?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碰巧的,你们二人的遇见是命中注定。”鸣尘迎向江妧的目光,琥珀色的眼眸中情绪渐渐变浓,然后又慢慢湮灭。他将头偏去,看向一旁,声音冷清:“你可透过这面镜子去看到她现如今的生活,待到她的执念全部放下,你们之间的纠葛才算彻底了断。”
江妧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既然和原主有关,那这宝镜就要好好收着。
“本座要说的就这些了,时候不早了,就不留二姑娘在府中用膳了。”鸣尘眼尾一跳,轻轻笑道。
江妧望着他的眼眸,发现漂亮的眸子里清醒的没有一丝意动,眼神也锐利如刀,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
江妧莞尔一笑,向他行了一礼后,温声说道:“多谢国师。”
如今鸣尘已经将她放下这就是最好的,两人也不会再有牵扯。
亦松焦急地守在门口,眼巴巴地朝里望去,不知主子有没有好转。
“国师已经醒来了,你进去看看吧。”江妧一出房门就见到亦松心急如焚地等着,便轻声说道。
“多谢煜王妃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奴才永世难忘。”亦松闻言心中大喜,他连忙跪下给江妧磕了几个头后,立马跑进屋内。
鸣尘刚从密室出来,就见亦松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正要出声吩咐,却被亦松打断了。
“主子!您可算醒过来了,您要是丢下奴才一人,奴才可怎么活呀!”亦松直接扑倒在地,抱着鸣尘的腿嗷嗷大哭。
鸣尘被他扑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胸口的疼痛,差点又让他吐出一口老血。他低头看去,只见亦松不光哭,还把鼻涕眼泪全擦在了他的裤腿上
鸣尘攥紧拳头看着亦松,忍着怒火想让他起来,却不由得咳嗽起来。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亦松见状立马放开鸣尘,他慌张地说道:“我这就去找御医。”
“回来!”鸣尘深吸一口气,将跑出去的亦松叫了回来。他抬起雪白的手轻揉着额角,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出发去云雾台。”
“明日怎么行,主子你身体未愈,就算要走也得等身体好了……”亦松看着鸣尘虚弱的模样连忙出声劝阻,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鸣尘打断了。
“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如果迟早要死,也不差这一两天。”鸣尘声音飘渺,他慢慢在床榻上躺下,抬手将眼眸遮住。
江妧的情绪他都看在眼里,若是离开能让她放心,那便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