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手机留言
“她给你留言了吗？”
“嗯，留了一些。‘亲爱的，给我打电话，好吗？我有急事儿，不想在电话里说。’每次她想知道我在做什么的时候，都是急吼吼的。她知道我生气了，怕我再去找那个女孩，因为她知道，我们上过床。”
“她说有急事，但不想在电话里说？”
“嗯，不过，她那么说只是想让我给她回电话而已，这个是她的惯用伎俩，曼尔的嫉妒心很强，而且还很自我，总是指挥我这样，指挥我那样，很烦人！”
“那天，她也给她舅舅打了很多次电话，你能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什么舅舅？”
“他叫刘润华，和覃月晨一起工作，家族企业。”
“他？曼尔不可能给她打电话的，她恨死他了，比恨她姐姐还恨。”
“她给你打电话的那段时间，也一直在给他电话。留下的信息大体意思上差不多。”
杨磊又开始啃指甲，“我想不出来原因，是因为她妈妈吗？可能是她母亲病情加重之类的事情吧？”
“你不觉得那天早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觉得这件事情要么跟你们两个相关，要么就是你们两个都会感兴趣？”
“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和她那该死的舅舅同时感兴趣，我见过那个家伙，他能有什么事情感兴趣？只有狗屎，去他妈的。”
“或者是跟曼尔有关的事情呢？一些私事儿？”
“如果是，她也不会给那个混蛋打电话的，他们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感。”
“为什么这么说？”
“曼尔对他的感觉就像我对我那该死的父亲一样，他们都认为我们是人渣败类，我们是垃圾，不配活着。”
“覃曼尔跟你谈过这些吗？”
“嗯，谈过。她舅舅认为，曼尔的各种心理问题就是一种不良行为而已，为的就是吸引人注意，她都是装的，是为了给她妈妈增加压力。曼尔开始赚大钱以后，他才虚情假意起来，不过，这之前的虚情假意，曼尔可不会忘记。”
“曼尔到了乌鸦夜总会，也没告诉你之前为什么打电话？”
“没有，”说着，杨磊又点燃了一支烟，“她刚来就要走，因为我带的那个姑娘，她正在气头上，所以看见了这一幕，她转身就走了。她几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有人告诉我，她的手机被窃听了。”王魁开口道。
“嗯，没错。我们已经被窃听好几个星期了，我们在哪里见面他们都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我们发现以后换了好几个手机，之后留信息打电话都非常小心了。”
“所以，如果曼尔有什么重要或不开心的事要告诉你，但是又不能在电话里细说，你也不会觉得惊讶？”
“嗯，如果真有那么重要的事情，她会在夜总会里告诉我的。”
“但她没有？”
“没有，我说过了，她一晚上都没有跟我说话，她一直在看她的手机，我知道她在挣扎什么？她就是想和我分手，她想向我表明，她要迫不及待地回家去见那个马科迪了，她一定是想跟我分手。她一直等到那个女孩去上厕所，才站起来跟我说她要走，还要把我送的手镯还给我，那可是复合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她当着我的面把它扔到了桌子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我不要面子的吗？于是我把它拿起来说：‘这里有谁想要吗？谁要谁上来拿走！’然后，她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说这话时候的口气一点儿都不像覃曼尔已经死了三个月了，还像在讨论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他还有和覃曼尔和解的可能。
“不过，你想留住她，是吗？”
“留住她？”杨磊眯起眼。
“有目击者称，你拽住她，还拖行过。”
“是吗？我不记得了。”
“她走了，我等了十分钟，她想要我当着众人的面去追她，而我偏不让她称心如意，然后我离开了夜总会，让司机载我去她公寓。”
“戴着面具？”王魁说。
“嗯，好避开那些烦人的苍蝇。”他冲着窗户外点了点头，“他们专门拍我萎靡不振或者大发雷霆的时候的照片，然后把那些照片添油加醋再拿出去卖钱，所以我遮住脸，这样他们就没办法随便臆造我的照片，我钻进车里，他们只拍到我戴面具的照片，这样他们就没法发财了。”
“你去了公寓，你知道密码吗？”
“知道，一九六六，不过我知道保安不会让我进去了，那个保安可不怎么喜欢我，我不想进去几分钟，再被丢出来，我在车里给她打电话，可是她不接，我想那个时候她已经欢喜雀跃的去迎接她的新邻居了吧？马科迪，那个该死的，所以我走了，去决定见见那个让我能开心起来的姑娘。”
他在桌边的一张纸上摁灭了烟，又开始找烟，施莹从包里翻了一根给他续上。
“哦，谢谢，谢谢。后来我让司机把我放下我就去找我朋友了。后来用曼尔舅舅的话来说，我朋友在警察局替我做了伪证。然后，我四处溜达了一会儿，四点半去了莹莹那里。”
“所以，这一切不关我的事。”他吐了一个烟圈。
“关于曼尔，可以，如果你想谈的话，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我不知道还能告诉你什么？”
“你们为什么分手？我说的是，第一次分手。她在乌鸦夜总会甩掉你的原因，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个事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都有关系，”王魁故意说，“这也是她的生活，有助于理解她为什么会自杀？”
“你不是在找谋杀的凶手吗？”
“我在找真相。所以，你们第一次为什么分手？”
“你有病啊？这该死的哪里重要了？”杨磊爆发了。正如王魁观察所得，他易暴易怒。“你他妈就是想证明，她从阳台跳下来都得赖我？我们第一次分手和这件事怎么可能有关系，白痴才相信你的鬼话，那是她死前多久的事？”
“磊子，别这样，”施莹在一旁劝解道，“你说过，你愿意帮忙”
“是，我是想帮忙，但不是让人指着我找证据？”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没关系，”王魁说，“你不是非要对我说不可。”
“我已经什么都坦白了，因为她的家人和朋友总说我的坏话，还有那些该死的媒体，就是这样，她不相信任何人！”
“你说因为媒体，她不相信任何人，这话什么意思？”
“好吧，那些媒体窃听她的手机，太诡异了，你能想象吗？”
“好吧，杨磊，你干嘛请我来你家？”
杨磊暴躁的情绪一下平复了下来，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他突然又怒气冲冲地瞪着王魁，“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有事告诉你？”杨磊嗤笑道。
“我可不觉得你叫我来是因为你喜欢我的陪伴？”
“我不知道，”杨磊明显带着怨气说，“或许我觉得你有趣，恰巧今天我很无聊。”
“好吧，如果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王魁说着，站了起来。
“好吧，有一件事。”杨磊厉声说。
王魁坐回了椅子里，“继续”，他说。
“好吧，我不知道这事算不算重要，但我希望你别告诉别人，这事儿是我告诉你的。”
“好吧。”
“是这样的，”杨磊说，“前两天，我跟王安一起吃午饭，他去结账的时候，把手机留在了桌子上，我看到了她老婆给他的留言，‘除非你给的钱超过一百五十万，不然我就会告诉所有人，覃曼尔死的时候，我究竟在哪儿，以及我怎么去的那儿，我可不想再撒谎了。我这可不是吓唬你！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这消息很有用，谢谢你。”王魁说着又一次站了起来。施莹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等一下，我也要走。”
“你可以在这儿挤挤，如果你”杨磊忙说。
“不了，我明天有活儿，需要好好休息。”施莹说着跟着王魁走出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