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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警方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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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下午突然下起了雨,春天的天气跟女人的性情一样多变,王魁走到别人办公楼的屋檐下躲雨,等着天气转晴。等着等着,他的手机响了。

    “你用情报换的结果,想听听吗?”罗卡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洋洋得意。王魁听见了对面的汽车的轰鸣声,还有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动作挺快的嘛!”王魁说。

    “那当然,我们可不是吃闲饭的。”

    “这是不是说,我马上可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我打电话来不就为的这个事情吗?今天有点儿晚了,明天我给你送去吧?”

    “早点儿给我比较好,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嗯,好吧。”罗卡说,“晚点儿给你送去,大概七点钟左右,地址给我发一下。”

    “太感谢了。”

    三小时后,文件送到了。王魁正在洗碗,来人敲响了他家破旧的木门,然后他收到了来自警察局的一大箱资料,王魁拿着厚重的箱子回到了桌前,看样子,今晚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些资料里包含了覃曼尔生前最后一晚见过她的人的笔录,一份公寓采集的dna的报告,保安编制的访客名录,覃曼尔接受躁郁症治疗以来详细的用药记录,尸检报告,病例记录,手机和固话通讯记录,死者笔记本电脑里的档案资料,还有两条录像。

    夜幕渐渐降临,一汪金色的柔光从灯光上流泻而下,落在了厚厚的文件堆上。王魁按照以前的职业习惯,有条不紊地读着这些最终得出“自杀”结论的文件。在那些冗长多余、细致过头的时间表中,在从王安的浴室柜里找到的药物标签复印件中,王魁察觉到了隐藏在董颖那些谎言背后的真相。

    尸体报告称与地方的碰撞导致的覃曼尔死亡。她死于脖颈断裂和内出血。她的上臂有些淤伤。摔下来时,脚上只有一只鞋。尸体照片证实覃曼尔从夜总会回家后的确换了衣服,她刚进楼的时候穿的是毛衣、小裙子,而尸体上的则是大衣牛仔裤。

    接着,王魁开始研究董颖对警察说的那些闪烁其词。读完警方对王安夫妇两人的证词记录后,他对董璇看到覃曼尔从自己的窗前坠落后那几秒很感兴趣,当然王安家的布局很重要,王魁一直都对董颖狡诈的说辞心存疑虑,在覃曼尔从自家阳台摔下去的那一刻,王安夫妇到底身处在何处还是很值得探究。

    杨磊的说辞与罗卡提供的这些资料最吻合。他也承认,为了阻止女朋友离开乌鸦酒吧,他多次拖拽了她,他跟在后面追了一小段路。这个也是覃曼尔尸体上淤青的由来。杨磊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他自己也承认,虽然可能那个公关女会为他做伪证,但是王魁还是觉得他潜入覃曼尔公寓,并在暴怒中杀人的可能性很小。

    张顺的笔录没有什么新的信息,文件里没有提到罗怀西,也没提到那张神秘的蓝色的纸。王魁饶有兴趣的看起接下来的笔录,这两个人是到现在为止,王魁还没接触过的两个女人:施莹和滕瑶。覃曼尔生命中最后的一个下午就是和这两个人共度的。

    化妆师滕瑶说马科迪即将到来的消息让覃曼尔既兴奋又激动,然而施莹却说覃曼尔表现有点儿反常,看起来既紧张又情绪低落,还不愿意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不开心。施莹说,那天下午,覃曼儿特别提到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她的姐姐。没说什么东西,但这句话耐人寻味。

    夜已经很深了,王魁打了一个哈欠,又喝了两口浓茶醒脑,然后开始读覃曼尔母亲的笔录。根据刘肖丽即覃曼尔母亲的笔录所说,她在手术以后,状态一直不好,非常嗜睡,但她坚持说,覃曼尔来看她的那天状态非常好,向她表达了十分的在意,期待她早日康复,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然后王魁看了覃曼尔的舅舅,也是覃月晨的舅舅,刘润华的笔录。覃曼尔去世的前一天,舅舅也在同一时间去看望了他的姐姐,他说自己的外甥女看起来很正常,后来他便开车去临近的s市参加国际发展会议,并在当地的酒店住宿了一晚。对他下落的描述,笔录中警方对电话号码的那些注解很是费解,王魁觉得他有必要好好研究研究。

    覃曼尔死前一周都没怎么用过座机,去世当天更是一个固定电话都没有打过。但是在死的那天,她的手机却打出去了五十六个电话。早上九点十五分,第一个电话打给杨磊,九点三十五分,第二个电话打给施莹。然后,一点二十分,她开始疯狂地拨打两个号码,几乎是交替不停地拨,一个是杨磊的号,第二个是刘润华的号。但是中间也有约二十分钟的空档,她没有打电话,王魁推测她这一疯狂行为,应该在她告别施莹和滕瑶,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后。因为在那两个女人的笔录中,全部都没有提及他疯狂打电话的事。

    王魁再次翻出刘润华的笔录,他的外甥女没有理由这么一直疯狂地找他啊?他说他在会议期间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所以过了很久才发现在那天下午,覃曼尔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但他也没有回电话,因为他觉得她虽然试图找他,但又没继续打来肯定不是什么急切的事。

    此时,王魁几乎每分钟都在打哈欠,他泡的浓茶已经见了底,他想去睡会儿,但又抗拒不了要完成工作的习惯。于是他只有起来走动一下,继续看。访客进出记录,正如张顺所说,九点十分到的送货员,九点二十二分到的送花的人;九点五十分到的安防系统维修员,但是记录里却没有他们离开的记录。十二点五十分,施莹到访,一点二十分,滕瑶到访。四点四十分,滕瑶离开,晚上七点,张顺写上了王安一家有客人,七点十五分,覃曼尔和施莹一起离开。王安家的客人也于晚上九点离开。

    让王魁感到失望的是,警察只复印了覃曼儿去世前一天的记录,其他记录都没有。他本来还指望,那个难以见到的罗怀西会出现在进出记录里。

    王魁开始看警方对覃曼尔的电脑记录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在电脑里没有任何表明自杀情绪或类似倾向的文件,看着一个个电脑文件,王魁才觉得覃曼尔不再是一个绝美的画中人,而是一个真实活泼、爱哭爱笑的人。

    这下他可以理解覃月晨为什么会坚持的认为,他的妹妹绝不可能自杀。敲下这些文字的女孩,一定是一个热心又活泼的姑娘,她喜欢交朋友、任性又很忙碌。她热爱自己的工作,正如覃月晨所说,她对自己即将去b国发展的计划兴奋不已。

    她大多数的记录都和服装设计师梅亦泉有关,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他的依赖和信任。梅亦泉在警方的笔录是最短的,他去b国待了一周,覃曼尔去世的当天才返回h市。王魁知道,从梅亦泉的住处走到覃曼尔的公寓很近,但警察对他回家就休息的说辞没有提出怀疑。

    王魁终于合上了所有文件,除了疲惫,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爬上了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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