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疫病来临
卯时天刚亮，文武百官立于紫宸殿内例行早朝。
众官刚行完礼，便有几个大臣神色匆匆禀报事情。
北城提督道：“禀陛下！昨晚积鞍巷与柳林街各发现一人浑身红肿疮疡遍体，医官检查后说很有可能是染了疫病！”
此言一出，朝堂百官个个小声议论纷纷。
疫病传染性极强，危害极大，可谓谈之色变。
户部郎中也紧接着道：“陛下！臣昨日也接到消息，南街一带有数名百姓同样症状，极有可能是时疫！”
随后是京兆府衙门：“臣昨日也发现一例类似病症！”
……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各官员前前后后就爆出了十几处病例。
一夜之间多地爆发相同病症，除疫病外再无其他病症有如此强的传染力。
一时间，文武百官提心吊胆内心惶惶，各个面色紧张。
晋安帝在位二十多年，却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片刻内也有些手足无措。
顾青辞上前道：“父皇！疫病传染性极强，最忌人群互相接触、共用一物等，眼下既已爆发，应第一时间控制染病人群进行隔离，不可让其再与未染病人群接触”
说完后得到百官一致认可。
定王偷偷瞥了眼顾青辞，心道这人在武学方面造诣颇高也就罢了，这种事居然也反应这么快。
太子被禁足东宫未能来早朝，如若他在，此刻一定毫不掩饰地给顾青辞翻个白眼，嫌这人出尽风头。
晋安帝先按着顾青辞的意思，命相关官员即刻去控制染病百姓，又留各内阁大臣进殿面议此事后续如何解决。
早朝一散，各官都往宫门外赶。
若是以前，他们路上一定三言两语结伴同行说个话，可如今却一个比一个步子快，有人甚至直接用衣袖捂住口鼻往自家马车里跑。
沈仲安内心也担忧害怕，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命人赶紧关上大门闭门谢客。
闲池阁内，沈若凝早已料到了今日大事。
现在疫病刚刚上报，朝廷对百姓的管控还未开始，这是她与李婉茹离开沈家的大好时机。
为了这一刻，她已经筹谋了多日。
百药堂那边，她查实何掌柜与邹秋韵已经上套，按照她给的方子大批量购进了药材，如今即使她与沈家闹翻脸，邹秋韵的货物也退不回去了，事情已成定局。
沈若凝守在院内，沈仲安刚一进屋，她就跑上去急匆匆道：“父亲不好了！母亲不知怎的高热不退，身上许多地方红肿甚至溃烂，父亲您快去看看啊！”
沈仲安听完吓得脸色苍白，这不就是疫病的症状吗？
疫病传染性那么强，他咋敢进去见李婉茹。
可公然推脱不见，又显得他没有主君的责任，于是道：“你先去给你娘找个大夫看看”
说完后心里暗暗咒怨，李婉茹本就身患肺痨令府里的人都担惊受怕，如今竟然还感染了疫病，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可沈若凝坚持道：“可母亲说想要见爹爹，爹爹你快去看一眼吧！”
沈仲安心想现在见他是要拉他一起下地狱吗？
他将今日早朝的事情告诉了沈若凝道：“你母亲一定是染了疫病，这病危害大传染性又高，现在起谁都不准去静心堂看你母亲，免得再有人被传染”
谁知沈若凝听完后非但不理解他的安排，反而还气红了脸吼道：“沈仲安，你就是害怕我母亲传染给你罢了！你这个胆小鬼！”
生死大事岂容小觑，沈仲安觉得她这闺女简直是胡闹，命令道：“你也赶紧回闲池阁，没事不准出来！”
沈若凝却不依不饶：“我不！你嫌弃我阿娘但我不嫌弃，就算是死我也要陪阿娘一起去！”
“你简直是在胡闹！”，沈仲安指着沈若凝的鼻子歇斯底里。
沈若凝豁出去了，直言道：“我阿娘嫁给你这么些年，你有真真正正待她好过吗？如今她生了病，你非但不管她，还想着让她在静心堂自生自灭，你还是个男人吗！”
沈若凝的话像刀子一样直往沈仲安心里扎，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一面都直接放在了太阳下炙烤，令他气昏了头。
沈仲安吼道：“她这么多年身子不好，不都是我们沈家，不都是我在养着她吗？没有我她早就该死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跟我说三道四！”
沈若凝气笑了，笑得面部扭曲：“这些年你对我阿娘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银子你自己心里有数！比得上你对邹小娘的十中之一吗！你居然还好意思开口说这些，简直脸比城墙都厚！不要脸！”
造反了！造反了！
沈若凝居然还敢骂他不要脸！
沈仲安抬起胳膊就往沈若凝脸上扇去。
“啪！”
声音大的如同抽马鞭。
下一秒，沈仲安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胳膊也被人死死掐在半空。
原来那一声响，是沈若凝打在了他的脸上，而他挥出去的胳膊则被明月牢牢桎梏住。
沈仲安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睛睁大瞪着沈若凝半天说不出话。
沈若凝双目直勾勾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嫌恶与冰冷。
“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打我的那一巴掌，迟早奉还！”
一句话，将沈仲安的思绪拉回了一个月前。
那时他狠狠扇了沈洛凝一个耳光，罚她跪在祠堂暗无天日不准任何人探望，巴掌印在她脸上红了好几天。
当时沈若凝说过，这一巴掌，她会还回来的，如今竟然真的做到了。
沈若凝继续语气冰冷道：“对我阿娘，你没有尽过一点夫君的责任，对我，你没有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如今我阿娘卧床不起神志不清，就由我替她做主，今日起与你和离，从此再不做夫妻”
和离？她有什么资格与自己和离？
沈仲安歇斯底里道：“她不配与我和离！我——要休了她！休了她！”
和离与休妻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和离一般是夫妻双方不想再一同过日子，双方和和气气一拍两散，和离后的女子争论也相对小很多，往后再嫁人也容易许多。
而休妻则是实打实对于女子的侮辱，但凡被休的女子，往后余生几乎抬不起头，受人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