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一定很爱他
天弃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看得出他是真的很钦慕宫胤那一款，但是看看景横波表情，他又摇头。
铁星泽随意抹去嘴角一点血丝，笑得爽朗，“无妨。”
尼玛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一转身，景横波对着飞天鹞子，看看他脸色，道：“醒啦？”
之前她已经教过拥雪怎么拍照，为了避免拍立得被太多人看见，她也想出了一个拍照的办法，一间房子用薄板隔开，中间人高的位置留一个放拍立得，只露出镜头，来“画像”的人坐在对面，拥雪在里面咔嚓一声照好了，让外面的人继续等，等上半个时辰再交照片，省得大惊小怪的无法解释。
她的霸气无畏，深藏不露，只在危机时刻偶放光芒，所经之处，气场为王。
铁星泽走到窗边，面对她随意一站，“就这样吧。”
她知道他身怀绝艺，拱卫千重，可是那些终究都是放在明面上的力量，只要在明处，都可能被对付。或许宫胤也有暗中的护卫，但她还是觉得，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暗卫，才是关键时候最能发挥作用的。
飞天鹞子死狗般地被拖了进去，昏迷中犹自死死抓着那水晶发夹。
景横波毫不意外地耸耸肩，这家伙杀气很重，正邪难分，会做这种事一点不奇怪。
一场风波停息，门口排队已经长到不能再长，拥雪挑了鞭炮出来准备放，马上就到开业的吉时了。
景横波摆摆手，她有她的想法。
来照相的人其实已经定好了，就是排前面的三个，一个浮水部的太尉，一个御史台院正、还有一位有贤者称号的原礼司礼相。至于其他的，统统都是酱油君。
相纸慢慢吐了出来，她拿出来一看，“咦”了一声，喜道：“还好！”
“你不是疯子。”景横波道，“你是一个从小被错误认识灌输，生生扭转了命运的可怜人。”
将要触及咽喉的手指顿住。
“陛下说得臣简直毛骨悚然，”铁星泽哈哈一笑，伸手来取照片。“臣倒觉得陛下这个盒子甚神秘。”
飞天鹞子绷紧的肌肉，一分分地放松下来。
“小心！”铁星泽和禹春都上前拦。
她想给宫胤找个没有人知道的，隐身在暗处的保镖。
“我不喜欢你。”天弃转头看了她一眼，是那种女子对女子的嫉妒嫌恶眼光，“你太美，太聪明，看似很随意，其实有心机，这种女人最讨厌了。”
“陛下！”禹春和紫蕊都低声喊，神情不赞同。
这逻辑颇有些奇怪，送飞天鹞子去客房休息的禹春，回来正好听见，脸色古怪。
景横波一怔。
人人后退，只有景横波上前，蹲下身查看。
“懂我这个原本不想做女人等到后来想做女人却做不成的怪物？”
景横波心想怎么听起来像绿茶婊心机婊？不至于吧？
禹春大惊，拼死要扑上。
“为什么要嫌恶你？”
“因为我忽然不放心，因为我觉得再强大的人也有弱的时候，因为我觉得他强了太久，撑了太久，而这种人一旦松懈崩溃，后果会很严重。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但我必须为这一天的到来做一点准备。”景横波忽然目光一亮，“你看画像就知道他练了特殊功法？你知不知道他练的那种功法有什么禁忌吗？”
“别多想，我的喜欢，就是看得顺眼，好朋友的意思。”她赶紧解释。
“不行。”景横波立即拒绝，她才不要把宫胤照片给这个人妖日日意淫。
他不在身边的每一刻，天光都显得如此漫长。
这个人太危险，太不正常了。
飞天鹞子立即抬起头，眼神渴切，“喜欢！你还有吗？”
飞天鹞子向前猛冲的身形顿住，一抬头目光也似被水晶发夹照亮。他霍然抬手，接住了发夹。只看了一眼，便紧紧攥在掌心。
他没回头，再开口时，语气忽然有些唏嘘。
“好啦好啦，”景横波见好就收，笑嘻嘻拉住他，“我答应给你一张画像的，来来，这边坐。”
“有，”景横波耸耸肩，“但是不多。这本就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景横波让铁星泽帮忙维持秩序。自己走到院子中，果然看见那个飞天鹞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禹春正带人挡着。
大神动情时候的表现不对，她早就发现，也存疑很久了。以前想问伊柒，但又觉得不妥，想不到天弃似乎也知道。
铁星泽惊讶地道：“好了？”凑过来看。
飞天鹞子点点头，“也是，我不能太贪心。”
大门外吵成一团，景横波听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果然，三张画像的规定，让这些被吊足胃口又等待很久的客户们不满了。
景横波眨眨眼，觉得这个家伙很好玩，气质多变。一开始被铁星泽揍的时候，以为是个像伊柒一样的猥琐货，再然后忽然成了苦大仇深的潦倒客，谈正事时一本正经腰背笔直，忽然又成了自有风范的宗师。
景横波忽然一把拔下她的发夹，向前一抛。
相纸上窗边日光明亮，在铁星泽的额头闪烁，刹那转头万幸没让照片模糊，正好可以看见他侧面俊挺的轮廓。他靠在窗前，脸部微抬，似有微微惊讶之色，眼神放得很远。
“有钱不收是傻蛋啦。”景横波笑呵呵挥手。
天弃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子那头，她依然怔怔的，低头看日影探过一丛孤竹，斑驳地映射在她的长裙上。
“凭什么不给我们进去！”
天弃转身出门，迈出门槛时忽然停住。
……
飞天鹞子怔怔地看着掌心发夹，又看看景横波，眼底杀气敛去，换了淡淡的迷茫，身体却越来越抖，嘴角白沫越来越多，脸上肌肉不断抽搐，越发显得眉目狰狞。
“哈哈哈哈……”暗紫的眼眸纵射疯狂，“怪物！怪物！”
“看看这是什么！”她高声道。
“对！”景横波站起身，她有疑问很久了，“般若雪！你告诉我，这门功法，是不是传说中要绝情绝欲，挥刀自宫什么的？”
“不就是他们有钱有势，我们也有钱！来人，回家拿银子砸死他们！”
飞天鹞子转身，忍不住一笑，“你真是个妙人。”
日光下水晶光芒闪亮，刺得禹春都眼睛一闭。
但她一向以为，和满嘴仁义道德的所谓正派人士比起来，纵情恩仇的枭雄大恶更可信一些，哪怕是睚眦必报的真小人，都比伪君子让人舒服些。
“把他那张画像给我。”天弃居然又提要求。
“紫蕊。”景横波眼珠一转，“铁世子是为保卫我受伤的，作为我的贴身女官，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这人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你才不会让给我。”
住在附近的多是官宦贵族，贵族向来追求的就是奢侈品高大上与众不同，更不能人有我无低人一等。当下一哄而上，要求翠姐加客。
那抓着水晶发夹，两眼茫然的家伙呆了呆，默默跟她走了。
她脑后水晶发夹熠熠闪光，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景横波就把这个发夹送给了她。
天弃的手缩回来，白了她一眼，讥道：“小家子气！”
快门声响。
照相纸不多了，她打好主意要每幅都卖出天价，赚一把就收手，多一张少一张，都无所谓。
他站起身，张开双臂。
铁星泽那神情似乎还想推辞，景横波有点奇怪地看着他，“咦，你平常最爽快的一个人，今儿怎么这么抗拒？”
“你可怜。”景横波看也不看他。
景横波哈哈大笑，越发兴趣盎然，“还有还有啊，它能照出所有人的内在哦。”
“对了，”她一边找角度，一边开玩笑，“我这画像技术有神妙之处，你听说过没有？”
“羊癫疯！”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人人惊诧，潮水般向后一退。
“砰。”一声，飞天鹞子栽倒在地，四肢抽动。
“原来这样啊……”景横波长长舒一口气，禁不住展颜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咔嚓。”
“这回我倒不信了。”铁星泽也笑起来，指指她的手，“我的陛下，快画吧。你再这么抖下去，只怕画出来真的模糊了。那我算人品好还是不好？”
“什么？”铁星泽似在望着窗外，随口问。
景横波一条腿后撤，做好随时瞬移准备，一边捏紧了手指，依旧随意地道：“你可怜的不是你被人们看作疯子恶徒，而是这么久没人能懂你。”
“谁订的这臭规矩！滚出来爷爷教训！”
景横波笑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景横波正好将照片递给他，两人手指相碰，景横波毫无所觉，铁星泽手指一顿，急忙将照片接了。
铁星泽看景横波一眼，神情颇有些尴尬。
忽然院内喧嚣，与此同时靠着窗子的铁星泽霍然转头，惊道：“怎么了！”
“让掌柜出来！让掌柜出来！”人群哄闹涌上前来，翠姐站出来想说自己是掌柜，还没站稳，就被人潮搡了一个跟斗。禹春急忙将她扶住，拉入身后，和铁星泽连连呼喝，“安静！安静！”
“你先前问，那画像里的人是谁。”景横波慢吞吞地道，“现在还想不想知道？”
“真的，别丢了。”景横波嘱咐他，“我这东西几乎是绝版，丢了就没有了。等将来我没有这东西了，想起来也许会找你要了看一看，你到时可别告诉我丢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去看看。”景横波将装拍立得的盒子交给拥雪。
景横波摇摇头，起身随意踢踢那家伙，道：“拖进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出来拿银子砸死你们！你们不知道小爷是谁……”
飞天鹞子霍然抬头看她，眼神厉烈。
铁星泽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失望，紫蕊再次垂下了头。
“嗯？”
他算是发现了，风流懒散的女王，其实才是最霸气的那个。
但是人越来越多，附近普通居民区的百姓也涌了过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不仅景横波她们被堵在里面，连排上队画像的那三家也被堵住，不住有人拉扯着要靠近他们“把画像拿来看看”。
这下惹了大麻烦，堵在门口的非富即贵，谁肯就此罢休？天弃万事不管，扬长而去，余下的人开始闹事。
宫廷云诡，危机重重，一直都是宫胤保护她，她也想保护他一次。
疯狂状态的飞天鹞子扑上来。
“这玩意喜欢吗？”景横波盯着他的表情。
“谁说让给你了？你吃得消么？”景横波哈哈一笑，“哪。我交给你的事儿，不为难你，还是你喜欢的。这个人，我告诉你他在哪里，然后，你去保护他。”她笑眯眯晃晃手指，“你想想啊，这么个美人，你以后可以天天看见，天天欣赏他的美，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英雄救美，说不定美人会对你一笑，画上的神仙走到你面前，这一辈子也值了对吧？”
“所以我丢掉了自己的名字，重新起名叫天弃。苍天弃我，我弃苍天。”飞天鹞子撇撇嘴，“所以我发了个誓，这辈子，如果有人真心不嫌恶我，在知道我的一切后还肯接触我，我必定会报答他。”
本来禹春带着护卫在，也不至于出大麻烦事儿，偏偏天弃出来了，这家伙行事只凭好恶，此刻正心情不好，一眼看见门口堵得人山人海，一群丑女丑男妨碍他去看美人，顿时勃然大怒，抬脚就踢飞了一大堆。
“送给你，”景横波一笑，“我觉得你会喜欢。”
“哎呀糟了。”景横波懊恼，按下快门的一瞬间铁星泽转头，这张八成要废了。
“确实特别。”他啧啧赞叹，“臣必将珍藏。”
“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懂我这个从小被一路追打为了自保不得不想尽办法练武功的怪物？”
“这个太贵重了……”铁星泽推辞。
“no no，奉劝你不要动这个念头。”景横波大摇其头，“你如果真这样，那我也不要你报答，你快点圆润地走开就行了。实话告诉你，你抢他，会死得很惨，我可不想葬送你一条性命。”
然后他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景横波。
良久她慢慢从怀中取出宫胤赠送的那个玉盒，这东西她每天都要看一次，玉盒的缝隙里，她还特意塞进去自己制的干花。
景横波端起一个盒子，盒子开了一个口——她已经将拍立得改造过了，避免这东西过于精巧的造型引人追问。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他慢慢地道，“我会先去瞧瞧，这个人值不值得保护，心情好的话，也许我会出手。”
景横波笑不可抑，赶紧收了声，端好拍立得，正要按下快门。
“般若雪，对不对？”
“你不嫌恶我？”飞天鹞子偏头看她，景横波这才注意到他眼瞳微微暗紫，似乎不是帝歌人氏。
飞天鹞子霍然抬起的指尖，已经将触及她的咽喉。这半正半邪的人杀气如此凛冽，景横波喉头肌肤微微起栗。
“你一定……很爱很爱他。”
“我可以抢了他来。”天弃不以为然，“这世上还没有我真心抢抢不到的。”
“懂我这个前一天还是女子第二天忽然被绑进洞房要我睡女人的怪物？”
景横波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很随意地对飞天鹞子招了招手，“跟我来。”
景横波看看人群，进了院子，里头已经重新装修过，保留了幽深的意境，又增加了一些明朗的点缀，原先有点阴森的氛围一改，一眼看去，修竹千竿碧影深深，清逸又幽凉。
“你不是怪物。”景横波站起身，还是那么随意地拍拍他肩膀，“错在你父母，不是你。是他们一开始给你安排错了性别。在你成长的初期，你被长期告知你是个女子，时间久了，你也就那么以为了。心理暗示的力量是强大的，其实你完全是个正常人，错的只是认识而已。”
“你也是。”景横波转身在床上坐下，如对老友聊天，“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怎么舍得。”铁星泽笑着将照片收起。
那家伙有点萎靡，抓着水晶发夹不说话。
“你在说什么？”天弃奇怪地看着他，“般若雪最早起源于佛门，是天下最为神圣也最为难练的功法之一。原名般若莲。后来经过一代武学宗师雪祖改良，练天下至清至冷之气，成世间万法万宗之门。完满功法，更上一层，改名般若雪。这是传说中护心练气的最强功法，可以镇压涤荡人间一切污浊恶秽，冰雪之身，不染尘埃。但除了修炼之初据说比较痛苦，而且据说对修炼人的要求非常严苛非常高之外，并没有听说过要以童子之身练功，要知道，雪祖本身还娶了三个老婆，生了四个孩子，如果需要自宫，哪来的儿女？”
屋子里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景横波示意铁星泽，“来来，你自己选个角度造型，我给你来一张。”
片刻后她又听见外头声音喧嚣，奔出去一看，好家伙，又打起来了。
以前她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希望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凭什么只画三家！”
“我们排了一夜的队，好歹你得给我们见识一下！”
“这个人虽然只是画像一瞥，但我觉得他那气质，似乎练了一门特殊的功法。”天弃道，“你说的我信，但既然他这么强，何须我保护？”
铁星泽赞不绝口，景横波笑吟吟听着，“没想到我也有这么有意境的产业？”她看看铁星泽的气色，“刚才受伤了？”
“我不可怜！”语气若有杀气。
“都——给——我——住——嘴！”
“据说人品不好的人，画出来会模糊哦。”景横波笑。
这种内心有伤痕的人，对公平温暖特别渴望也特别看重，要说因此虎躯一震倒头就拜从此收入麾下那太意淫，但因此心存好感，关键时候伸个手，还是有可能的。
“还不是心疼您的银子，您费这么大心思做这个画像馆，自然是有重要作用的。”铁星泽想了想，终于应了，“臣也算薄有资产，您这画像馆开张，臣应该送贺礼的，您可不要推辞。”
身边铁星泽忽然一僵，一旁的紫蕊也抬起头来，景横波怔了怔，发觉两人神情有异，想了想才明白。
“叫掌柜出来！”
“我是一个……疯子。”他俯下身，双手插|进头发，“我先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了吧？每次发病前我都控制不住……”
满身戒备的禹春放下手中武器，神情也有些呆。
“呵！懂我？”良久他冷笑一声，不胜萧索，“懂我这个恶心的、不正常的、连父母都杀的不男不女的人？”
“所以我对你有恩。”景横波接得无比顺溜。
铁星泽回头，窗下光影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神情，语气微微好奇，“真的啊？那我忽然觉得紧张了。”
“你别给他发现就行。”景横波叮嘱，顺手画了去玉照静庭的路线图给他。
“走吧走吧，干你该干的活去吧。”看见这么个男儿身的家伙时时出现女儿姿，她也受不了得很。
夏紫蕊默不作声挡到景横波身前。
“懂我这个从小是女长大了却忽然变成男人的怪物？”
景横波面前忽然就没了人。
她浪费这么多口舌，不就为的是这个嘛。看见他破水晶罩和神出鬼没轻功那一刻，就决定了。
“这些年，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也有一开始对我好的人，但他们在知道我的问题之后，都嫌弃厌恶，如避开一堆污物一般，避开我。”飞天鹞子安静下来的时候，气质沉静，“有的人和我称兄道弟，转眼就弃我而去；有人受我恩惠，却转身就带人来杀我，没有理由，只因为觉得我身为男人却觉得自己是女人的怪物，就不该在世上存在，所以，”他一抹嘴角，狞狠地一笑，“我也宰了他们。”
本来之前翠姐等人一直在解释，也早早说明只有三张，但是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总觉得钱是万能的，不相信捧着钱上门还有人不收。都不肯散去，想等着前三家画出来以后再瞧瞧，至不济进门看看，也不枉等待了这许久。后来看见画完像的三家人出来了，果然神情惊异满意，都小心翼翼地捧着画像馆赠送的装画像的精美盒子，一看就知道效果很不凡。
她一笑艳光灿烂，天弃立即嫉妒地转过头去。
“与其拿去挣钱，不如送给喜欢的人。”景横波摆摆手，一脸不在乎。
“我有很多他的画像，你做一次让我满意的事，我就给你看一张。”她哄他，“你什么时候救了他的命，我就考虑给你一张。”
“但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天弃站起身，冷冷道，“你能这样对我，不管真心假意，也算你不容易，所以，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吧。”
景横波带着飞天鹞子，进了东侧厢房，不顾追过来要保护她的禹春，砰地将门一关，门板险些撞上禹春的鼻子。
她将脸颊轻轻贴在玉盒上，呢喃般地道：“很爱很爱……真的吗……”
“我发觉侧面的照片都特别有韵味。”景横波越看倒觉得越满意，“这一张看上去都有点不像你了，有种……”她偏头想了想，“特别远特别神秘的感觉……像，忽然多了个灵魂。”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报答我。”景横波托腮，笑眯眯地看他。
紫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涨红了脸低声应是。
“你知道我发过一个誓吗？”他不答反问。
景横波微笑，对自己的计较和卖男盆牛丝毫不以为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