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除夕
除夕前一天，晚饭后。
王建军找到苗队长家，他想听听队长的意思，万一队长有推荐人选呢，毕竟也是个露脸的机会，他也不能直接让知青把名额占了。
“队长，忘记了一件事，咱们好像还需要一位节目主持人啊！”
苗满仓抽了几口旱烟心想着主持人肯定得口齿伶俐才行，心理素质还得好，要不然一上台看见下边那么多人，一紧张忘词了或者说话磕磕巴巴的可不行。
在旁边坐着的秀华婶儿眼睛程亮，急忙说：“我有个人选，时雪知青就很合适，声音甜美软糯动听，让她主持，那小嗓音一亮肯定能甜到人心里去。”
王建军憨厚的说：“我倒是没有意见，不知道队长觉得怎么样？”
苗满仓虽然心思百转，这个时候也不能拆自家婆娘的台，万一一个不高兴晚上不让他上炕怎么办。
“可以，就这么定了，建军你回去告诉时雪一声，她也同意的话，就让她准备准备。”
“好，那我就走了，哎，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还得准备话筒啊！”
“话筒咱们大队部就有，公社让每个大队装的，说是让各个大队每天宣传什么文化精神，大队设立了广播室，装了之后基本没用过，费电不说，我用着也不习惯，平时有什么事大家聚一起大嗓门一说更舒坦，让我用话筒我还说不好话了。”
“队长，那话筒长时间没用还是好的吧？不会坏了吧？”
“这我也不知道啊，明天去试试就知道了。”
“好，那我明天给时雪说一下主持的事情，她如果同意就直接让她来大队部找你试试话筒。”
“行，没别的事了吧？”苗满仓还真担心再从他嘴里说出来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
“没了，队长叔，婶儿，你们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嗯，那就不留你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最近都忙坏了。”
……
“叔叔大爷大娘大哥嫂子兄弟姐妹们，大家过年好！今天是除夕，为了欢庆佳节，鸡冠大队的社员们自行组织为大家献上一台精彩的文艺节目，演出现在开始。”
当时雪的话音刚落，只听锣鼓喧天，音乐四起，精彩的表演便在大队部门前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拉开了帷幕。
接下来的舞蹈，演绎了一个个劳动场景，口齿伶俐的二人相声，用幽默的语言讲述着身边的人和事，自编自演风趣逗乐，还有独唱、口琴、革命样板戏节目陆续展开。
一个上午，台上演的轰轰烈烈，台下男女老少或站在地上、或扒在墙头上看的兴致勃勃，笑声连连，掌声不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人们一年的疲劳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家沉浸在快乐和幸福中。
这应该是鸡冠大队过年最热闹的场景了，农村的文化活动，平日最期待的就是一场电影了，在人们心中，今天这场演出比以往的电影还精彩的多。
为了这场表演，演员们可付出了不少，私下排练了一遍又一遍，从开始的磕磕巴巴，放不开到现在的熟练自信，除了白天练习，甚至有人一练就是半宿，或者有的人做梦都在练习，只凭着自己的爱好和热情，从未耽搁节目的排练，争取表演的尽善尽美。
时雪内心满满的感慨，在这个文化活动匮乏的时代，是他们用最接地气、最喜闻乐见的文艺形式给父老乡亲传播了正能量，带来了过年的欢乐，群众中蕴藏着极大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高手在民间。
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她应该记录下来这一刻，她准备节目过后，就用素描纸把这一番热闹喜庆的场景画下来。
时雪因为是主持人就把自己的节目放在了最后，“下面就由我给大家带来一首《唱支山歌给党听》。”
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
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
共产党号召我闹革命，夺过鞭子揍敌人。
共产党号召我闹革命，夺过鞭子，夺过鞭子揍敌人！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
党的光辉照我心。
……
“好听好听，再来一首。”乡亲们热情高涨的喊道。
“对，时知青，再来一首。”
时雪不好意思的笑笑，目光一转对上台下谭西砚那双盈亮的双眸，好像装满了她，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那我就再给大家唱一首《绒花》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
沥沥鲜血染红它
啊 啊
绒花绒花
啊 啦
一路芬芳满山崖
世上有朵英雄的花
那是青春放光华
花载亲人上高山
顶天立地迎彩霞
啊 啊
绒花绒花
啦 啦
一路芬芳满山崖
……
台下乡亲们鼓掌喝彩声久久不断，“啪啪啪……”
时雪一下台，就被不少人围在一起，他们都不知道原来时知青唱歌那么好听呢！
苗满仓此时带着公社领导也走了过来，大家及时给领导让开路。
谢书记满意的说：“同志们都不错，都是好同志，特别是这位小同志，有一把好嗓子，像百灵鸟一样，不去文工团可惜了。”
时雪笑眯眯的说：“呵呵，领导过奖了，我总共会唱的歌也没几首，这次节目的成功，主要是因为公社领导有方，苗队长的大力支持，紧抓社员的精神文明建设，以及社员们的共同努力才能取得这样的效果。”
“哈哈，不错，小同志叫什么名字？”
苗队长点头哈腰的说：“领导，这是我们大队的下乡知青时雪同志。”
“嗯嗯，小同志，好好表现。”
说完公社领导谢书记和苗队长就走了，“满仓啊，你们这次的活动办的不错，看来平时的大队部的广播室有好好利用啊，宣传的很到位，继续保持，明年的优秀大队评比肯定有你们大队。”
苗满仓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他能说自从按照公社要求设立了广播室之后，从来都没有用过吗？他一个大老粗，哪知道什么精神文明宣传，看来之后得想办法把这个广播室利用起来了。
“谢谢领导的肯定，我会再接再厉的，书记，我家婆娘备好午饭了，你到家里简单吃点饭再走。”
“不行啊，今天除夕，我肯定是要回家去吃的，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
“呵呵，书记家里肯定也是想要阖家团圆的，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就在这里提前祝领导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谢书记握了握苗满仓的手说：“哈哈，好，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福你日子越过越红火。”
“领导慢走啊，路上注意安全！”
“好，不用送了，我走了。”
“哈哈哈哈……”
看不见谢书记的身影了，苗满仓才敢大笑出声，有了领导的肯定，明年的先进大队是没跑了，他能不兴奋嘛，他恨不得通知全大队的社员，可惜现在谁也不能说，只能他自己偷偷高兴高兴了。
时雪在公社领导面前露了脸，李娇娇脸色有点难看，特别是那么多的人都在夸赞时雪，对她来说更是火上浇油。
她走过去扬起笑脸，假意恭维的说：“恭喜时雪了，今天能够被公社书记记住名字和赞许，看来我们今天所有的人的努力都被时雪比下去喽！”
时雪一看，女主这是又想作妖了，她沉吟了一下，重新拿起话筒，站在台上。
大家看到时雪又上台了，都不明所以，瞬间安静下来，时雪一脸笑意的看着台下说：“刚才公社书记夸大家都是好同志，大家听见了吧？”
“听见了！”
“所以大家说一说，今天的表演之所以能成功，是不是各位好同志的功劳？”
“对。”
“那大家是不是要把最激烈的掌声送给我们所有社员，所有好同志。”
“是。”
“啪啪啪啪啪……”
如雷般的鼓掌声好像直接打在了李娇娇的脸上，特别是被台上的时雪看了一眼，让她心里一紧，好像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
李娇娇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散场后大家都纷纷加快脚步回家了，今天除夕，都要回家准备过大年了。
时雪和知青点的人也都往回走，回到房间，谭西砚后脚也跟了进来。
“砚哥哥，你说我们这样好似偷偷摸摸的，像偷情一样！嘿嘿！”时雪一边舀热水洗手，过了一会儿两人才暖和过来。
“我倒是不介意公开。”
时雪一愣，赶紧说：“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没必要主动说，被人发现的时候我们再承认呗，我不喜欢自己成为人们八卦的焦点。”
谭西砚宠溺的说：“嗯，都依你。”
“唉，也不知道我咋这么好的命，可着满华国，估计都找到比我对象更优秀更俊美的男子了，可是让我遇上了，肯定是上辈子好事做多了，这辈子老天爷补偿我的。”时雪半真半假的感慨着。
时雪自己说完还嘿嘿直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活了两世，遇上了心动的他，在她看来就是老天爷补偿她的。
被小丫头另类的夸奖，谭西砚的心情瞬间变得阳光普照了。
“雪儿，再单独给哥哥唱一遍《绒花》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砚哥哥什么时候想听都可以。”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好听。”在谭西砚看来时雪就是那朵世间最美丽的花。
“砚哥哥，中午我们就先简单吃点，饭后用猪板油炼油，晚上包酸菜油滋了馅儿饺子吧？”
这时候的大东北冬天最不缺的就是酸菜了，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腌上一大缸的酸菜，可以吃一个冬天。
时雪开始和面，准备做手擀面，她麻利的把面条擀好，她就开始炒鸡蛋酱，水开后开始煮面条。
很快两碗鸡蛋酱手擀面就做好了，她的普通的一碗，而谭西砚的是一小盆，她知道他饭量比较大。
酱香十足的鸡蛋，配上劲道的面条，再淋上点辣椒油，太好吃了，吃面条的时候，不由自主总会发出声音来，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发出声音来吃起来才更香。
中午饭后，两人稍许休息就开始忙碌别的了。
时雪指挥谭西砚淘洗好酸菜，去酸味儿，然后切酸菜剁碎。
因为猪板油非常黏糊，不焯水很难洗干净，所以她先给猪板油先焯水，然后捞出来用温水洗了几遍，把脏污洗干净后，猪板油再切成小块儿，放入加了清水的大锅里，冷水下锅，水和猪板油齐平就行，大火烧开。
水开之后，就转成小火慢慢熬，还要一边不停的搅拌，让它受热均匀，全部熬成油渣，这个时候油还是清澈透亮的，然后把油盛到一个陶瓷罐里，油渣装到另一个大碗里，熬好的油让它自然冷却，就会变成雪白雪白细腻光滑的猪油。
另一边的谭西砚还在案板上邦邦的剁酸菜馅儿。
等时雪去看的时候，发现酸菜已经被他剁成碎末了，这让她哭笑不得，感觉比粉碎机粉碎的还碎。
她连忙制止，“砚哥哥，不用剁了，已经可以了，你剁的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
“哦，我觉得剁着还挺上瘾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剁饺子馅儿还挺有意思的。”
“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解压。”
时雪撒了点盐到放油渣的碗里，搅拌均匀后，捏了两块油渣递到谭西砚嘴边，“砚哥哥，快尝尝好吃吗？油渣趁热吃最好吃。”
谭西砚吃到嘴里，咸香的油滋了在嘴里咬开，油脂的香味再加上脆脆的口感，特别好吃。
谭西砚拿筷子夹了一块儿喂给时雪，“好吃，你也吃。”
时雪拌好酸菜油滋了的饺子馅儿，往盆里舀了四碗白面就开始和面了，面团醒发还需要一些时间。
“砚哥哥，饺子馅弄好了，你困吗？要不你回去休息会儿，晚点下午四点左右再过来一起包饺子就行。”
谭西砚揉了揉她的头，亲昵的说：“那我回去了，你也睡会儿。”
“嗯嗯。”
时雪倒没急着休息，毛衣还剩下一点收尾，她准备接着织好，就当是送给谭西砚的新年礼物了，因为织的是开衫，她还得找几个扣子缝上。
下午四点谭西砚过来，时雪就把案板挪到了炕上，在案板上撒了一层干面粉，就开始揉面，擀饺子皮了。
“砚哥哥，你会包饺子吗？”
“我会擀饺子皮，你来包。”
时雪把擀面杖递给他，脱鞋上炕，她准备坐在炕上包，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包饺子，她只会包元宝饺子，别的饺子都不太会。
“砚哥哥，我忘记拿盖帘了！”
“嗯，我去拿。”
快包完的时候，时雪才想起来忘记包硬币了，她只好下地去翻抽屉，找到一个一分钱的硬币，用开水烫了一下，洗干净拿回来给包进了饺子里。
“砚哥哥，看我们谁的福气好，能吃到这个硬币，来年发大财！”
“你这样说的话，估计你是没机会了，家里以前过年包饺子，大部分硬币都是我吃到的。”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我运气也很好的，砚哥哥，我们还得把明天早上的饺子包出来，明天大年初一，也是要吃饺子的。”
“嗯嗯，有时间不着急。”
两个人配合着干活就是快，饺子包完，谭西砚就去烧水准备煮饺子了。
他们两个人和谐温馨的过大年，而李娇娇还在为罗文君的行踪不定而不满，好几天了，罗文君就中间回来了一趟，拿了点东西急匆匆的就走了，什么也没交代，一连两三天见不到人，她能不气愤沮丧嘛！
罗文君这边确实有了不小的进展，楚天明帮他审问他之前抓到的中年男人，刚开始确实去香菜大队那边打听了，那个男人叫张宝参，四十三岁，已经在香菜大队落户很多年，早就在那里成家立业，有妻有子，基本上所有人都忽视了他是后来才搬迁过来的。
后来，楚天明想了个办法，准备诈一诈他，告诉他，组织上已经发现他败露了，他的家人孩子都被抓走了，那个男人的心里防备被击溃，家人正是他的软肋。
楚天明告诉他，如果他如实交代，罪不及家人，他们可以帮助他把他的家人解救出来。
张宝参知道如果他的家人真的被组织带走了，那肯定是活不成的，他没办法，只能对楚天明的说法抱有一丝希望。
最后在严辞逼供下，张宝参还是交代了，他是樱花国的卧底，大奇山里有一个隐蔽的山洞，那里建立了一个化学实验室，洞口处设置了机关，一般人都发现不了，他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平时以猎户自居，经常出入山林，从未引起人的怀疑。
最后，楚天明让他画了一个实验室的地图，他连夜把地图给罗文君送到了山上。
现在实验室位置找到了，最主要的就是不确定实验室里有多少人，就连张宝参都不知道实验室里有多少人，他每次进入实验室，就会被专人戴上眼罩，领到一个地方，出来的时候，也会戴上眼罩被人送出来。
罗文君投鼠忌器，不好轻举妄动，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如果打草惊蛇才是得不偿失，他立即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上级，上级领导命令他原地待命，领导会安排更多的人以及专家最快的时间过来，帮助他一举拿下实验室。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掌握实验室的情况，以及面临不同情况做好对策。
慢慢来，好事多磨。
只要他们三人小心不被发现，那些实验室里的人是不会突然撤离的，毕竟要建立一所实验室肯定会耗资不少。
房间里，李娇娇忍不住想上次她就是在山里遇到的罗文君，他不会又钻到山里去了吧？刚想到这，她又觉得不对，山里有什么好的，他总不会过年也往山上跑，说不定是去朋友家过年了。
她胡思乱想着，包饺子都没心情，烦躁的甩甩头。
“过年后，罗大哥，肯定会回来的，不是把我忘了。”她也只能这样往好的方面想想，安慰自己了，见招拆招吧！
晚上，饺子煮好，时雪拿了个大碗，盛出来一碗准备给张楚甜送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返回来说：“砚哥哥，要不你再盛一碗给苗队长家送去。”
“我就说替你送的。”谭西砚点点头说。
“也可以，你去吧。”时雪没有多想，直接说道。
谭西砚到的时候，苗队长家都还没吃饭，院门敞开着，苗队长正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厨房里有动静应该是正在做饭，他直接端碗进去。
“队长，这是时知青包的饺子，让我给你们送来尝尝。”
苗队长很意外谭西砚会来，犹记得刚见他的时候还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现在反而看着柔和了很多。
苗队长没有推辞接了过去，他们这过年都有这样的风俗，关系亲近的人家都会交换着端碗饺子，你端给我一碗，我再端给你一碗。
苗满仓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好，好，谭知青有心了，一会儿在叔这吃饭吧！”
“叔，这是时雪包的饺子，我帮她送过来。”
“哦哦，时雪包的，你帮她送过来，什么？”苗满仓这次听清楚了，他又重复一遍他的话，才回味出来其中的意思。
苗满仓不愧是老来成精，不可置信的问：“你们是在处对象？”
“对，麻烦队长暂时不要说出去。”
苗满仓呆呆的点头答应，“等我把碗给你。”他把碗送到厨房，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碗粘豆包，就是用糯米面包的豆包，底部沾了一层可以吃的苏子叶。
“粘豆包，你带回去尝尝，热热沾白糖吃，或者用油煎一下吃，都很好吃。”
“好，谢谢队长，祝你们过年好，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了啊！”
苗队长不知想到些什么，摇了摇头叹息，之前也有知青嫁到村里的，或者男知青娶了村里的姑娘的，可这样的结合过的好的基本没有，像时雪和谭西砚这样的还是挺好的，他们都是知青，至少不会祸害村里的小伙儿和姑娘。
谭西砚回去的时候，时雪正在调料汁，酱油醋辣椒油，再滴几滴香油，饺子蘸料就好了。
“砚哥哥，快来吃饭了！”
“苗队长给的粘豆包，让我们尝尝。”
“嗯嗯，先放这吧，一会儿可以放外边缸里冻起来，什么时候想吃拿出来热热就可以了。”
谭西砚坐在炕边上，先给时雪夹了一个，才大口吃起来酸菜饺子。
两人吃的是津津有味，口齿留香，一大盆饺子被两人吃了个精光。
吃完饭，时雪又泡了点茶叶水，准备消消食，两人正喝茶的时候，突然门被敲响了。
“时雪。”
时雪听到是张楚甜的声音，就下炕去开门，“时雪，这是我煮好的饺子也给你尝尝，韭菜猪肉馅儿的。”
张楚甜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往里走，突然抬头看见帘子后边坐在炕上喝茶的谭西砚，倒吸了一口凉气。
“呃，这个，谭知青也在这里啊！”
“嗯，甜甜，我请谭知青一起过来吃饭。”时雪尴尬一笑。
谭西砚故意当着张楚甜的面儿，明目张胆的说：“雪儿，你还不把碗接过来，张知青端着多累啊！”
张楚甜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这么亲昵的称呼，这个时候她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就是真傻了。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遮掩了，“呵呵，甜甜，给你介绍一下，我对象谭西砚。”
张楚甜把时雪拉到厨房咬耳朵道：“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
时雪傲娇的说：“去你的，什么暗度陈仓，我们这是两情相悦。”
“啧啧啧，知青院的高岭之花被你拿下了，小时雪厉害呀！”
时雪那张俏丽的小脸一片绯红，“那是，你暂时不要说不去，我不想招人眼。”
“嗯嗯，放心，我懂，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过年啦！”
等张楚甜走了，时雪看着谭西砚哂笑一声，说道：“砚哥哥，你故意的吧？”
“对，我突然不想等着让他们慢慢发现了，我喜欢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时雪神秘兮兮的说：“砚哥哥，我有礼物送给你。”
“当当当，你看看这是什么？”
谭西砚看着眼熟的毛衣，眼眸一亮，惊喜的说：“这是给我织的毛衣？”
“对呀，快试试合不合身，我还是第一次给男生织毛衣呢！”
“那我试试。”穿上后，谭西砚转了一圈，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哈哈，砚哥哥，帅气逼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贫嘴。”
谭西砚走过去一把抱起时雪在房间里开心的转了个圈，他之前就有想让时雪给他织毛衣的想法，没想到没等他说，时雪就给了他个惊喜。
“哈哈，砚哥哥，我要晕了，快放我下来。”
谭西砚把时雪抱到炕上坐好，“雪儿，你等着，我也有礼物给你，我回去拿。”
谭西砚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他递给时雪一个红色条绒的礼物盒，“雪儿，打开看看。”
“这…好漂亮啊！”
“这是奶奶留给我，让我送给她孙媳妇儿的礼物。”
“砚哥哥，我不懂翡翠，不过奶奶留给你的应该是很贵重，你现在送给我合适吗？”
“当然合适，只要是我认定的人，家里人不会反对的，这是冰种飘花黛绿的翡翠手镯，它的光泽在灯光下如同清泉流淌在手上，特别适合你，来我帮你戴上。”
“砚哥哥，我还是收藏起来吧，我怕磕碰碎了，而且现在这个时期戴这个也不合适，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戴。”
“嗯，那你收好，等回来我再送你个银手镯戴。”
“哈哈，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就等着收砚哥哥的礼物啦！”
谭西砚认真严肃的保证，“雪儿，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时雪伸出小拇指勾着他的小拇指笑吟吟的说：“砚哥哥，谢谢你，还有新年快乐。”
谭西砚主动走过去抱住她，低头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两下。
时雪上一世听舍友说过，亲额头代表着珍惜和爱护，现在她感受到了。
她牵起他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谭西砚很开心，这个年他不是孤独的，他也是幸运的，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远方的家人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