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贪恋温暖
下午睡醒,时雪闲来无事。
就拿出绘画工具,准备画一幅社员上工劳作图和一幅垃圾收购站的图。
她凭着记忆里的画面,精心刻画了三个小时才终于停笔,她惟妙惟肖的把劳动的辛苦和垃圾场的凌乱栩栩如生的呈现在纸张之上。
时雪自己欣赏了一会儿,才点击提交。
“嘀嘀……系统检测中……”熟悉的机械声在脑海中响起,时雪才察觉她最近好像冷落了系统。
“叮当叮当,金币到账十八个,请宿主再接再厉,不要消极懈怠。”
晚上时雪躺在炕上,想着自己未来的规划,她倒也想给系统多提供一些绘图,可惜她现在只能蜗居在小小的鸡冠大队,哪里也去不了,有心无力啊!
时雪想到之前看小说里经常提起的黑市,她是没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的,再说现在正是七一年,正是红卫兵巡逻紧凑的阶段,去黑市太危险,现在衣食无忧已足够,她可不想让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重活一世,她学会了珍惜,她不仅要考上理想大学,还要活的精彩一些,找个爱的人好好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要不然岂不辜负了这大好青春。
等到八十年代末,凭票购物制度就会结束,高考制度也会在一九七七年也将得以恢复。
虽说现在可以由工农兵推荐上大学,但学到的知识是有限的,就算上了大学也学不到真正有用的知识和技术,还不如等到高考恢复,努力考上大学更有意义。
第二天早早起床,想到谭西砚可能爱吃葱花饼,时雪又做了五张葱花饼,她自己吃两张给谭西砚带三张。
七点半的时候,她穿上厚棉袄,把自己的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双眼,才背上背篓出发。
想到谭西砚可能没有围巾手套,她又返回房间,兑换了普通男女同款的黑色围巾和手套,准备送给他。
时雪出知青院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天气严寒,不用上工,知青们估计都还在睡懒觉。
她背着背篓朝村口走去,地面结冰了,很容易打滑,时雪捡了一根木棍作为支撑慢慢的走着。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时雪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里的谭西砚,在雪景中的映衬下就如那孤独的松树,傲雪挺立,如同守卫者,静静守望着这片美丽的雪域。
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确实很好看,可也像是一头孤寂之狼,时雪不由地加快速度走过去,打破宁静。
她从衣服里掏出来包了几层的葱花饼递过去,她怕饼变凉了,出门的时候就放在了衣服里暖着了,“谭知青,你还没吃完饭吧,我做了葱花饼,你快趁热吃。”
面对此情此景,谭西砚竟觉得眼眶湿润,自从家里出事,他再也没有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爱护过了。
可能时雪只是一时好心,但这份心意对他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他掩饰性的说:“好,谢谢,我们边走边吃吧!”
“等一下。”
“怎么了?”
“这是围巾和手套,我看你都没有戴,温度太低了,别冻坏了,不管是长冻疮还是生病,受罪的都会是自己,出门在外我们要照顾好自己。”
时雪絮絮叨叨的关心,让谭西砚很受用,他举手示意,手里有东西不方便接,“等一……”
“那你低一点,我帮你戴上去。”
谭西砚想了下,顺势瞄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有人,才蹲身低头,他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给她戴围巾的时雪,觉得此时的她无一处不可爱,尤其那忽闪忽闪的眼睫毛,一上一下扫荡着他的心神。
而时雪则不敢抬起眼帘,他们离的太近了,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时雪帮他把围巾绕了两圈戴好,退后了两步,低垂的眼帘抬起那一瞬,惊艳一闪而过,顿了下才说:“好了,很好看,我们走吧!”
“嗯。”他喜欢被她小心翼翼的对待呵护。
大雪铺天盖地,笼罩在天地间,洁白的雪毯覆盖了山川、田野、村庄,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雪的清新气息,让人感到一种空灵的宁静,仿佛人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并肩行走在一个冰雪王国。
时雪竟然从中感受到一丝幸福感,不禁笑的眉眼弯弯,把自己羞的脸红扑扑的,而谭西砚看似神情似往日一般淡漠,眼神却透着温和,他怕时雪的小短腿跟不上甚至贴心的放慢了脚步,担心她会滑倒,还一直跟在时雪身侧半步远的距离。
他们两人都没在说话,只有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随着他们的走动,身后留下一串串的脚印。
好像一直沉默也不太好,时雪主动找了个话题,“谭知青,你去市里有需要买的东西吗?”
谭西砚现在心情很轻松,有问必答,“和你一样找点书看看,打发时间。”
时雪不知道他的饭量,就问道:“你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下次可以再多做一点。”
时雪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未免也太不见外了,可真会顺杆往上爬,如果不是她微微侧头,发现他疯狂上扬的嘴角的话,时雪真想怼他几句,可谁叫他笑的那么好看呢?
一时分神,就没有注意脚下,“哎,哎……”时雪控制不住失控的身体,慌乱之中,胳膊用力搂住了身侧人的腰身,而谭西砚已经伸出去的胳膊慢慢收了回来,脸色又恢复了沉静。
可能是气氛太好,他们都贪恋起这份温情,淡淡的香味从时雪身上传来,谭西砚的手不由紧了又紧,时雪胳膊又也收紧了一些,脸颊也紧紧靠在他的胸腔,听到了不规律的心跳声。
“砰砰砰~”
震耳欲聋。
这么紧,这么近,时雪紧张的心跳声也如同一群小兔子在胸膛内乱蹦乱跳,情绪难以平静。
不得不说此时谭西砚心情愉悦,耐心的等了会儿,唇角不由地上扬,心里竟起了一丝波澜,他竟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谭西砚带着笑意的嗓音响起,他说话的时候,时雪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还没抱够吗?”
时雪慌张的松开手,站稳后,脸上仍旧热辣辣的,她一时觉得很难为情,她刚刚鬼迷心窍了,抱了那么久,上次就被他误会成死皮赖脸的女人,这次不会又生气吧!
时雪拍拍脸,让自己淡定一点,“我们快走吧!”
时雪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前边,谭西砚不远不近的跟着。
时雪现在心慌意乱,总想扭头看一眼他现在的表情,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要不要解释一下?就说怀抱太温暖了想多抱一会儿!不行,还是说刚才腿麻了,或者说直接告诉他喜欢上他了……
“哎……”纠结死她了。
“叹什么气,小小年纪叹气会没福气的。”
“你还信这个?”
“我不信,我奶奶常说的。”
时雪迟疑了下,还是试探的问道:“哦,你刚刚不生气吗?对不起。”
谭西砚挑了挑眉说:“叫声砚哥哥就不生气了?”
时雪愣了一下,心里不由一荡,他竟然不生气,不怪她自作多情的想,他对她或许也是不一样的,她甜甜的喊道:“砚哥哥。”
谭西砚霸道的说:“以后都要这么喊。”他觉得和时雪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如果被人误会了怎么办?”
谭西砚无所谓的说:“误会就误会呗,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时雪一时不知道他究竟懂没懂,犹豫了下,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们可能会以为……我们在,谈对象。”
谭西砚沉默了一瞬,他确实没想到这方面,妥协说:“那就没别人的时候叫我砚哥哥。”
“哦。”
对于他的答案,时雪心里是失落大于开心的,她可能期待太高了,这并不是她最想听的答案。
“难道他真的只把她当妹妹?”
时雪用力甩甩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情绪甩出去,劝慰自己别胡思乱想了,他可能就是没有那样的心思。
谭西砚看时雪不好好走路,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训诫道:“干什么呢?好好看路,一会儿又要滑倒了。”
“哦。”时雪蔫儿蔫儿的应了一声。
就这样,慢悠悠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育新市里。
谭西砚直接决定道:“我们直接去垃圾收购站,然后再去供销社一趟。”
时雪有点受打击了,情绪不高的说:“嗯,好。”
“你站在这等我,我找人去问问路。”
“嗯。”
过了一会儿,谭西砚就回来了,“走吧。”
时雪跟在谭西砚后边东拐西拐的,十几分钟就到了垃圾收购站。
值班室里有一位大姐正坐在煤炉旁边专注的低头织毛衣。
谭西砚走过去客气的说道:“要批私斗修,大姐,你好,可以带我妹妹进去买点书本报纸吗?”
时雪对他嘴里口口声声的“妹妹”都有点免疫了。
再次听到,也无甚表情和情绪波动,可能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默默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大姐的衣兜里。
大姐这才露出点笑意,催促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们进去吧,速度快一点,可别连累我。”
现在人张口闭口都是语录,要不然就会被有心人举报成“黑五类”。
大姐让他们进去,其实自己也担着风险的,并不只是贪图几块糖而已,一旦被发现背公徇私,她工作也会不保。
时雪对大姐点点头说:“好的,大姐,谢谢了。”
“砚哥哥,这里边太大了,我们分头找吧?”
时雪心想既然你喜欢当哥哥,那我就努力把你当哥哥,就看你能不能永远把我当妹妹了。
“好,我们尽快。”敏感时期,谭西砚感同身受过,完全明白大姐的心思。
那些投机分子,他们是疯狂且偏执的,肆意的搞破坏,大字报、大批斗、破四旧、抄家、打砸抢……
人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就怕他们挨家挨户的查,像抄家一样,一堆一堆的物品往垃圾站送,很多敏感的东西都不敢放在家里,要不然垃圾收购站也不会有这么多堆成山的废品。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很多东西如果不是坏的不能再坏,一般都是不舍得扔或者卖废品的。
时雪也明白现在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就人人自危,她也不想连累别人,她争分夺秒的快速翻来覆去,一点一点的摸过去,身上占满了灰尘,只要碰见觉得有价值的东西,她就直接选择提交到系统商城。
这边翻找完,她又换个方向继续,找到几个带着雕刻花纹的匣子,她也没时间研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选择提交。
然后又换了个方向,现在她正在看的是一些瓶瓶罐罐的瓷器,她也不懂哪个有收藏价值,只看眼缘了,哪个顺眼提交哪个。
同时她还要留一份心神注意,值班大姐和谭西砚会不会突然过来,接着又是叮叮当当的一番寻找。
找的差不多了,她准备去看看谭西砚那边怎么样了,“砚哥哥,我在那边没找到书本,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几本,书本报纸应该都在这边堆着,你那边估计没有,你也在这边找吧?”
“好的。”
时雪在谭西砚附近蹲着,又是一番扒拉,她的手速很快,大致瞄一眼就过,要不然还不知道得翻到什么时候?
趁谭西砚不注意,她还提交了几幅字画,有齐白石的《山水十二条屏》,还有张大千的《桃源图》,以及潘天寿 《鹰石山花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翻到两本《孙子兵法》和《周易》,总之她都提交给系统了,反正无论真假都具有参考价值。
收获颇丰,她就没那么急切了,才开始放慢速度找初高中的课本和练习册。
“时雪,差不多了,再找我们就带不回去了,以后有机会了再来。”
“好,砚哥哥,那我们走吧!”时雪发现她叫了两次砚哥哥就越来越顺嘴了。
“大姐,你看看这些东西得多少钱?”
值班室的大姐看两人都各抱着一摞课本,就说:“一人三毛钱吧!”
时雪干脆的答应下来,“好的,大姐。”
“我给吧!”
谭西砚直接给了钱,时雪也没有推拒,一来在垃圾站门口推拒也不合适,二来她要给估计谭西砚也不能答应,她想着以后做什么好吃的就给他带上一份。
时雪把两人的书都装到了背篓里,这样背着更方便一些。
谭西砚直接把背篓背在了背上,乡土气息的背篓也掩盖不了他的优雅和气度不凡的气质。
“砚哥哥,现在我们去供销社吧?”
谭西砚颔首,“走吧!”
“砚哥哥我还想去肉铺看看。”
“嗯,一会儿顺路。”
谭西砚踏入供销社的大门,就格外引人注意,天气不好,供销社也十分冷清,突然进来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柜台里的服务员也忍不住多瞄几眼。
“为人民服务,同志,你好,拿一盒雪花膏,还有桃酥,鸡蛋糕,大白兔奶糖都各称一斤,还有这块棉布要做两身衣服的。”
“立竿见影,同志,请问你是给谁做衣服啊?”
谭西砚侧身露出身后的时雪说:“我妹妹。”
时雪勉强一笑,她没想到谭西砚要买布给她做衣服。
服务员打量了一眼时雪就心里有数了,“好的。”
裁剪好布料,把其他东西都分门别类装好。
“同志你好,一共十一块三毛钱,一斤糖票,二斤点心票,两张布票。”
谭西砚不缺钱,出手也很大方,付完钱,把东西放进背篓,就问时雪,“你还要买什么吗?”
时雪摇摇头说:“我不买了,我们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供销社,听不到身后服务员的窃窃私语,“长得真好看……这个哥哥对妹妹真好……”
时雪忍不住问了出来,刚才在供销社她都想拒绝了,“砚哥哥,你为什么要给我买布料,我有衣服穿。”
“怎么了,只能你送哥哥围巾手套,还给吃的,我就不能给你买东西了?”
“砚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这就好了,刚才那些东西都是买给你的。”
时雪忍不住朝他脸上瞄了眼,不得不承认,他非常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可我……”
谭西砚瞥了她一眼说:“你想好了再确定要不要拒绝,我可是会生气的。”
“哦,谢谢砚哥哥。”既然他这样说,就是不想被拒绝了。
时雪低垂着头,情不自禁的想,“谭西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好,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
“你还想去哪里?”
时雪想到例假还没有来过,就想去趟医院看看,为难的说:“嗯~砚哥哥,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肉铺买肉,我想去趟医院。”
“时雪,你哪里不舒服吗?去医院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去。”谭西砚关切的问。
时雪身为女孩子的羞涩让她没法直说原因,“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去就可以。”
谭西砚严词拒绝了,直接走在前边领路,“不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陪你去,走吧!”
时雪跟在后边磨磨蹭蹭的,一路都在想到了医院怎么甩开他,她不想让他陪她一起看医生,太羞耻了。
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时雪就指着走廊上的一排凳子说:“砚哥哥,你就坐这等我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没等他答应,又接着说:“如果有需要我一会儿再喊你。”
谭西砚审视着她忐忑的表情,答应下来,“好,那你自己进去吧!”
“嗯嗯,放心。”
时雪敲了敲门进去,顺带的看到了门口的标识,写着杜秋菊擅长内科妇科,“为人民服务,杜医生,你好。”
杜秋菊合上本子,见是个小姑娘就问道:“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小同志,哪里不舒服?”
时雪第一次上医院看这么隐私的病,感觉很不好意思,窘迫的说:“我十六岁了,例假还没有来过,我……”
“平时手脚冰凉吗?有没有受过寒?”
时雪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小时候经常用凉水洗碗,洗衣服,别的好像没有了。”
杜秋菊接着问,“你十六岁了,偏瘦弱,身高也不是很高,你是父母都不高,还是……?”
时雪尴尬一笑说:“我家里人身高还可以,我可能是小的时候吃的少,身体没发育好。”
杜秋菊淡定的说:“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身体,你回去吃一个星期看看效果,平时再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气血不足,贫血也会造成初潮来得晚。”
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现在人的生活水平不高,很多家庭重男轻女,女孩子大多初潮都来的晚。
“好了,拿单子先去交钱,再去药房取药。”
“好,谢谢杜医生,再见。”
见时雪出来,谭西砚站起来走过去,“怎么样,没事吧?”
时雪笑笑说:“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就行了。”
“好,那你去取药吧,我在这等你,背着背篓来回跑有点麻烦,我这里还有钱,你拿着。”
时雪闻言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哦,好的,这样也行,钱就不用了,我还有。”
等时雪走远再看不见,谭西砚直接走进杜秋菊的病房说:“杜医生,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刚才我妹妹的情况,她刚刚有点不好意思让我跟着。”
杜秋菊听闻也没有怀疑什么,小姑娘脸皮薄也有可能,但她见谭西砚气宇轩昂,人高马大的心里还有点不满,说的话也带了出来。
“你妹妹应该是营养不良,都十六岁了,初潮还没有来,你作为哥哥,平时也应该多关心一下妹妹,你父母再重男轻女,也不能差别这么大吧,你看看你人高马大的,你妹妹呢?就像根豆芽菜,发育不完整的样子,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谭西砚听了杜秋菊的话,耳尖微红,强装淡定,手也握的紧紧的,他没想到时雪找医生看的是这样的病情,他刚才还说了时雪是他妹妹,现在又没法反驳只能受着。
杜秋菊见谭西砚一言不发,又是一顿数落,“我说的话记住没有,你妹妹如果再持续营养不良下去,以后结婚生子可能都不容易,这个问题你得重视起来,回家好好给你父母讲讲,再怎么重男轻女,闺女也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这样亏待,听懂了吗?”
谭西砚怕时雪回来,赶紧表态道:“谢谢医生,我明白了,会重视的,我回去就监督家人改正。”
杜秋菊看他态度还不错,摆摆手说:“行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好的,医生再见。”从办公室出来,谭西砚站在走廊上,面色古怪,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心内竟一时说不上是羞囧还是新奇还是对时雪的心疼。
“砚哥哥,我领完药了,我们走吧!”
一个星期的药总共用了四块多钱,现在的药价格真的很便宜,本来她就只有四十块钱的下乡补贴,现在身上也没钱了,她还得想办法怎么挣点钱。
“嗯。”
去肉铺的路上,谭西砚很沉默,平时他就不是多话的人,时雪倒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们到的时候,肉铺排队的人并不多,可能和天气不好有很大关系。
“砚哥哥,人不多哎,我们可以多买点肉了。”
“嗯,好。”
谭西砚直接对肉铺卖肉的同志说:“为人民服务,大叔,你好,大棒骨要两根,排骨三斤,五花肉三斤。”
“革命无罪,五花肉七毛九一斤,排骨五毛一斤,棒骨三毛一根,总共是……”
时雪直截了当道:“四块四毛七分钱。”
大叔有点不屑的扫了时雪一眼,不满道:“丫头片子懂什么?”
谭西砚气恼的说:“你怎么……”
时雪及时拉了拉谭西砚的衣角,摇摇头,打断他即将说的话。
现在没有顾客是上帝这一说法,就像供销社或者其他的职工,他们作为公职人员,手握铁饭碗一样的工作,看不起人普通人是很普遍的现象。
时雪也察觉到卖肉大叔的轻视,但她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了,一会儿就知道结果了,她等他打脸就行。
过了一会儿,大叔终于算好了,抬头讶异的看着时雪,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算账会这么快。
大叔知道是他小看人了,真诚的说:“小丫头,你算的是对的,大叔向你道歉,你算账有什么技巧吗?”
时雪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从小对数字比较敏感。”她不可能把九九乘法表说出来,这样太高调了,容易被人怀疑身份。
大叔可惜的摇摇头,又笑着说:“对不起了,小丫头,你很厉害。”
“没事,大叔,再见。”时雪说完就扯着谭西砚的袖口就走。
时雪被大叔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九九乘法表本来就是后世普及的知识,除了幼儿园的小孩子,基本人人都会,再加上旁边谭西砚带着笑意的眼神,这让她觉得很难为情。
谭西砚扭头只能看到身侧人的头顶,调侃的说:“没想到小朋友这么厉害呢?”
“砚哥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谭西砚是真心实意觉得她厉害,换了认真的口吻说:“哪里是取笑你,是在夸你,你比砚哥哥还厉害。”
时雪尽管知道实情,但被喜欢的人夸奖还是很开心,不由有点自得的说:“我也就是一般般而已。”
“我今天陪你来回折腾,小朋友回去要做好吃的补偿我。”
“行,没问题,砚哥哥对我这么好,我以后做好吃的都有你的份。”
“那我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砚哥哥只要别再叫我小朋友就行了。”
谭西砚嗓音磁性低哑:“那你想我叫你什么?”说出的话带了点宠溺的意味。
时雪低眉笑笑说:“砚哥哥叫我时雪就行,或者叫我雪儿也可以,我家人都是这么叫我的。”时雪说的是原来的父母,直接忽视了现在的家人,他们对她来说也不算是家人。
“好,雪儿。”
时雪听着那声“雪儿”,心尖微颤,心里止不住的欢喜,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