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轻风无痕
“初见是缱绻,迷恋,风吹云舒卷……”
手指翻飞,打开歌喉,缠绵悱恻的歌声倾泻而出。
那份心酸与不甘,还有满腔爱而不得的痛楚,随着琴音飘飞。
飘啊飘,飘进伫立在巷口的那人心里。
只是那一身白衣身后的不远处,另一道火红的身影在飘渺痴缠。
唉!
驰牧丰一直伫立在那里,直到老太师离开侯府很久很久了他才木然离开。
从这日起,他似乎找到了方向,每日都会伫立在离潇湘苑最近的巷子里。
只是,那朦胧火红的身影如影随形,每日必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边。
“走了?”
玄冰刚进屋子宇文彤珠就抓着心口问。
“嗯,两人!”
宇文彤珠抓着心口倒在床榻上。
轻风一过了无痕,
谁惹飞红舞作尘?
化蝶戏梦幻似真,
浮沤虚影葬花魂!
相濡以沫终不是他们的归宿,那不若就相忘于江湖吧?
可是,心如刀绞般的疼痛着。
只是,冥冥之中,好似就有一把大手推着他们在往前走。
“珠儿,他受伤了,人被怀佳公主带回去了。”
一日玄冰急冲冲回来说道。
“那些刺客我都留了活口。”
宇文彤珠猛地起身,将身前绣东西的物什都带到了地上。
剪子尖直直插向她的脚面。幸好玄冰眼疾手快,在扎到前接了过去。
宇文彤珠泪流满面,上前一把抓住玄冰的胳膊,抓的玄冰很疼。
“没大碍,只是肩头上被刺了一剑。”
我想他,想去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宇文彤珠在内心嘶吼。
为什么造物弄人?为什么爱而不得?为什么心会这样痛?满腔的委屈无处去说!
她颓然的躺在床榻上,任泪水肆意的润湿枕巾,宇文彤珠再次沉寂了。
东苍既然动手了,必不会善罢甘休。她无奈的又动用了魂飞魄散,逼着玄冰去守护在驰牧丰身边。
南宫俊熠则接替了玄冰的位置,只是,他也只是安静的守护在他的丫头身边。
果然,几乎每隔两日就会有一波杀手潜入质馆。而且人数不断增加,只是每次都会被玄冰团灭。
质馆的事玄冰并没有回来禀报,“没有消息就是一切安好!”宇文彤珠这样默念着。
可是没过几天,玄冰嘟嘟着嘴进来,走到躺死的宇文彤珠跟前。
“不吃药,发烧,要死了!”
宇文彤珠又是蹭的一下蹿起,什么也不管了,她疯了一般向质馆跑去。
质馆的房间内,除了缭绕着中药的苦涩味道,还有那淡淡的翠竹清香混杂着女人的胭脂香。
宇文彤珠的心一揪,可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的来到怀佳公主身边。
怀佳公主苦笑着,端起一口没喝的药碗起身。
“我再去熬一碗,宇文小姐过来帮我劝劝他吧。”
“好!”宇文彤珠轻轻的应道。
轻睡中的驰牧丰,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声音猛地睁眼。
“珠儿,你真的来了?”
更消瘦的人,强支着身子起身,满眼星光。
“傻瓜!”
小人泪如泉涌的扑进驰牧丰的怀里。嘤嘤哭泣,她是想嚎啕大哭的,心疼委屈憋闷,好想发泄。
“我这些日子天天都勤加洗漱。”
一听这话,宇文彤珠的身子一僵,然后抬起挂满泪痕的小脸,呆萌委屈。
驰牧丰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顺着眼角吻到唇角。
然后火热的唇深深的吻住他日思夜想的樱桃小口。
两人抵死缠绵,都太想了,思念快将两人撑爆了。
有了宣泄点,汩汩的情意肆意翻涌激荡进彼此的身心,与灵魂共颤。
驰牧丰的手摸到宇文彤珠的衣带,丝丝拉拉的声音,宇文彤珠并没有拒绝。
任他欲所欲求。
“慕迁哥哥,药熬好了,我可以端进来吗?”
热吻痴缠的两人瞬间定格。
宇文彤珠此刻的大脑被怀佳公主的声音轰击得一片清明,一个决定由心而生。
她和煦温暖的笑向驰牧丰,真诚真挚。驰牧丰却不想看她这样的眼神,这不是对爱人,他不要看。
整理好自己,宇文彤珠开口:
“怀佳公主进来吧!”
“不要!”
宇文彤珠刚说完,驰牧丰就吼道。宇文彤珠却嘟嘟起委屈的小嘴。
“迁儿不知道我今日为何前来?你要是不吃药,那我先走了!”
“不要走!”驰牧丰拉住宇文彤珠的小手,上面瘦的也没多少肉了,一用力硌得彼此都疼。
“你进来吧!”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声音。
怀佳公主人进来,宇文彤珠压下眼中又要溢出的泪水。接过药碗,温度适中。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驰牧丰。驰牧丰满眼宠溺的看着小人,然后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怀佳公主,有蜜饯吗?”
“不用!”驰牧丰说道。
然后,宇文彤珠在驰牧丰的眼中就看到:有你,黄连都不苦!
泪水又盈满眼眶,宇文彤珠猛眨着涨疼的双眼,然后将满腔的爱恋全部咽回初见。小人再次往驰牧丰的跟前萎了萎。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怀佳公主刚想迈步,宇文彤珠却开口了,怀佳公主人不尴不尬的顿在那。
“迁儿,我想从你要一样东西,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好!不管珠儿要什么我都给,命都给!”
宇文彤珠又要哭,可又全都咽了回去。
“迁儿,若是前世我欠了你好多情债,今生到此,你算我还完了好不好?”
“你?”
驰牧丰一把抓住自己的心口。宇文彤珠的眼中心中却是比他驰牧丰还痛。
她就那样悲痛的看着驰牧丰。
眼睛在告诉他:太痛了,不能呼吸了!难道真的要用血抄经书来还?
“好,珠儿的情意这般浓稠,抵得过我所有。”
驰牧丰从喉咙里艰涩的挤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这一生所有的气力。
“拉钩!”
宇文彤珠怕对方毁约一般,赶紧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驰牧丰的大手,拉钩盖印。
“若是说欠,是我欠你的。”
驰牧丰木然幽幽的说道。
“不欠不欠,两不相欠!”宇文彤珠忙摆着她的小手。
驰牧丰眷恋的看着小人:珠儿,你的我不管,我这还没爱够呢!
宇文彤珠心如刀绞:你这又是何苦!
“宇文小姐,慕迁哥哥的身子还很虚,不若让他再睡会儿?”
宇文彤珠身子一僵,继而笑道:
“我竟忘了自己来干嘛,你先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忙起身走人,逃也似的走人。
一个人走在空城中,内心是刀割心一样的飓风,风声震得她身心摇摇欲坠。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宇文彤珠除了心内的飓风,外界一切听而不闻,人不知躲反而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街道中央。
“嘶嘶嘶!”烈马一阵嘶鸣,策马人勒住马缰绳就想开骂。
可挡住他去路的那道火红身影,被另一道锦服抱在怀中旋转躲开。
“熠亲王,是属下该死,差点冒犯到你。”
熠亲王看着跪在地上的斥候,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