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狐狸索画
宇文彤珠似内心百般挣扎纠结,然后才将画双手递到南宫俊熠手里。
“你要小心看哦,要是弄坏,咱俩的关系回到远古时代!”
“知道了!”
然后大手接过画纸,不在意的打开。
心突然怦怦直跳,赶紧将整幅画展开。
那是竹林外一簇单独的翠竹。竹叶青翠如抽新,仪态飘然若飞仙。
凌霜尽节无人见,
终日虚心待凤来。
谁许风流添兴咏,
自怜潇洒出尘埃。
这竹若人,自是那一袭白衣飘然遗世的君子。
那人似竹,身形修长轻盈飘逸,恭谨兮谦和,虚怀兮若谷。
南宫俊熠心里一阵绞痛,痛得他要屈下身时,玄冰凌空出现将画顺走。然后小心的卷好。
“人画合一?就那么入心吗?”
嘶吼的人,突然瞧见潇湘苑墙角也有一簇翠竹。
毫无犹豫抽出腰间的软剑就要砍那些竹子。
“不就是一幅画吗?你求我,我也给你画一幅。”
“唰”的一声剑回鞘。一句话,山呼海啸尽皆消散荡然无存。
和那三岁嚎啕大哭的孩子,拿到糖的那一刻,有何区别?
“不砍可以,那你屋里必须让我摆上墨兰花。”
宇文彤珠心想,花不花无所谓,条件必须弄到手。
“花这事我同意你,可画也不能白送,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南宫俊熠憋屈憋屈嘴,这是又掉进坑里了?
可丫头给的别说是坑,就是地狱他也照跳不误。
“别过分就行!”
“以后我参加的宴会,你必须把慕迁哥哥都带上。”
“哗啦啦”锦服无风自动,狐狸毛也在空中翻飞。
眼角妖媚的粉红开始变深变暗,丹凤狐狸眼中渗出浓稠的怨怼和伤悲。
“凤燎哥哥”
宇文彤珠上去主动握住狐狸爪子,揉开他紧绷压抑的僵硬。
甜糯糯开口:
“凤燎哥哥不愿意那就算了,大不了以后我再一次都不参加宴会,我就把自己圈起来……”
“三次!画,现在就画!”
宇文彤珠扶额,知子莫若父,说三岁,一岁都不带多给你的!
执拗的玩意!别和他硬拼了,三次也是光明正大的见啊。
饭也没吃就开始作画。
作画前先让玄冰去了木匠铺子,这也是前面被哄好的一个。
就说小红蛇是为了给兄长治病。治病也不行,那就魂飞魄散!老实!
因为想得到期待中的惊喜,所以南宫俊熠没有上前,而是让人搬来了小榻,就在宇文彤珠的对面斜逸在那。
宇文彤珠白了他一眼,这没骨头的家伙,可是看着这慵懒妖媚的人。
灵魂亦是穿越无尽岁月,一幅画悄然在脑海中呈现。
心中神荷现,笔下幽兰香。
南宫俊熠看着案前飞走龙蛇的小人,就感觉好熟悉,好熟悉……人看着看着就进入了梦中。
梦中一条小红蛇,看着蔫倒在地的红神荷墨兰,焦急的围着兰花游来游去。
后来她想了一个办法,将自己的身子钻到花茎下,用头身托起茎莛。经过托举花茎直立起来。
可那墨兰在抖动什么?
收起最后一笔的宇文彤珠,抬头就见睡梦中的南宫俊熠,在那扯着嘴角抖动着身子。
这猥琐的玩意,瞅这奸笑的模样,梦中也没干好事。
她俯身过去瞅这妖孽,肚子因为他还饿着呢,他倒恣意。
“着火啦!”
梦中墨兰瞬间被小红蛇化成的一股火焚烧殆烬,愤怒中的南宫俊熠猛地起身。
“嘭”的一声,宇文彤珠捂着额头倒退,疼的蹲在地上。
南宫俊熠则又被磕回榻上。
“你烧了墨兰干嘛?”
南宫俊熠捂着头委屈的嚷嚷道,那样真切的感觉,那样真切的梦。
“你还有理了?我还饿着肚子呢,你倒好,自己在那做淫邪的梦。”
“你梦里娶媳妇洞房那,笑的那样开心?”
“我娶媳妇珠儿不开心?”
南宫俊熠立马开心的蹦到丫头跟前,拿开她的手,帮她吹着发红的一大片。
“开心,正好我这幅画送给你当贺礼。”
说完宇文彤珠推开人,到案桌前双手拿起画,展到南宫俊熠面前。
刚想撕了这幅画的人,看到画瞬间身心渡劫。
“这不是刚刚那个梦?”
那是一处山涧,涧水清澈,环境幽雅。
一株贵气端庄的红神荷墨兰嵌在山涧。
可那贵气的骨子外却妖妖娆娆邪邪魅魅。
一条小红蛇,满脸委屈地盘在墨兰的身下,头身上斜逸着墨兰的茎蔓。
“噗”的一声,一口血将将躲过画纸噗在了地上,南宫俊熠满眼泪水。
他说呢,从记事起他就喜欢斜逸着身子。
明明不累,明明健硕,可就是想斜逸在那。骨子里,灵魂深处就是想。
“凤燎哥哥,你没事吧?”
看着一大口血,宇文彤珠哆嗦着小手,无措的扶着南宫俊熠,眼里盛满了泪。
“傻丫头,哭什么?我就是解开了心中一个千年的疑问。”
“那怎么会吐血?”
宇文彤珠不信,继续问他。
“吐血是因为我成亲你还高兴,被气得!”
“额?”
小人呆立在那,那我要怎样?南宫俊熠也不再为难她。
擦干嘴角的血迹,眼睛温柔的看向画中的那条小红蛇。
不是笑着娶媳妇,是笑着她肯委委屈屈的陪在自己身边。
“丫头,谢谢你!”
南宫俊熠温柔缱绻的抱住宇文彤珠。
他这弱弱温柔卑微的样子,宇文彤珠不忍推开,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
“丫头,若是驰牧丰那家伙移情别恋,你真的会干脆转身?”
“当然,不信我们可以试试,他要是另爱她人,你踹我的事一笔勾销。”
宇文彤珠借机离开狐狸精的怀抱,昂起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其实,若是驰牧丰真的移情别恋她的生命怕也到头了,她心里这样想。
“嘭儿”,宇文彤珠额头被南宫俊熠弹了一下。
“走,吃馄饨去。”
南宫俊熠拉起人就往外走。刚巧碰上回来的玄冰。
宇文彤珠冲玄冰比了一个ok的手势,玄冰回了一个ok的手势。
“暗号?”
南宫俊熠委屈的问,他也要懂这个。宇文彤珠无奈,又比起ok的手势。
“ok。行,好,搞定的意思,ok?”
“ok!”
“画呢?”
宇文彤珠是问今日不去裱画吗?看火狐狸很喜欢那幅画的样子。
“我亲自来裱。”
这话怎么这样熟悉?
玄冰嗖的一下没影,几个呼吸的功夫又拿回一幅画递给南宫俊熠。
南宫俊熠挑挑眉,结果心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独峰上,一株劲松沐浴在晨光中,不是,是这劲松的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那样傲然却又温润,那样独立却又亲和。让人既想靠近,又想敬仰膜拜。
一个圆滚滚的大头蛇,正敞着肚皮酣睡在松枝的掌弯中。那样安心安然肆意。
“瞎画的,液儿倒是信得着你,竟主动拿来让你裱画。”
“好了,三幅画就交给你了。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