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闲了
下午，秦子臻正在翻徐亦殊昨天上传的视频，他昨天并不是一时兴起说要帮徐亦殊。
他博士导师手里有个跟游戏公司合作的项目，有点想让他去试试的意思。因此秦子臻这段时间也做了准备，又因为竞技类游戏现在比赛办的多，他顺道也关注了一下电竞。
其中就有徐亦殊玩的那个游戏。
秦子臻无聊用两倍速看了几场据说是非常精彩的对局，他虽然不会打，但那天听徐亦殊讲过一些，一看就懂了七七八八，觉得就这对局还没他前两天看徐亦殊打得精彩。
而且徐亦殊操作角色打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狠、准的同时，还兼具美感，愣是让他看出了拍武打片的样子。
相比之下，这几个对局就平淡且单调，虽然操作也很好，但秦子臻觉得就是比不上徐亦殊的好看。
于是，他就又跑回去看徐亦殊的视频。
补完了之前的，还觉得不够，又发现徐亦殊昨天没上传新的视频，就跑去私信徐亦殊催更。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回复。
他又转到微信，上头还有他们中午的对话。
以前他觉得徐亦殊每天三次的定时问候麻烦，现在却想让徐亦殊把中间的间隔留的再短一点，比如每个小时发一次。
秦子臻盯着屏幕犹豫了会儿，然后打开柜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还没编辑好文字就等到徐亦殊打了个一个问号过来。
他赶紧发过去：晚上我穿哪件好？
紧接着徐亦殊那边就显示正在输入。
秦子臻没等多久，就得到了一个极其敷衍的答案：都行。
他翻了个白眼，握着手机编辑：给点建议呗。
等一会儿，徐亦殊就给他选了一整套出来。
秦子臻觉得挺不错，但是又不想马上结束对话，便又编辑了一句：可是我觉得那件灰色的外套也不错。
徐亦殊回了他一串省略号。
秦子臻正想回怼，徐亦殊的电话就过来了，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秦子臻没立即接起来，等响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接起来，“干什么啊？”
“你说呢？”徐亦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笑他，“你是不是太闲了？”
秦子臻被戳穿扁了扁嘴，自暴自弃的说，“那又怎么样？”
那头徐亦殊好像是笑了笑，“不怎样。你要是实在没事，不如考虑一下把你收在柜子里的东西扔了。”
秦子臻一愣，“……你还记得啊。”
“废话。”徐亦殊闷闷的把手支在桌上，微微偏头，又道，“你要是舍不得，我也可以帮你代劳。”
“我哪有舍不得。”秦子臻还在狡辩。
经过昨晚，徐亦殊看得出来秦子臻好像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俞欢，甚至根本谈不上是喜欢。
但他还是觉得那个箱子有些膈应人。
似乎是没等到他的回答，秦子臻语气显得有点慌，“那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徐亦殊也不急。
然后秦子臻就在那边举手投降了，“我其实不是喜欢他，我只是怀念那段时光。”
徐亦殊不知怎么心中微动，秦子臻的学生时代除了学习和俞欢这个好朋友，似乎都没什么好事，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我初中就开始住读，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虽然成绩好，但没有朋友，我当时觉得无所谓，我本来就只是来学习的，直到俞欢出现。他是转学生，老师让他跟我同桌，说我可以辅导他学习，我没当回事，俞欢却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说着说着，秦子臻顿了一下，“人在黑暗里久了，也会期待阳光吧？我想，俞欢大概就是我的那束光。”
徐亦殊沉默着没说话，理解却并不感到开心。
“我以为这应该就是喜欢吧，就把那些东西珍藏了到了现在。答辩那天，俞欢跟我表白了，虽然他没要我回答什么，但我跟他都明白了一件事。”
表白……徐亦殊皱着眉，俞欢已经表白了？
“徐亦殊，你在听吗？”一直没听到徐亦殊声音的秦子臻按耐不住唤了他一声。
“在。”徐亦殊简短的应了一声，“你继续。”
秦子臻那头顿了一会儿，“我对俞欢不是爱情，你用不着担心那箱东西会怎么样。如果你真的不想我留着，我等下就把它扔了，行吗？”
他的语气软了下去。
徐亦殊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又确实没觉得俞欢是个威胁，头脑发热的就想要答应，然而他到底在社交圈待过，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波他明显在上风，不趁机讨点好处实在划不来，于是他耐心极好的问，“你对俞欢不是爱？那对谁是？”
对面陷入了沉默。
徐亦殊不催他，微微侧身，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
他这会儿没事，所以才好心情的打电话给秦子臻，秦子臻虽然有时候脾气暴躁，但又很好拿捏。这会估计又因为他这番话红了脸。
“你知道又何必问。”秦子臻最后给他来了一句。
徐亦殊皱了皱鼻子，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知道归知道，跟秦子臻亲口承认还是有区别。
但这会儿他透过玻璃看到徐自舟朝他这走了过来，只好先放过秦子臻。
“算了，我有点事，先放过你。”
徐自舟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徐亦殊听柏安说他早上出去谈生意，是成鑫那边的项目，好像进展的不太顺利。
“哥。”徐自舟哑声开口，“我在你这睡会儿。”然后伸着长腿，就在沙发上躺下了。
徐亦殊听他的声音沙哑，眼下乌青，脸色也不太好，便问，“你生病了？”
都这副模样了，晚上还约他出去玩，也是心大。
徐自舟没回他。
闭着眼睛，说着奇怪的话，“当年，是许方思让我不要告诉你他决定做手术的。”
怎么还牵扯上许方思了？
徐亦殊皱着眉，“为什么说这个？”
徐自舟苦笑着睁开眼，看着徐亦殊，“哥你不是一直因为这个误会我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跟你争什么？”
他直言不讳，反让徐亦殊不好开口。
见徐亦殊没回答，徐自舟却一副明了的模样，自嘲道，“哥，从小到大，但凡你喜欢的我可曾真的与你争过？就连许方思……也是我先认识的，不是吗？”
徐亦殊面无表情，但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次脏话。
他头疼的看着徐自舟，很想问为什么，但又觉得这个答案他或许已经知道了。
脑海中关于少年徐自舟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徐自舟被一群高年级的学生围着，让本来就不高的他看起来更加弱小无助。
有一个个子高抓着徐自舟的肩膀，恶狠狠的把他推到地上。
“区区一个私生子还想爬到我们老大头上，我看你活腻了！”接着就是一脚。
徐自舟刚刚爬起来，又被推倒。
那人脚踩在徐自舟身上，让他起不来。
其他人也骂骂咧咧的踹他。
没多久，少年徐亦殊就出现了，他沉着脸，“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人一看是他，为首的那个人站出来讨好的笑道，“哟，殊哥，你来的正好，你也讨厌这小子吧，我们兄弟几个已经替您收拾过了。”
徐亦殊皱了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那人耸了耸肩，拍了拍徐亦殊的肩膀，“殊哥，你也教教他规矩吧。私生子罢了，也敢跟我们老大对着干？”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徐亦殊等人走了，回过头，徐自舟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于是便过去把人扶了起来，“能走吗？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吧。”
徐自舟没说话，只是默默甩开了徐亦殊的手，然后独自往前走。
大概是腿也受了伤，他没走两步，就要摔下去。
还是徐亦殊过来扶着他的。
“你少假惺惺了。”徐自舟还想甩开他，狠狠地说，“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徐亦殊也是好脾气，只说，“我真跟他们一伙，你现在早就残废了。你没事招惹赵星河做什么？”
“我没招惹他。”徐自舟说。
“那为什么张明明他们这么多人打你？”
徐自舟闭上嘴不说话了，徐亦殊看他的模样就猜到了，“不是赵星河的话，那就是宋易州吧？整个兰高都知道赵星河喜欢宋易州，你偏往枪口撞，怪谁？”
说完就扶着徐自舟去了医务室。
之后张明明那帮人也来找过徐自舟麻烦，都被徐亦殊三言两语解决了。
当时徐自舟刚转学，又因为私生子的名声每天去学校都战战兢兢的，要不是徐亦殊帮他，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
收回回忆，徐亦殊颇无语，看着徐自舟，“你倒也没必要处处让我。”
徐自舟像是太累了，徐徐点了头，没再跟徐亦殊说话，竟是迷迷糊糊睡去了。
徐亦殊觉得也不好管他，正要起身离开，却见徐自舟手机响了。
徐亦殊看了那上面的名字。
真是巧了，备注是个刚刚认识的熟人，宋易州。
他挑了挑眉，便看见徐自舟摸索着拿了电话放在耳边，眼睛都没睁。
起先徐自舟的声音还透着困倦，等听清了对面是谁，便立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声音是徐亦殊从未听过的暴躁，“你到底要干什么？”
然后他猛地回头看了眼徐亦殊，眉头皱了皱，按着听筒抱歉的看了眼徐亦殊，“哥，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徐亦殊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样子颇为急切。
徐亦殊只来得及听到一句，“那晚事情就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