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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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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羹喝完了,但是冷忆寒不开口,丹姝也不敢离开,找了块石头在冷泉边坐着。

    冷忆寒今日的心情不大好,她不敢触霉头。

    冷泉里实在无聊,她的眼神不经意就往冷忆寒那边去了。

    他的肤色好像比昨晚更白些,不像是正常的白皙,倒像是灰败。他双眸紧闭,好像在努力压制戾气,进去冷泉前穿的是飞鱼服,应该是从宫里出来,是接了什么艰巨的任务吗?

    冷忆寒胸口的那股子戾气,即便是冷泉也无法消除,心中烦躁,猛然睁眼就见那丫头直愣愣盯着他看。

    “你怎么还没走?”

    丹姝错开眼神:“主上没开口。”

    “难得这么乖,还有什么事?”

    丹姝斟酌了一下措辞:“我去寒山寺采桃花的时候看见徐溪了,纪凌云说纪丞相这几日总是往寒山寺跑。”

    “你和纪凌云还有往来?”冷忆寒眼中闪过冷厉,他还以为上一次的提醒会让她收敛些,“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把自己弄脏了!”

    “主上说过,丹姝铭记在心,如今与之往来不过是有所图谋,我心中有分寸。”丹姝想起昨日他突然到闹春阁,还有花魁一事,恐怕和这个有关联。

    之前建安侯府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人不过是碰了她,最后就尸骨无存。冷忆寒对自己所有物的掌控欲,她深有体会。

    “那丞相府一事?”城外遇到的人用的是将军府的幌子她可没忘。

    冷忆寒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知是在看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既然你感兴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

    “徐溪的命上一次就是你放走的,这一次,宫里面的意思是要纪辅国的命,可别像上次一样办砸了,你担不起!”这算是他的警告,看在桃花羹的面子上,给出的善意提醒。

    丹姝闻言,嘴比脑子快一步:“纪丞相是纥夏的栋梁!”

    “那又如何,君要臣死。”冷忆寒的目光蜻蜓点水一般短暂落在她身上一瞬,“丹姝,你该知道,我们都是皇帝的狗。”

    “纥夏会大乱的。”丹姝心中大骇,却也来不及多加思索,这是爹爹用尽于一生守护的山河,她不想亲手摧毁。

    冷忆寒盯着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已经很久没有沾染鲜血,如今又要开始了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皇帝要的,不只是纪辅国的命,还有林御史,李大人,一众臣子的性命,你还想求情吗?”

    丹姝愣在原地,冷忆寒说的这些人她最是清楚不过,他们和父亲一样是纥夏的肱骨之臣,是前朝留下来的能臣,这些人若是全没了,那纥夏也就不复存在。

    “为什么?”

    “上位者的心思,哪里是我这种小人物能揣摩的,你只管去做!”冷忆寒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或者,你拒绝?”

    丹姝回绝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你不做,我就另外派人。锦衣卫杀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丹姝想起诏狱里那些刑具,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彼岸跟着韩叔的那三年,她几乎看遍了诏狱的手段。

    只要一想到那些东西会用在老臣的身上,她的心就在滴血。

    “我去做。”至少她可以给他们一个体面。

    “玉牌在你手里,需要什么自己去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冷忆寒慵懒地靠在冷泉边,丹姝从他身上看出了丝丝倦意:“徐溪怎么办?”

    “这个人宫里面有人保,你别做太过就行!”冷忆寒提起这个人提起一点精神,“这人不好对付,你自己小心些。”

    丹姝闻言抬头去看冷忆寒,能让他忌惮的人,迄今为止屈指可数。

    “是,丹姝记下了。”

    “你下去吧!”

    丹姝出冷府的时候天还没黑,她站在府外久久不能回神,有个温热软乎的东西在脚边磨蹭,她低头看去,是那只小黑猫。

    她蹲下身,刚伸手,小猫的头就蹭她的手心。丹姝咧嘴笑起来:“小馋猫,我今天可没带碎鱼骨头,你撒娇也没有。”

    小猫有瞬间的疑惑,接着又开始蹭她的手心。

    “我也想当一只小黑猫,每天只要吃饱了就行。可是不可以,因为这样就没人喂你了,你和我回家好不好?”她突然想保护一件东西,一条小生命,这样至少证明,她是可以护住点什么的。

    小黑猫不动她在说什么,看见她张开手,就扑进她的怀抱。

    这一扑,撞了丹姝满怀,胸口那股疏散不开的淤气就这样散开来:“走了,带你回去,跟着本姑娘吃香的喝辣的,我给你取个名字,叫你小萤好吗?”

    “喵呜——”

    “行,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你就叫小萤。”

    她抱着小萤回了闹春阁,在生辰之前偷溜进诏狱见了韩叔。

    “丹姝丫头?”韩叔见到她吓一跳,眼中的欣喜却是掩饰不了的,“你怎么跑来了,路上没人看见吧!”

    “我的轻功可是修羽教的,韩叔放心。”

    “你今日来找我什么事?”韩叔笑着拉她坐下。

    丹姝一嗔:“没事就不能来看韩叔了?我都好久没见韩叔了!”

    “只要你平安呀,见不见有什么!你每次见我,小灾小祸不断的。”之前打那三十大板,还有后面跟着他做事的三年,这丫头被折磨地不轻,难得如今还有两分小女儿脾性。

    丹姝也想起之前的一些事,笑了起来:“要不是韩叔求情,丹姝如今恐怕已经缺胳膊断腿。”

    “别这么说,主上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你别怪他,他还是挺在乎你的。”换做是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走一条人命,是不可能的。

    丹姝没回嘴,心里却不大赞同。当初她是怎么让冷忆寒留下自己的,她没有忘。如今冷忆寒对她的纵容,也不过是一种乐趣,是冷忆寒枯燥的生活中偶尔掀起的波澜,毕竟如今除了自己,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但把握得住火候不过火。

    韩叔扫了一眼丹姝,笑起来:“这是嫌老头子啰嗦了?”

    “不是。”她只是不赞同。

    “说吧,主上又给你什么难题了。”按理说小丫头不该这么沉不住气。

    “最近锦衣卫有大量任务下达吗?”

    韩叔摇头:“没听说。”

    奇了怪了,若是一次性动那么多人,锦衣卫该有人出动才是,冷忆寒还不至于信任她到这么大的事情只交给她一个人。

    “韩叔知道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说来诡异,无论是作为南宫家唯一的小姐也好,亦或是冷府的玉面鬼使也罢,她从未见过这个传闻中的圣上。

    民间传闻他爱民如子,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可她这几年杀的高官亦或小吏,口口声声叫嚷着圣上无德,人人可揭竿反之。

    “与其讲圣上,不如我和你讲讲主上。”不等丹姝说话,韩叔就接着说道,“主上自小就在宫外长大,同龄的孩子还在玩闹,他就在学武;别的孩子在学堂学四书五经,他执剑杀人。”

    “可他不是圣上的弟弟吗?”

    韩叔好像想到了什么,空洞的眼睛中流露出悲悯:“是呀,就因为他是圣上的弟弟。”

    “孩子,要是他给了你什么你觉得为难的任务,你别怪他,他也不容易。”韩叔说完挥挥手,“你走吧,按照你想的去做。”

    丹姝是带着疑问来找韩叔的,最后带着更多的疑问被赶走了。

    她总觉得韩叔知道一切,甚至是南宫将军府的事情,但是他和冷忆寒之间有着某种默契,两人都在和她打哑谜,绕得她一头雾水。

    “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句话盘旋在丹姝的脑海中,但她却不明白。

    她想要救下这些人,可冷忆寒下的死令。不是她出手,就是锦衣卫其他人,这是死结,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一边探查纪府那边的情况,一边准备及笄当日的演出,时间一溜烟就跑没了。她换上了一件红色的长裙,抱着小萤倚在柱子边,轻抚着小萤的头顶。

    木清在布置场地,陡然抬头看见那抹艳丽的颜色,摄人心魄,勾人心魂。短短一年,丹姝就像野草一般从清冷美人成为妖艳花魁,如今这样的人站出来,谁人会不服,她对晚上的演出志在必得。

    丹姝不知道清娘的想法,只是想起冷忆寒的警告,她敢保证,只要外面传出哪个男子碰了她,冷忆寒很可能让她扫地出门。

    既然如此,今晚就彻底把后患解除吧!

    她转身进了房间,提笔开始描额头上的花钿,是一朵彼岸,也称曼陀罗,开在黄泉边,象征着死亡与危险。

    夜幕降临,京城华灯初上,真正的热闹才开始。

    闹春阁中早就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就连外面的道路上也挤满了人,只想要见丹姝姑娘一面。

    谁能想到,几年前丹书这个名字让人胆战心惊,孩童闻之可止哭闹,活人见之剩白骨;今夕的丹姝可引得万人空巷。

    丹姝端坐在高台之上,怀中一只黑猫匍匐在腿上,十指纤纤放在古朴的古筝之上,肃杀凌冽的曲调从指间倾泻而下。

    沉迷在美色中的人们被浓厚的杀意惊醒,额头冒出冷汗。

    “竟然是《十面埋伏》!”

    “烟花柳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十面埋伏》,你莫不是听错了?”

    “这首曲子极难,小人不才,在一年前的宫宴上有幸听过,怎会有错!丹姝姑娘的《十面埋伏》杀气更甚!”

    丹姝没有理会下面的骚乱,她看到了清娘制止的眼神,手下动作未停,曲调渐渐急促,她想起了尸横遍野的将军府,血流成河的雨夜,尚未出世的弟弟,剪不断理还乱的谜团。

    一曲终了,四下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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