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织
骆文瑞第一反应是蒙的,他足足呆了五秒钟才猛地回过神来,冲过去死死掐住那手下的肩膀颤声问,“你说谁?!发现了谁?!”
那手下被他激动到狰狞的面色吓到了,哆嗦着说,“小、小一少爷……不过伤得很重,刚刚送到了医院……”
没等骆文瑞反应,一旁的骆文承踏过去一步,面色急切道,“有多重?有生命危险吗?”
“不清楚……医生还在抢救,”手下长吁口气,安抚道,“不过看样子应该能救回来,大少爷放……”
“在哪个医院?”骆文承打断他的话,问道,“哪个医生做手术?”
手下呆了一下,刚要回答,一旁的骆文瑞像是终于无法忍耐,大喊道,“你问医生干什么?!”他跑过去挡在那手下面前,冲着骆文承喊,“你对那个多出来的尸体就没有疑问吗!”
骆文承面色不变,回答,“我是担心小一的安全,主刀医生若是名不见经传,我怕救不了他。”
骆文瑞却仍是颤着声问,“那那个尸体是怎么回事?二哥和小一的尸体还在里面躺着,他怎么又会被发现,他……”
“我也不清楚,我会派人调查,”骆文承例行公事似的说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能警方弄错了,也许当时周围也发生了别的车祸,我会去确认。”
骆文瑞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下去,哭嚎着大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他们……”
一旁的手下都惊呆了,尴尬地僵在原地,直到瞥见一直站在骆文承身后的黑衣男人朝他扬了下下巴,他才慌张地弯腰鞠躬,急匆匆地跑了。骆文瑞眼角看到那人推门出去,浑身一激灵,直追出去死死掐住了他的手臂,厉声道,“不许走,你不许走,给我站住!”
男人惊怔地看着他,不敢动,骆文瑞把他又拖回来,看着同样走出门的骆文承大吼道,“你也不许走!你哪里都不许去!”
骆文承斜斜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骆文瑞,胡闹也有个限度,里面还摆着父亲的棺柩,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骆文瑞颤了一下,却仍是梗着脖子说,“我不管,反正你哪里都不许去,到小一醒过来为止我要一直看着你!”
骆文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说话,骆文瑞被他看得牙齿打颤,却仍是僵着身子和他对峙。骆文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要去看看小一,也不可以?”
骆文瑞呼吸急促地盯着他,面色犹疑着不敢动,骆文承没再理他,当先就往殡仪馆大门走,骆文瑞仍是掐着那个手下一步一个踉跄地跟上去,那手下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此刻只能胆战心惊地跟着他们,和骆文承、骆文瑞、还有那个从头到尾都不多话地跟在骆文承身后的黑衣男人一起,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开往医院的路上,骆文承率先打破沉寂,问道,“你们在哪儿发现了小一?”
“在河边……南郊的一条河……”
“怎么发现的?”
“程、程副总早上接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告诉我们那个地点有小一少爷,程总觉得蹊跷,就带着我们先去看看,结果真发现了人,一身血地泡在河里,就剩那么一点气了,我们就赶紧给带回来了……”男人咽了口唾沫,小心说,“副、副总还在手术室外面守着,没敢声张什么,媒体和警方也还暂时不知道……”
“为什么不通知警方?”骆文瑞插口怒道,“不应该第一时间联系警方吗!小一没死,那那个尸体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意外吗?还有二哥!另一个尸体真的是二哥吗!”
男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赶紧垂下头。骆文承听完却是镇定道,“不通知警方是对的,不只是你会有疑问,外面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会同样有疑问,到时候骆家就会被媒体推到风口浪尖上,股价绝对会波动,甚至竞争对手会编排恶意的流言,公司的形象……”
“你还有心情管公司的形象?!”骆文瑞回头冲他喊,“这关系到二哥的命!你也不在乎吗?!果然……果然是你……是不是就是你把他们!……”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骆文瑞的脸上,骆文瑞长这么大从来没挨过打,一时被打蒙了,瞪大眼睛震惊地瞪着他。
骆文承沉下声来,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愠怒神色,“你是不是疯了?这种罪名扣到你亲大哥的头上,你是死了一个二哥不够,想把我也搭进去才甘心吗?”
骆文瑞浑身一颤,更是懵了。
“你给我冷静一点,”骆文承冷声说着,面色再次平静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骆阳在外面竖了数不清的敌人,有人想趁此机会加害我们不是不可能。你这时候慌了阵脚,甚至怀疑我,也许就是那些人的目的,父亲和二弟已经不在了,你和我再被有心人挑拨,这个家就彻底毁了,你明不明白?”
骆文瑞愣愣听着,瞳孔却剧烈颤抖着,“怎么……怎么可能会有人做这种事……就为了打击骆阳,对二哥和小一下毒手,怎么可能……”
“瑞瑞,这么多年我和父亲一直都在保护你和轩轩,就是不希望你们接触到那些肮脏黑暗的东西,我从来不求你感激,但你是不是至少应该信任我?这么些年大哥究竟待你如何,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骆文瑞浑身一颤,目光茫然又失措,他呆滞了半晌,终于一点点放下掐着那手下的手,而后整个人蜷缩起来,埋头在手臂间低低哭了起来。
等到了医院,骆文瑞勉强打起精神擦了眼泪,跟着那手下匆匆去往手术室,他心里虽然挣扎犹豫,却仍是无法安心,一路上仍旧时不时回头看向骆文承,生怕他拿手机打什么电话,一秒钟都不敢分神。他内心深处期待着骆文承什么都不做,就像他说的,这个大哥虽然为人冷漠,但从小到大对自己却是很疼爱的,如今父亲和二哥都不在了,母亲也因为刺激过大卧病在床,自己能相信的,能依靠的人,就只剩下大哥了。
他是真的希望一切如骆文承所说,只是他人的阴谋,跟骆文承毫无关系,他是真心这么期待的……
“救回来了,骆总放心!”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激动道,“都是皮外伤,不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说很快就能醒的!”
骆文承朝他点点头,“辛苦了,多亏了你,”他瞥了骆文瑞一眼,又说道,“这件事看来不是意外,是有人想故意陷害骆阳。”
对面的中年男人也立刻敛了高兴情绪,急声道,“我也这么觉得,先是曝光了假尸体,又发短信给我们让我们把人救回去,这要是闹大了指不定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
“先不要声张,警方那边也不要报案,这事儿先压下去。不过程毅,这件事你负责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把人给我揪出来。”
程毅立刻点头,凛然道,“放心,骆总我一定给查个水落石出!”
一旁的骆文瑞又要插话,骆文承抬手阻止道,“还有,仔细顺着河沿检查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二少爷,那两具尸体已经被烧焦了,没办法鉴定真假,你先暗中找着,记得一个细节也不要放过,有任何线索都立刻通知我。”
“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办!”
程毅谨慎地领命走了,骆文承说完回头看向骆文瑞,冷淡道,“你还有什么怀疑?一次性都指责完,别分成好几次刺激我。”
骆文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虽然本能地觉得不对劲,情绪上却十分自责愧疚,骆文承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骆文瑞一愣,抬头呆呆看着他,男人微微叹了口气,竟朝他露出一丝柔软的神情来。
“瑞瑞,大哥是真心希望你好,希望你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明白吗?”
骆文瑞眼眶一红,心中的愧疚感更甚,忍不住走近了抓住骆文承垂在身侧的手,小声喃喃,“对不起……”
骆文承被他抓住的手掌微微颤了一下,过了半晌又反握住他的手,安抚地轻轻拍了许久。
骆文瑞在韦一病床边守了整整一夜,他一刻钟都不敢闭眼,一秒钟都不敢离开。闻讯赶来的樊墨在旁边一直陪着他,少年假装坚强的模样在见到樊墨的瞬间再也撑不下去,忽然就扑过去抱住他嚎啕大哭,樊墨整个人蒙住,心痛地赶紧抱住他,一下下轻轻安抚着。樊墨陪了骆文瑞一整天,看他一双眼睛猩红一片,心疼地给他擦了擦眼眶,忍不住说,“瑞瑞,睡一会儿吧,我替你看着。”
骆文瑞却是摇头,小心伸手握住韦一缠着绷带的手掌,喃喃说,“小墨。”
樊墨忍不住抱住他的肩膀,让他稍微倚靠在自己身上,“我在呢。”
“我只有小一了……”他呢喃着,通红的眼睛里又流出泪来,“爸爸,二哥,小绝……他们都不在了,都不在了,我只有小一了……”
樊墨几次都想告诉他真相,可想到韦一的嘱托终于还是压抑住了,却仍是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人,哑声安慰他,“傻瓜,你还有我呢。”骆文瑞微微颤了下,抬头看着他的目光让他心疼得要命,“瑞瑞,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永远陪着你。”
“……真的?”
樊墨笑了笑,抬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真的,我会一直守着你,不要怕。”
骆文瑞在那一瞬间感到心口微妙地颤抖了一下,他愣愣看着樊墨温柔的眸子,过了半晌,忍不住把头用力压进他怀里,在他衣领间默默咬紧了嘴唇。
韦一足足昏迷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终于睁开眼睛,骆文瑞猛地趴过去急切地喊他,“小一!小一能看见我吗!我是瑞瑞!”
韦一呆呆睁着眼睛,像是在看他,却又像是没看他,愣愣的,半天都没有反应。骆文瑞惊喜的情绪一滞,急忙站起身来,“小墨你看着他,我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便赶了过来,而听闻韦一醒了,骆文承和卧病在床的白莲也赶了过来,几人焦急地在一边等着医生诊治,而病床上的少年仍是一语不发,眼睛是发直的,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还很害怕似的,不时地发出唔唔的低叫声。医生一边安抚一边检查,过了很久才忙碌完,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到门外去说话。
等出了门,医生一脸歉然道,“暂时还诊断不出原因,不过之前你们说这孩子脑子有些问题,所以我猜测……”
骆文承立刻问,“猜测什么?”
“他好像因为伤势太重,加重了脑子的创伤,智力似乎又下降了,刚才问他半天话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无法理解……”
白莲呆呆看着医生,啜泣道,“您是说……他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好转一点,全白费了吗?”
医生为难道,“虽然很抱歉,但似乎是这样的。”
白莲哭着求他,“医生我求求你了,能治好吗?文轩最疼这孩子了,治了这么多年多不容易啊……”
医生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众人都有些恍惚的模样,安慰道,“也许以后会好转,可现在……对不起,恕我无能为力。”
骆文瑞终于忍不住,推开医生急匆匆又跑进了病房,樊墨跟过去,独留下骆文承和白莲在门外。骆文承朝门内看了一眼,又问道,“他还有可能恢复吗?”
“说实话,很难了,他已经这么大了,脑子发育差不多也定型了,现在这个样子……很难再有什么进展了。”
白莲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医生又安慰了半晌才无奈地离开,等他走远了,白莲压抑的哭声渐渐止了,带着泪的眸子却眯起来,嘴角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真是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她压低声音说着,朝骆文承眨了眨眼,“瑞瑞舍不得他,就别动了,反正就一个傻子,不碍事。”
骆文承点头,四下看了看,低声道,“一会儿去殡仪馆,又要辛苦你一下了。”
白莲笑道,“辛苦什么,最后落幕的一场戏,我期待还来不及呢,”她又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说道,“这个还活着,骆文轩呢?你的人找没找到他?”
“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找到了,”骆文承眯起眼,冷笑一声,“身份证和衣服都对得上,整个人都炸穿了,我让柯缨他们当场就处理掉了,没事。”
白莲呼了口气,安下心来,“那这个傻子就留着吧,省得瑞瑞总猜忌你。”
“嗯。”骆文承不再多说,也朝屋里看了一眼,便带着白莲离开了。
而屋里的骆文瑞急切地看着傻呆呆的韦一,忍不住又哭了,嘶哑着声音喊他,“小一……你真的记不得我了吗?”
韦一歪了歪头,盯着他,不说话。
一旁的樊墨咳了一声,也问道,“小一,我是樊墨,小墨,还记得我吗?”
韦一眨眨眼,嘴巴动了一下,却仍是一语不发。骆文瑞看他那模样看得心里难受得很,却又庆幸他还活着,心思复杂地小心抱住他,带着哭腔说,“小一,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拼了命也会守着你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骆文瑞的侧脸靠在他的脖颈上,背对着樊墨抱着韦一发誓,他没有看到少年刚才还痴傻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震颤了一下,而后微微抬起眼皮,看着樊墨的方向轻轻眨了眨眼,而后者也朝他点头,眼中却有些心疼,似是不忍心看下去,默默闭上了眼睛。
骆家三人的葬礼举行得隆重而迅速,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一大半,场面十分悲壮,人群中静默着站着一个面色沉痛的人,一直随着人流缓缓前进,直到三人的骨灰入了墓,前来哀悼的人渐渐散开,那人才终于停下脚步,站在那豪华墓园外许久都没有离开。
郎六从那人进门开始就一直时不时关注着,等墓园里安静下来,他回头看着身侧的几人说道,“大哥,二姐,姐夫,我去那边一下,我同学来了。”
那被叫做二姐的女人正是郞佑琳,她闻言微微一颤,面上被泪水冲花了的妆容显得她异常憔悴,她顺着郎六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沉默无声的人影,忽然一股强烈的怨恨直冲上来,让她无法抑制地朝那人飞跑过去,抬起手便朝那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郎六猛地一惊,赶紧拉住郞佑琳的手臂,惊道,“二姐你干什么!”
郞佑琳狠狠甩开他的手,指着那毫无情绪波动的男人尖声道,“你这个混蛋!要不是因为文轩真心喜欢你,我当年根本就不会放弃!可你呢?!你是怎么保护他的!他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你为什么没陪着他!为什么没守着他!!”
霍逸沉默着没说话,看着眼前愤怒失常的女人一句话也没有,只沉默着站着。
“我当初就不该放弃……如果我在他身边,我在他身边的话……呜呜……文轩才37岁,他才37岁啊……”
“二姐……”
郎六尴尬地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姐夫,那男人没说什么,反而是轻轻拉住悲痛的女人,将她带到怀里轻声安慰,“别哭了,那是意外,和这个孩子也没关系。”
郎幼琳在他怀中微微颤了一下,继而像是终于无法忍耐,抱着他大哭起来。郎六抿了抿唇,看到姐夫朝他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拉住神色僵硬的霍逸急匆匆离开,走之前还和远远看着他们的郎佑庭挥了挥手,后者只是微微点头,便朝着郞佑琳那边走过去了。
郎六把霍逸拉到人少的角落,大大呼了口气,抱歉道,“对不起,我二姐她……你也知道她喜欢骆二哥很多年了。”
霍逸按了按被打疼的脸,微微摇头,“她没说错,我当时就应该陪着他,如果我在,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他看了眼远处仍在哭泣的女人,低声道,“我应该谢谢她,至少她心里是真的有文轩,她是真心为他哭的。”
郎六叹了一声,“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着骆二哥了,小时候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想嫁给骆二哥做他的新娘,她说了二十多年,说要等他等到三十五岁,也真的是……等到了三十五岁,才终于放弃了,”郎六顿了一顿,感慨道,“还好我姐夫疼她,也不在意她心里还爱着骆二哥,现在……希望她早晚能走出来吧。”
霍逸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远处还留在墓园里的一些人,说道,“这些还留着的人,你比我熟悉,帮我先记下来。”
郎六点头,了然道,“这些人里有一大半都是和骆总真的有感情的,另一些就是和骆二哥关系很好,以后应该会有用处,我回去给你整理一下,到时候发给你。”
“嗯。”霍逸默了一会儿,侧头看他,“你真的愿意帮我?”
“这什么话,我有骗过你吗?”郎六眯眼笑道。
“你撒谎的次数还少?”霍逸不屑道,“十句有三句真话就不错了。”
“那可是分人的,对你嘛,我说的就是那三句呀。”郎六嘻嘻笑道,“你看我对你多好,刚刚抢到的冯导的戏就给了你这个新人,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没机会,你都不感恩戴德一下你的金主大人么?”
霍逸没搭理他的玩笑,正色道,“郎六,我跟你一个屋檐下住了五年,还不清楚你?对付骆文承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为什么蹚这趟浑水。”
“哎哟,一个屋檐下住了五年,这话真让人害臊,”郎六啧啧感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一个被窝钻了五年呢。”
“你有点正形没有?”
“哈哈,”郎六笑一笑,虽仍是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那双桃花眸子却微微眯起来,让人看不透情绪,“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帮着你就行了,其实说实话,我也是在帮我自己,”说着他又恢复嬉笑的模样,还体贴地伸手整了整霍逸的衣领,调笑道,“所以您就甭怀疑我,好好展现你的处女秀,偶尔犒劳一下我这个大金主就可以啦。”
“……你恶不恶心,”霍逸瞪他一眼,拍开他的爪子,“你大哥那么稳重儒雅的人,怎么带出你这么个没正经的弟弟。”
“哦,”郎六笑了笑,收回手不在意道,“就说呢,我大哥那么正派的人,怎么就带出我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呢?”
霍逸皱眉,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没多问,只是不经意又往郞佑琳那边看了看,忽然皱眉道,“你姐夫和你大哥很熟?”
郎六仍是笑,慢悠悠回答,“何止很熟,我姐夫可是我大哥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呢。”
“他是你大哥的手下?”
“是啊,他从很小就跟着他了,所以也很小就喜欢我二姐了,”郎六敛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对我二姐是真心的。”
那边竟也朝他们看过来,而后郎六的姐夫忽然朝他们走过来,朝霍逸点点头,看着郎六说道,“小六,大哥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不啦,我晚上和一个制片人有约,晚点回家。”
男人笑道,“你对那个小公司还认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