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讨论
观行去沈折的屋子里给他找了衣服，后者浑然没有什么羞耻心，直接就当着观行穿上了，瞧见和尚那脸上的羞红时他还疑惑的问：“我没穿衣服，你脸红什么？”
观行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没有。”
沈折穿好之后便去把躺在地上的兔子弄醒了，商洱看到他的脸时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桌角处，“我靠我要被你吓死了！”
字面意思，真的会被这只妖的威压给吓死。
沈折将白鸟和噪鹃都收了回去，安在自己衣领上，他回头冲商洱扬起下巴，“不是你自己要看？”
商洱懒得跟他说，在桌角趴了好久才出来。
沈折靠在窗边，他的毛茸耳朵没有收回去，微眯着眼的模样有些慵懒，道：“我只有一条尾巴，也没有角。”
观行看着他，“是缺失。”
传说狰有五条尾巴，头上一角，形状似赤豹，沈折本体虽然只有一条尾巴，没有角，但如若抛开这些，便同狰没两样。
商洱道：“狰？缺失？”
他沉思了一下，“我在魔域边界发现你那会儿，你已经只有一条尾巴了。”
沈折小时候遭遇过的事，一直都想不起来，他还没有吞噬其他妖识的时候，就是这样浑浑噩噩了，幼时的事，只有当年在万谷山那一战，才略微有些记忆。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我杀了他们。”沈折突然说。
商洱啊了一声，“什么？”
“…他们拿针扎我。”多余的实在记不起来。
他就记得自己特别疼。
颈侧贴上了冰凉的指尖，挺舒服的，沈折抬眼看向手的主人，观行没有说话，只是贴着他。
“你干嘛？”
观行道：“你体温有些高。”
沈折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得哪里发烫。
他道：“是你的手太冰。”
观行收回手，淡淡的：“是吗。”
商洱翻了个白眼，他跑了出去，没多久又跑了进来，“宿砚还跪着呢，你怎么处理？”
沈折笑了声：“我今天不想搭理他。”
“那就一直让他跪着？”
虽然这酒楼已经没接待客人了，但是弄这么个人跪在一楼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我让他跪了么？”
这倒是没有，商洱撇嘴心道，但是人也不敢不跪啊。
指名道姓要宿砚过来接应，商洱也不知道这天杀的沈折想干什么糟心事儿。
“随你，反正我看他不顺眼。”
沈折趴在窗边，似乎有些困倦，声音有些小，“明日一早，你就把栖凩和程楠带回魔域。”
“明天就走？这么快。”
这还快？沈折说：“留的够久了。”
“那要是有人半路拦我的道怎么办？”
沈折道：“放心吧商老板，你走两里就遇到霍礼了。”
商洱一向不会干扰他的决定，“行吧。”
他应了声后便又再次退了出去，屋子里归于安静，观行就在一侧静静的坐着，他想起沈折的原形，又结合起后者的一些遭遇，似乎同他们昭隐暗中查探的事件有着些许联系。
“我老早就想问了。”沈折没回头，只是道：“你在此处逗留的原因除了我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
观行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顿了一下才道：“是。”
沈折哦了声，却也没再继续问其他的，似乎半点都不感兴趣。
观行喜欢和他单独待在一处，即使他们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他的心情也会变好。
这只妖多数时候都很懒散，伏在榻上的模样又很乖巧，他迎着微暖的日光打了个哈欠，似乎有点意识不清。
然观行怎么知道，就在这副纯良的外表下，沈折在思考该如何拿走他的万指经文。
过了许久，他才揉了揉眼睛，说：“你在借我的势力查常临？”
沈折其实拿不准观行到底知道多少有关于常临的事，这人同魔域买了不少术法，又在肃明寺待了五年，如果观行知道驱动寺里和尚去藏经阁的是常临的话，恐不会就这么轻易叫他走。
观行：“常临身后的人。”
荒梵道还是降魔殿。
沈折撑着下巴，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有意无意的问道：“为什么要查？你既然拿到了下卷经文，大可以直接离开。”
他现下也不继续装无知了，今日见着那小白鸟，他便想起了之前藏经阁失窃的事。
有一页经书被拿了出来，白鸟说当时自然被收回去了，可是瞧观行的样子，却不尽然。
不会真的有一页被撕走了吧？
观行看着他的脸，淡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沈折说：“你心思这样缜密，我哪里敢随意揣测。”
油嘴滑舌的家伙。
观行轻轻用指腹捻着腕上念珠，道：“他每每见你之时，都从未将真形体现于眼前，这足以证明修为之高。”说到这儿，他有些停顿后又继续：“可那日你辱他于脚下，他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实属怪异。
沈折说：“你是不是想知道他把那页经文给了谁？你去把他抓过来严刑逼供，一问便知。”
净出些馊主意。
观行摇头，“不可。”
他看着沈折，道：“你若是同他有交易，切记多加防备。”
“那当然。”沈折笑了笑，道：“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别的事情吧。”
十年前就出过一次山，大可以说是因为杂妖，那么现在，恐怕不止。
观行道：“师父遣我下山，一是为了经文，二是为了平乱。”
沈折不屑的道：“平妖魔鬼道各大世家之乱，恕我不敢苟同。”
昭隐寺自古便奉众生平等，而百年前的世家可不像现在这般全为私欲驱使，妖魔道虽从来都是狂妄肆意，却也是天性使然，而魔域之外的散妖们凭空遭受无妄之灾，被有心之人抓捕虐杀，拿去试验，属实有违常伦。
到底是谁，竟有这通天本领，几乎渗进各大世家当中，扰的天下鸡犬不宁。
现在还牵扯上了受天道庇护的平凡人。
沈折：“暗地里偷偷觊觎你们那传家宝的人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