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公会1
“自然是打了一场猛架抢过来的。”沈折冷冷道，“不然你以为？”
江循哇了一声，道：“你真打过他了？”
话落，他又补了一句：“用了不少阴招吧。”
池晞顿觉索然无味，她撑着下巴，意味不明的说：“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乐在其中…”
沈折神经一跳，什么叫乐在其中，池晞会不会说话？
池晞说完之后又状作无意的模样，仿佛只是随口一谈。沈折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直接闭嘴转头去看了程楠，后者正蹲在宗淮旁边，神色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循是个爱刨根问底的性格，然而对面是沈折，他只得作罢，这人不愿意说，他也没继续追问，免得闹的不愉快。
三人又喝酒说了些事，沈折就要带着程楠离开了，由于宗淮个头大，人又是江循带回来的，所以沈折厚着脸皮非要江循给他拖回魔域，说什么也不愿意亲自动手。
程楠正准备上手，江循就过来将人一把提起了，沈折抓住程楠的后衣领把他带到自己身后，“你就别碰了，回去叫越娩给你弄两只蝴蝶找找自己的魂。”
“啊？”程楠挠头，“我有一道魂魄丢了吗？”
沈折边走边说，“两道。”
程楠不知道，但是他相信沈折。
江循看了两人一眼，没说其他的。从陵河回来，他其实变了许多，不管是外表还是内里，沈折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去陵河，去做了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有戳破，仿佛江循还是那个万谷山散漫无忧的不待见弟子。
“江醒的具体死因还没查到。”
沈折闻言，有些疑惑道：“不是说降魔殿的人杀的？”
江循愣了下，“谁告诉你的。”
沈折：“常临。”
江循说：“这又是谁？”
沈折道：“荒梵道的老大，”
自宗淮当初在肃明寺找上门，他就起了疑心，后来让越娩等人去查了许多，耗费了不少时间，才发现常临就是荒梵道的老大。
“原先众人都觉得是我害死江醒的，他又如何得知是降魔殿的人犯的事？”
沈折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当时还在肃明庙里。”
江循脚步慢了一瞬，“那他现在人呢？”
可能死了吧，但大概率没有。
沈折想了下，道：“我给他种了印虫，他这段时间估计在整顿。”
“衍魂山庄被降魔殿接手了，你知道吧？”
沈折嗯了声，道：“这山庄早就被宣翊的人吃透了，不意外。”
江循：“看着点儿吧最近，我老觉得有大事发生。”
回魔域很快，到达边界的时候江循停了下来，他是人类修士，修为不高，所以魔域那等地方走的深了，就会浑身发疼。
早早就在魔域边界待着的霍礼看了眼宗淮，朝着沈折道：“效率这么高？”
江循：“我的功劳。”
霍礼垂眼看着他，脸上没什么情绪：“感谢。”
江循：“……”死样子说个谢谢还这么拽做什么？
沈折背着手在想事，没注意这边，他跟江循招呼了声就离开了，霍礼揪住宗淮的衣领，起身时视线落在有些呆愣的江循身上，嗓音淡漠：“进去坐坐？”
江循后退一步，“再见。”
说完，就直接化成了道蓝光飞走了。
霍礼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抬腿离开。
他嘀咕了句：“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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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淮是被冷醒的，醒来时发现程楠就蹲在他面前，起先他还不敢置信，然而等他抬手碰上之时，差点喜极而泣。
但是很快，程楠就起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宗淮下意识的皱眉，正要出声，看到他身后的人顿时闭上了嘴。
沈折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他不太能理解宗淮对程楠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所以他问：“你喜欢他，还抽他的魂干什么？”
宗淮脸色一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是，眼下都这种情况了，还有什么装的必要吗？沈折搞不明白了。
“你抽了就还给他，一直傻着也挺可怜的。”沈折说，“而且我怕折磨你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魂魄误伤了。”
程楠坐在他脚边，认真的问宗淮：“你真的抽了我的魂魄吗？”
他语气中没有怨恨，也没有其他，眼神也只是茫然，他和宗淮的关系看起来很复杂，但实际上或许也是别人才这么觉得。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扯皮摆条。”地牢里是没有什么光线的，点了蜡也是昏暗，宗淮靠在墙边被阴影笼罩，沈折扬起下巴，“快点。”
宗淮的声音还很嘶哑，他问程楠：“你…记起来了吗？”
程楠回：“你是说我其实不是你口中的怪物，而是一只鹿妖的事吗？”
宗淮过了很久才回：“…你不是怪物。”
程楠：“嗯，但是你先前是这么说我的呀。”
他好像谁说什么，他都相信。
宗淮撑着地坐直了些，他抬手按在心口处，很快，两道闪烁的长纹光便如同丝缕细线一般顺着他的指尖被抽出。
一经释放，它们就朝着程楠的方向极速奔来，瞬间就进入他的眉心，沈折看着宗淮的动作，心下了然，怪不得他没找到，原来被放在了心海这等隐秘的地方。
程楠的目光变得涣散失焦，他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位似的，坐着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的，沈折撑着头等他恢复，也没开口说话。
宗淮仰头靠着墙，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
少顷，程楠突然歪过脑袋，表情木木的，“哦，原来是这样啊。”
宗淮似乎想看他，但还是没有转过视线。
程楠的声音有些低落：“早知道就听他的话，不要下山，那我就遇不到你了。”
原先在一处仙山里，他碰到了个特别好的人，那人给他治了摔伤的腿，还邀请他住在那里。
但是程楠想去人间，青年看他去意坚决，也没有多做任何劝诫，毕竟想出山的妖怪太多，见见世面也不是不可以。
走的时候，那人告诉程楠，一定要远离人类修士，如果觉得人间不好玩，那他随时都可以来到那处仙山。
程楠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他想留个东西给青年，然而对方只是摸摸他的鹿角，帮助他把一切妖性都给隐没，还给了他不少民间用的钱，叫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程楠离开了，那是他第一次出入人间，诱惑力太大，所以自然听不得任何好言相劝。
他来到了一处繁华的集市，没有见过的东西真的好多。
他认不得民间的钱是怎么算的，青年忘记告诉他了，于是一片小米糕，他给了老板十两。
黑心老板看他是个傻子，心安理得的收了。
但是小米糕特别好吃，程楠很喜欢。
他在集市上逛了很久，因为是个生人，而且脑子不好使，所以身上的钱很快就没了一半，他来到一处小食铺，吃了饭。
程楠觉得没有小米糕好吃。
再后来，夜色降临，他去找住处，碰到了在和别人厮混的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