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章 拜水都江堰
“都江堰自古名为灌口，为二郎显圣真君民间故址。《吴船录》所记载：江源至西戎出，岷江从山里奔腾而下，然后汇聚于此，所以叫做都江。”对吧言绪可说的有所纰漏？
“嗯，你说的不错。”
“我们现在所在位置就是两江交汇之处，迎横风，俯视旷野，一堰分江水，如白龙过隙，想不到这锦官城中还有这般红湿之处。真可当：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世人常说，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幽静解烦恼，人景皆是仙，果然是名不虚传。”言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对我说着，我也是面对着这奔腾而下的江水感慨万分。
“今我两人站立于此，可谓是天上谪仙？想那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就是应当如此？灌口之风，凛冽自然，看这鱼口，像不像那三尖两刃刀，战时是那威力无比的神兵利器，闲时却又是那附庸风雅的折纸扇？”
言绪摇了摇头，笑着对我回复到：
“真乃开工开物，如果那洛神赋可称为书中神迹，这里未尝不可。走吧方回，我们今天还有约呢。”
中午时分，我和言绪驱车赶往古镇，对于他今天所说的那个相约之人我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头绪。但是我心里也只是在想是个什么重要的客户罢了。
古镇里也是格外的热闹，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的旅人，暖阳如火，掩盖住了初冬季的冷风，从鱼嘴到南桥的风吹到了岸边，错落于这三尺楼台。
我们于一屋檐坐下，看三江之水，其实古城都是大差不差，我也到过大理古镇，到过阆中古城，但是每一次坐落其中，都是感慨万分：谁又言只有江南，才能体会到小桥流水人家？这里仍有令人神往的别样水韵风情。
我爱的是水势滔天的临江之水，而并不是江南之水的温婉柔情。
言绪点了点老木桌的桌面才让我缓过神来，对我说道：
“别发呆啊，水何其之多，不足为奇。”
我回过头看着言绪有喝了一口眼前的茶问到：“今你我两兄弟到此到底有何意义？难道真的是见客户这样简单。”
言绪听了我的话叹了一声，没有看向于我，而且转眼向水看去，他茶杯轻转，目光微沉，好像是在道不尽的愁满：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方回，我心中有事。今天来这里如你所讲，不是为了客户，而是为了断缘。”
“断缘？此话怎讲？”我疑惑的看向言绪又接着问到：
“这几年也没见你沾花惹草，何出断缘此言？”
言绪听了我的话，把头埋了下来，盯着眼前的茶杯看着，茶杯的琥珀之色让他的眼睛变的那样混浊。
“还记得静静吗？”
“你说的是四年前，在嘉陵江和你分手的那个女子？”我大吃一惊，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了四年之前。
四年之前和我言绪住在嘉陵江边，那时的他是一家水产公司的项目经理，而我呢回家休憩的学生。
我依然记得那时一个夜晚，他哭着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分手了，那时候我正在家里面客厅看着电视，接了他的电话，我也是一惊，穿上了拖鞋就打车往他的公司而去。
途中他还叫我买两箱酒，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扛着一箱酒，光着身子坐在出租车中，是那样的突兀。
“师父能快点吗？我给你来反费。你尽量快点！”
然后我给老邓打去了电话，告诉他向我这边赶来。
很快我就到了水产公司，我往项目经理办公室寻去，没找到言绪他人，但是很快又在他的宿舍找到了他。
我推开门，散落一地的空酒瓶，空气中全是酒精的味道，言绪裹着被子蹲在床上，死死的盯着手机的屏幕，我关掉了房间里面的空调，坐在了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你哭了？”
“没有呢，只是有点冷，有点流鼻涕。”之后言绪拿起一旁的纸擦了起来，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察觉他的懦弱。
“我让你买的酒呢？”他泛红的脸，浅浅的泪痕，让我已经猜到了经过。
“在门外呢！”我担忧的说着
“别喝了吧，你已经醉了。”
他仍然是那样的执拗，转过头一脸憔悴的对我说着：
“拿上吧，我们去江边走一走。”
那夜的嘉陵江边，让我感到了从所未及的寒冷。那夜吹了江边的晚风，看了眼前的景，也毁了一颗少年的心。
他拿着酒瓶在月中寻路，越走越远，我也不知道他要走去何方，人啊本就攀不到那遥不可及的月亮，但是月亮却与行走的人紧紧相随。清冷的月色落在了少年的脸上，把少年最后的倔强都揭了下来，鼻尖的玉盘就要滚落，少年吸了吸鼻子，抬头仰望，没有雨夜朝迎，没有春华秋实，没有朝生暮死。我看到的只有渺小，滚烫的泪水。
我不过只是一个局外之人，我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我缓过神来，苦笑了一句：
“当然记得，刻骨铭心，你还记得吗？之后我和老邓为了找你，在大街上找到凌晨四点，几乎把整个城都翻了过来。最后不是那个女孩子用你的手机给我打来电话，也许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我当然记得，小区门下，烂醉如泥，哭的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她是那般的心狠，那般的绝情。
“提她干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我喝了一口茶疑惑的向他问到。
言绪眸中依旧是那样的混浊，看上去没有一点神韵，流动着杂乱。良久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
“她要结婚了，今天在这边拍婚纱照，说是想见我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吗？”听了这一句我笑了，心中的苦涩再难于言表，我站了起来，靠在栏杆上，抽起了烟来。
我并不想说着违心的话，但是谎言何曾不是那样的伤人？
“她已经抛弃过你了，让她死在花海里吧，死在那个月夜，死在那江风之中。你用你的行动教会了她如何去爱，但是她把你教的给了别人。”
“你醒醒吧，言绪，她穿上婚纱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属于你了，她盛装出席去迎接她的浪漫，而你迎接着却是人间疾苦。”
“可是…方回忘记那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风吹起来吧，来和我们两人来个满怀，我迎着风背过，把手中的烟扔去。
“嘿！烟雾随风而散，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一个是时间，一个是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