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章 稻城亚丁

    清晨，我从出租屋的床上醒了过来，我打开了窗户，清风吹散了满屋子的烟味，也带走了昨晚上禀夜长谈的阴郁心情。

    我靠在了窗台又抽起了烟来，昨晚上我们聊了很多，爱情，理想，和远方。我又再一次提到了令我不能忘怀的那个地方：稻城亚丁。

    那是约好了曾经的自己的地方。

    看着窗外，我又想起了那段无比熟悉的话：

    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从山野到书房。不怕山高路远，结局是你就好。

    我屏了屏鼻子，吸了一口唏嘘，迎着风抽着烟，它抽一半，我抽一半。

    我并不是想去远方去寻得她的足迹，而是想和自己达成和解，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去拥有她的美好，而我也会去迎接下一个永恒盛大的春天。

    我想要在一个春天彻底的解放自己。

    我的身后传来的细碎的咳嗽声，我知道是言绪醒了，我掩了掩窗，掐灭了香烟。转过身对言绪说着：

    “你醒了，昨晚上睡的怎么样？”

    言绪又咳了几声，用床边的纸巾擦了擦鼻子回复着：

    “还好吧，就是昨晚上有点着凉，就是你这家伙睡觉总是抢被子。”

    听了这话我尴尬的回复着：

    “要不，收拾一下，我们下楼去吃个饭？”

    就这样我们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推着言绪在楼下的一家早餐店吃起了早饭。

    我拿包子向正在喝粥的言绪问到：

    “你说后天要我和你一起去都江堰，到底去干些什么？”

    言绪停下了喝粥的嘴，用桌边的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对我说着：

    “过去和客户谈谈合作，顺便去见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我疑惑的问着，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块泡菜放在了自己嘴中细细的嚼着。

    人生就如这泡菜般，入口的酸涩，却让人口齿生津，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也许这是独属于我们四川人的味道，也许这也是一种家的味道。

    “嗯嗯，算是一个老朋友。你别问这些了，后天和我一起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还有你昨晚上一直提到你想去稻城亚丁，要不元旦过后我们几个人一起自驾过去看看吧。”

    听了言绪的话，我脑袋又让我想到了让我魂牵梦绕的那个地方。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想去看看那里的风景，还是去解开自己的执念。

    执念就是这般，困住自己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深陷其中，却深知一切，清醒的沉沦。

    “烟抽烟吗？”言绪推了推走神的我对我说道，然后他递给了我一支烟，就自顾自的点起烟抽了起来。

    我接过来烟，也点上抽了起来。我把目光看向了屋外。

    屋外疾驰的车子，匆忙的行人，并不明媚的阳光打在远方大厦的玻璃上，折射出一圈圈的光晕，看着这周围的高楼，高不可攀，是那样的不可逾越，困住的，不止是我，还有我那执念罢了。

    “言绪，你说，我们在这座城打拼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深吸了一口烟淡淡的对言绪说着。

    “意义吗？”言绪听了我的话愣了愣，于是也抽着烟长长的思考起来，忽明忽暗的火光，此起彼伏的烟雾将他埋没。

    良久，他苦笑一声，开口对我说到：

    “为了那个不能辜负的她，为了家庭，为了朋友，也为了自己。人啊，不能为了自己而活着，方回我们没得选。”

    “没得选吗？”何尝不是言绪说的那样，也许我根本没得选。

    就比如能椈起一捧月光，我本以为月光被我捧中是我选择了它。但是我把手松开，它又落在了地上。

    “得了吧大清早我们两个就不要探讨这些繁重的人生了，你吃好没有，吃好了的话，你带我去我公司看看吧。”言绪说过这句话把烟蒂捻灭在了桌子上。

    说到了言绪的公司，我不得不提一下，他的公司就是一个挂有营业执照的空壳子，他租了几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面却没有一个员工。因为公司里面所需要的任何东西都是挂靠的别人，而财务这类呢都是全部用的外包。

    “你去公司干嘛？”我疑惑的问着。

    言绪笑了笑，对我说着：

    “去清理一下我的脸面。”

    我听了他的话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啊出门在外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就这样，我开着车和言绪往他的公司走去，也没用到多久，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他公司楼下。

    我们到了公司门口，他快速的输入了密码锁的密码，但是我刚一打开门，就是一股莫名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能感觉到是带着尘灰和潮气那腥腥的味道。

    见状我对着言绪苦笑到：

    “看情况，你已经很久没在来过这里了啊。”

    言绪看了看也是叹了一口气笑着回应着我：

    “那不是嘛，我住院的都住了这个把月，但也没有见你来过，看来啊今天这里的打扫就只能靠你啰。”

    闻话我也是羞愧的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然后就把他推进了房间，放在了一张桌子前，随后又去给他找了一个烟灰缸，做完这些我也就开始打扫了起来。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房间就被打扫的七七八八，我才和言绪坐在茶几面前又聊起天来。

    我喧宾夺主的拿着茶几柜子后面的茶叶开始泡起茶来，就这样我和言绪喝了一会茶才开口询问道：

    “你说你这个地方啊其实几乎都是用不上，你为什么还要租着呢。”

    面对我的发问，言绪只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点上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过了半晌，他才抽完了一支烟，缓缓开口说道：

    “方回，你现在还不懂吗？有时候面子工程比里子更加的重要，人啊都是先透过表面再看本质，你所认为的用不上，其实大有作用。”

    言绪说过这句话就转过头往窗外的高楼看去，目光有点呆滞，眸子也是那样的混浊。

    “方回，你我看不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像我看不透这楼那边的是什么，但是即使我看不透它，别人也不能看的透楼中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