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连环撞击，把姜铭撞的有点懵。
被宋阿姨热情地拖进室内的时候，姜铭转头往后看了看。
黑衣少年正轻倚着墙壁，一手插在口袋里，眉眼微挑，嘴角微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明知道一切，却站在一旁，看着他在那犯傻。
那上扬的嘴角充分展现了宋微寒这人性格的恶劣。
宋阿姨去注准备晚饭了。
不知为何，宋微寒没去他房间，而是给姜铭倒了杯水，然后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被安排坐在沙发上，捧着水的姜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已经好久没像今天这般莽撞了。
手机的震动，将游离的姜铭唤回人间。
王宽终于就前面的问题回了消息。
王大喇叭——
那个痕迹面积大不大？嘴上有没有？
撇了眼宋微寒的嘴，正常红，不像被打了的。
菩提——
两张创可贴还漏了点淤青。
没有。
王大喇叭——
嘴角就没有小破口？
菩提——
没有，问你脖子。
王大喇叭——
哥，以我经验来看，这可能是人对象搞得。
(不是干架干出来的。）
姜铭当然知道打架，不可能只留下那一点痕迹。
菩提——
……
王大喇叭——
是我唐突了！带点颜色的干架也算。()
哥你要片吗？咱们虽然母单，但那不妨碍我们学知识！
菩提——
……
姜铭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窗户虽是打开的，也有风吹进来，但姜铭就是觉得闷。
他又撇了眼宋微寒的脖子。
宋微寒真交了对象？那人长什么样？
心有一瞬间的发堵。
明目张胆地看，看的过于明显，不仅在路上就一直看，到客厅里了还看。
宋微寒对上姜铭视线，“去我房间里聊聊吧。”
犹豫再三，姜铭还是跟了去。
他还是好奇的。
比如，好奇宋微寒的那个对象？
当初宋微寒这家伙的洁癖可是极为严重的，而那人在宋微寒身上留下痕迹。
姜铭跟在宋微寒身后。
他知道他该就此止住。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甚至说有些嫉妒。
他和宋微寒做了那么久的朋友，却没能在宋微寒身上留下过一点痕迹。
宋微寒的房间里很是干净，敏感如他，也没闻出任何信息素。
房间整体布局没变。
不过，床大了些，书架上的书多了很多，粗略一看有什么浅谈量子力学、微分几何入门、千年历史、辩证法、心理学杂论、侦查心理学、a犯罪心理学、a犯罪学通论……
这些东西看的姜铭是一头雾水，宋微寒未来到底是想朝哪方面发展？
窗前的书桌到还是和以前那般，一用完就收拾的整整齐齐。
被这些东西一打岔，姜铭几乎快忘了他原先跟进来的目的。
姜铭去看宋微寒，但视线却转移到了宋微寒脖子上贴着创可贴的地方，那点没被遮住的痕迹到现在还在，甚至还有些青了。
再抬眼时，宋微寒也正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如果他们再年幼些，他们还会是朋友吧。不论以前如何，总归是要面对现在的。
“喂，你叫我干嘛？”
姜铭先开口。他有点懊恼，他总是这样沉不住气。
然而，宋微寒只看着他，却不答话。
“你在想什么？”，姜铭有点不满，说聊聊的是宋微寒，进来不说话的也是宋微寒。他让步。
“你呢？你在想什么？”宋微寒反问。
气氛有些许的凝固。
“我想？”
他想怎么。
宋微寒不告而别，再次回来他竟是怎样的感受——开心居多。
他反复说过，不会再想宋微寒的事。
可他忍不住。
甚至在最后一次下赌注的时候，他也加了条件，如果不是朋友，他就不再想。
宋微寒很狡猾，在打了一架，他怒气已出了不少的情况下，问他想怎样？宋微寒似乎在逼着他，让他进一步妥协。
屋内两人盯着对方，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纠结于以往，这场交谈注定继续不下去。
按老规矩，打架之后就和解。行啊。宋微寒这狗哔敢问了，虽然他还没想好，但也不是不能让步。宋微寒一声不吭的搞消失，单方面和他断联系……这些恩怨一笔勾销。
但宋微寒要还不知好歹，就要有头被他卸掉的觉悟。他绝对给他印上比他那脖颈上的淤痕还要深刻的印记，再安装回去。
在姜铭打算说，‘按老规矩办。’时，宋微寒终于主动说话，“你那个照片上的单相思呢？”
宋微寒挑起的，在他决定和解的时候却换了？耍猴呢？！
“狗哔，你个王八蛋，耍我？”
没想好宋微寒为什么要问他？
彻底恼怒的姜铭一把扯着宋微寒的前襟，将其猛地掀在桌边，狠狠盯着。
想起那照片上的人是宋微寒，呸，鬼才单相思他，姜铭愈发生气。
“宋微寒，你特么欠扁，还单相思？你才单相思！”
“活该被人锤脖子！”
看着宋微寒嘴角突然噙起笑，还企图伸手来拍他！
一把挥开对方的胳膊，姜铭更气，被骂有什么好笑的。
“你再笑一个试试！”
看着宋微寒越发绷不住的笑意，姜铭愈发恼怒，胳膊猛地用力，把宋微寒彻底掼倒。
“碰”，宋微寒的后背砸在桌子上。
姜铭挥拳朝宋微寒的肩部砸过去，却被拉住，扯近。
光穿过窗户斜照进房间，洒在两人身上。
僵持中，姜铭闻到一股浅淡的味道，很淡，淡到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却让姜铭渐渐冷静下来，宋微寒似乎是真的在高兴。
宋微寒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笑意，秋光铺在上面，很亮。
很久没见过了。
门突然被敲了几声。
姜铭回过神来，立马弹开，宋微寒起身整了下衣服。
门被打开，是宋阿姨，“小寒，留下来吃饭吧。”
向下拉了拉卷在腹侧的衣服，姜铭有点尴尬，他莫名有种干坏事被抓的感觉。
“阿姨，下次吧。今天去了武馆，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换小寒的吧。以前你们不都换着穿么。”
“……”
显然，宋阿姨还记得，他和宋微寒都未分化时，有时一起从武馆训练后回来，他饿的慌，为了早点吃到饭，就直接换了宋微寒的衣服。
宋阿姨是个女beta，即便丈夫和儿子都是alpha，但因无法感知信息素，她对此并不是很敏感。
看着姜铭装乖和他妈一起出去，却在离卧室时，偷朝他竖中指。宋微寒低头看了看他刚用来抓着姜铭的那只手。
想到刚才的对话，嘴角勾起笑。
他一直记得，转学来的那天，姜铭因看某人的照片太入迷而被赵倩没收手机。
姜铭是否有了暗恋对象，有了更重视的人？这让他极为烦躁。
不过，刚才他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答案。
宋微寒靠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
即便提到了照片，姜铭的注意力却还是一直在他身上。姜铭在意他，甚至因他颈部的伤，还带了怒气。
按姜铭对□□的迟钝，他竟会对自己脖颈上的带有些暧/昧的伤带着不满，这对他来说可真是个好信号。
不过，姜铭似乎误会了。
他的单相思可只有他。
窗外的光线从窗户透了进来，照在书本上，封面上印着‘a犯罪心理学论’几个烫金大字的书在光线的照射下更加耀眼。
宋微寒抬眼看了下书柜，视线在书柜里的亮处停顿了下。
笑容再次挂上嘴角。
很好，那里的某些书他暂时用不上。
拿起一旁的手机，他调出名为菩提的联系人。
今天已是周末，姜铭不知道白荼是他，发过好几次消息，但之前他不允许自己接近姜铭，便没有回复。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宋微寒’还没有整理好自己，依旧对姜铭有威胁，不可以接近姜铭。
但‘白荼’可以，他只存在与网络，是替‘宋微寒’了解姜铭的先锋。
即便睡了一下午，晚饭过后，姜铭还是很累，是应激狂躁发作后的表现。
今天狂躁症发作，干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后面想问当时怎么收场的，但一直被宋微寒打岔，搞得他都忘了问。
现在他不想问宋微寒，想也知道除了打架再没别的，那狗哔一直耍滑，他才懒得再上赶着。
将枕头翻了个个，姜铭趴在上面，他有些烦躁，纯心里上的，先前在宋微寒房间里闻到的那股浅淡的味道，似乎一直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曾褪去。
衣服是他自己的，他回来才换的。
姜铭揪起闻了下，然而连它上面也好像附上了那一抹浅淡的味道，依旧分辨不清，隐隐约约的。少的可怜，惹人烦躁。
姜铭又去浴室冲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