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收网
“还有,之前借的到期也一并给还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好好。”田大一心想回去赌,对方说什么要求都答应,借据都没看仔细立即签字按了手印,高高兴兴拿一百两重新进了赌场。
而男人收好手里的欠条,慢悠悠离开了,他把欠条带回去放到一个盒子里,手里的欠条进去前,盒子里的欠条已经不低于十张。
沈沅清得到消息,很是高兴,放了这么久的饵,可以考虑收网了。
自从夏老夫人要求节衣缩食后,过惯了好日子的夏家人是愈发怀念以前的好日子,越来越嫌弃当下的日子了。
尤其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往年早早享受上冰块纳凉的他们更受不了了。
虽然冰库里还留有一些冰块,但不到最热的时候,夏老夫人是不会同意拿出来用的。
徐氏最是怕热,也是她先忍不住来找沈沅清。
“沅清,这天太热了,你差人去买一些冰块回来。”徐氏对沈沅清,习惯了张口就是吩咐,毕竟这是她的儿媳妇,叫她做一些事怎么了。
“婆母,如今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买冰。”沈沅清道。
维持一大家子的日常开销就已经很勉强了。
“不够,你再添点就好了。”徐氏道。
“婆母说的添点,可是好几千两银子,儿媳如今拿不出来。”沈沅清直接道。
“只是一点冰块,怎么就要好几千两了!”徐氏觉得沈沅清在骗她,冰不就是水做的,哪有那么贵。
“相信婆母不会不知夏日冰价堪比黄金,这个时候买,就是最贵的。”沈沅清好脾气地解释。
堪比黄金!
徐氏真是惊呆了,她只知享受,哪里知道贵成这个样子。
她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认为自己舒服重要,反正又不是她花钱。
“可是天气太热了,老夫人又不同意开冰库,你看看,热的我这都起痱子了。“徐氏企图以这种方式让沈沅清心软。
沈沅清表示为难:“婆母,老夫人决定的事,我也无法改变。”
“谁让你……(去说服老夫人了)。”徐氏顿了顿才继续:“我是说,贵些就贵些,少买一点就成了。”
“婆母,这并不单单是价钱的问题,我也有难处,不过婆母若是肯出,其余的事便不用婆母操心了。”沈沅清看着她。
徐氏心想她要是肯出钱何至于来玉华院一趟?太阳晒的都快把人晒灼了。
“你说的对,这个时候买不合适,还是等价钱下来了再看看吧。”
要徐氏出钱,她走的比谁都快。
沈沅清也不在意这一个小插曲,至于冰库里特意留的冰块,她宁愿废掉也不愿意让夏家人享受。
他们不配。
又是好几日过去……
不管夏屿还有没有恢复正常,沈沅清还是给他请好了教书先生,要是等他好了再请,就是她这个嫡母不够称职了。
夏屿依旧住在松鹤堂,他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不见薛柔,他完全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夏辰安每次去不是面对夏屿的不理人,就是听夏老夫人对薛柔的各种责怪声,而一直见不到夏屿的薛柔,也总是哭着求着夏辰安让他多劝夏屿。
夏辰安觉得心烦又心累,他是没有劝吗?他是劝了也不管用,有一回他没了耐心没忍住对夏屿发了火。
他捂住耳朵就是尖叫,仿若除了他自己,不能再听到别人的声音。
哪怕找大夫看过,大夫也无从下手。
这种情况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但一直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特别是他。
夏辰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最近的事情搅的他好几天都没睡好。
“小曼,过来给我按一按。”夏辰安出声。
脚步声由远而近,小曼走到夏辰安身后,轻轻给夏辰安按摩。
“你以前可干过伺候人的事?”夏辰安突然问,以前他这里伺候的,没有小曼,不过夏辰安也知道府里下人人员变动的事。
“回世子,没有。”小曼回答。
“那你这套按摩手法何处学来?”
“是奴婢的母亲患有头疾,特意去跟大夫学的。”
“倒是个有孝心的。”
“世子过誉,那是奴婢的母亲,尽孝心是应该的。”
……
日头毒辣了好些天的夏季终于迎来一场暴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将树木花草打了一地残叶。
雨下了三日。
乌云散开时,夏家的冰库,化为了一库污水。
经检查,是年久失修又加上雨水渗进去,好好的冰块被水泡化了。
夏老夫人得知情况差点犯了心绞痛,那些可都是钱啊,她特意留给自己用的。
但现在,悄无声息,全化了,没了。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全卖了。”夏老夫人捂着心口,满脸肉疼。
“老夫人,您也别过不去,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田妈妈道。
虽然换她她也肉疼。
可夏老夫人何止肉疼?之后的炎炎夏日,她要怎么熬?
大雨过后天比之前还热,连吹来的风都带着热浪。
天气再热,也抵挡不住戒不掉赌的田大。
一群人围着赌桌,两方人各自喊着大小。
田大坐在中间,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还在摇晃的骰盅,他已经输了许多,这一把再输,就全没了,还会欠还不完的债。
“砰!”
随着骰盅落下,所有人都伸长了脑袋过去,叫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盅盖揭开,有人欢喜有人怒。
“一三四,八点,小!”
田大则疯了一样大喊:“不可能,这不可能!有诈,一定有诈!”
他大叫着要夺回输掉的钱,但赌场里的人岂是吃素的?
看田大闹事,三个壮汉上来把他拖到外头的小巷子,揍的他鼻青脸肿才离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回家,还没躺下休息一会,一伙人冲进了他家。
“田大,给你的期限到了,还钱!”
田大的钱都被他输光了,根本没有钱还债。
“严兄,我……我没钱,再宽限我几天吧。”田大赔着一张笑脸,他现在肿的跟猪头似的,谄媚的模样瞧着叫人恶心。
对方一把推开他,已经没了之前好说话的模样,而是一脸凶狠:“我宽限你几次了?你有哪一次还的上,知道我今日带什么来的吗?”
田大看到了一把斧头,磨的锃光发亮的一把斧头,他腿软了。
“严兄,一切好商量,我人要是没了,不就没法还钱了吗。”田大差点给人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