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圈套
“呸,你的命值那么多钱吗?现在只取你一根手指,下次还不上,就剁脚趾,下下次还不上。”瞥了一眼田大子孙根,笑的十分渗人:“放心,你的命,在没还清债务前,会给你留着,但身上完不完好,我就不保证了。”
“来啊,给我按住他!”
四个人齐齐按住田大,一个人强行把他小拇指掰出来,斧头已经悬在了他的小拇指上方,眼看就要剁下来。
田大目眦欲裂,惊恐的大喊:“严兄,等等严兄,我有钱,我想起来我还藏了一点钱,你们随我去拿,不要砍我的手。”
“哼,你少骗我,你不是说你的钱都输光了吗?”
斧头再次高高举起。
“你说真的?”
“真的,我这就带你去拿钱,我要是说谎你就砍死我。”
“姑且再信你一回,带路。”
“是是,严兄这边请。”
田大带一行人转到南阳侯府后门,见到鼻青脸肿的田大,看门的差点没认出来。
“哪里来的臭乞丐……”
“是我,你田哥,你进去通报一声,叫我娘出来一趟。”
田大今日不当值,才又出来赌了。
看门的仔细一瞧还真是田大,喃喃“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才找人去找田妈妈。
田大外头都一屁股债了,自然是问田妈妈要过钱的,所以一听儿子叫她出去,田妈妈就知道肯定是来要钱的。
她又气又无奈,还是回自己住处拿了钱出来,毕竟就这一个儿子,自他爹走后就随了她的姓,当命根子一样疼的。
“娘,这里。”
田妈妈一出来,就看到儿子在不远处招手唤自己,她走过去,有心到儿子跟前了训斥两句,但看到儿子一脸的伤,她那叫一个怒气蒸腾。
“这是怎么了?谁打的?谁敢打你的?”田妈妈看到随田大一起来的人,也不怕对方人多就开骂:“是不是你们打的,你们居然敢打人……”
“娘你误会了。”趁事态还没有更严重田大急忙解释:“不是他们打的,他们只是来要债的。”
田妈妈狠狠瞪了田大一眼,把钱袋丢给了田大。
田大接过双手奉上,对方夺过掂了掂,不满地丢回去:“你这才多少?够还吗。”
田妈妈瞪大了眼睛,里头足足有五十两,居然不够还?
她怒问田大:“你借了多少钱?”
田大不敢看田妈妈,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不过有的是人替他回:“两千多两而已。”
田妈妈简直难以置信,而这还不够,还有更打击的。
“那只是本钱,还不算利息和要赔的,加起来的话,一共要还两万六千七百两。”
什么!
田妈妈惊呆了,这是借了钱吗?这都法理难容了。
“你们这是放印子钱,有违律法的!”田妈妈怒斥。
“我们可没有放印子钱。”男人掏出一张纸,上面明确写了田大借钱时间和归还日期,还有最重要的一行字。
“到期不还,所欠所有银钱,十倍奉还。大娘,看清楚没?白纸黑字写着呢,还有你儿子的签字和手印,这是赌约,愿赌服输,输了,自然要赔钱了。”
这会田妈妈倒宁愿对方是放印子钱的,这样一闹到官府他们只用赔本钱和利息。
而不是什么破赌约,愿赌服输,赌了就要服输,闹到官府都没用。
“你怎么能签这种东西!”田妈妈快要气死,握紧拳头对田大就是一顿打,打的毫不留情。
她虽然是夏老夫人面前得脸的老人,但南阳侯府什么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是可以暗中捞一点油水,可是几千两已经是顶了天,哪有两万多两来还债,何况田大之前去赌,已经跟田妈妈要了一部分钱了。
就是把娘俩的所有卖了,也赔不起,思及此田妈妈下手更重。
“娘,别打别打了,我错了娘。”田大一边躲一边喊。
“老子可不是来看你教训儿子的。”有人阻止田妈妈,“快点还钱,不然就等着你儿子进官府吧,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田妈妈咬牙不动,田大急了:“娘,你快拿钱给他们,不然儿子要死的娘。”
田大苦苦哀求,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田妈妈闭了闭眼,终是不忍。
“我现在只能拿出六百两。”在对方表露出不满的神情前,田妈妈急忙补充:“剩下的我会想办法,你们能不能少要点?”
“那你就看看能不能接受你儿子身上少点什么了。”
“娘,你不能答应,他们会砍掉我的手和脚的。”田大惊慌地抓住田妈妈的手,生怕田妈妈答应了。
“砍了也是你活该!”田妈妈嘴上那么说,可她怎么舍得自己儿子受苦,还是快速回去拿钱,好说歹说才让对方同意先还一部分。
要债的也知道田妈妈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先收一部分,剩下的,他们会不定时来收。
田妈妈回到松鹤堂后,几次看着夏老夫人欲言又止。
她想和夏老夫人借钱,但也清楚对方的性格,少借点可以,但若是借要还的数额,夏老夫人一定不会答应。
几十年的主仆,她太了解她了。
而田妈妈手里能挪动的现钱也不止六百两,她留一些,是为了防止下一次还不上对方闹起来。
可那么大的数额,她始终有还不起的那一天。
田妈妈每天都要愁,快愁死的时候,兰咏不知从哪来,撞上了她。
“叮当!”什么东西砸到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兰咏急忙去捡起来仔细检查,发现没有摔坏,她松了一口气。
“真是对不住了田妈妈,我方才一时没看路。”兰咏歉意道。
“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啊?”田妈妈问,眼神却盯着兰咏手里的东西,她刚刚看清楚了,是一根十分精致的金簪,兰咏一个丫鬟,是用不起这样的好东西的。
“这簪子是夫人的吧?”田妈妈又道。
“是的,田妈妈眼神真厉害。”
“你这是要出门去?”
“嗯,这支簪子夫人压在箱底好几年了,嫌款式不好看都没戴过,夫人叫我拿去卖掉,换一根款式新颖的,田妈妈,我这先走了啊。”
兰咏离去,田妈妈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