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令牌
闻妙一路逃回了自己的寝间,坐在梨花镜前平复心情,看着自己双颊的绯红,她委实被吓了一跳。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潜意识里对他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容她多想,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谁?”
她惊魂未定。
“妙妙,是我。”
姜烟熟悉而又温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闻妙立时松了一口气,开门迎她进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姜烟犹疑片刻,将一信件交到了她的手中。
闻妙神色认真,大致读了一遍,急切地开口道:“我们今日就出发!”
当年父母身死,尸骨无存,兄长失踪生死不知,她便让人修了衣冠冢,以便日后悼念。
这信是那守墓人送来的,说是最近些时日她父母的墓前总有人惦念的痕迹。
她姜氏人丁单薄,素来没有什么亲属。
会是谁呢?
难道兄长尚在人间?
姜烟却显得尤为沉着,这几年她往义城派去的人不少,往来期间也传了不少的消息。
其中更是不乏所谓兄长的踪迹,而她满心欢喜的追查后,却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渐渐她不敢在相信那些个所谓的消息,而这次如此摆在明面上的线索再一次让她燃起了希望。
“闻蔺重病,你在此照顾他,我自己去便是了。”
闻妙听完嘴角轻抿,好似被抛弃的瓷娃娃一般,“烟烟,你这是打算丢下我了吗?”
姜烟摇头,安抚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先去义城那边确认一下,之后我们再汇合。”
其实她也是存了私心的,这几天见她和闻蔺相处,她也瞧出了些东西。
妙妙对闻蔺绝非她嘴上说的那般全无情谊。
她嘴上叫嚷着让他离开,说一些伤人的言语,
而她的目光却有意无意间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昏迷,她会紧张、会彷徨、会衣不解带的日夜看顾。
正好借此机会让二人单独相处一段时日,让妙妙好生看清楚自己的心。
只简单收拾了一些行装,午间安乐套好了马车。
姜烟又去到了闻蔺房中给他号脉,脉象平稳、有力,完全不似上次一般。
她看着床上昏睡的人,无奈地抿了抿嘴。
闻妙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许多,“怎么了?可是病情有什么棘手之处?”
姜烟摆了摆手,“没什么棘手之处。”
相反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快得让她咋舌。
“那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样不吃不喝昏迷着也不是什么办法。
姜烟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人,谁知道呢,这就要看他自己个的意愿了。
“我记得你不是擅长针灸吗?要不拿出最粗的银针,跟他这也扎几针放放血?”
闻妙指着他的人中,建议道,
若是一直不醒,那身体什么时候能醒,不醒身体就不能好,那她什么才能去离开。
姜烟震惊,这啊?
顿时有些个无言以对了,注意到床上闻蔺指尖不经意间的战栗。
她无奈摇头,这两人呀,真是冤家。
只能搪塞过去,“病症不对,切记不能用针灸放血之术。”
闻妙见她如此说来,便绝了偷摸给他放血的心思,而后小脑袋瓜飞快地运转起来。
她复看了看门外,确定青峰站得很远,压着嗓子说道:“那有没有什么药,对身体无碍,让人喝了一直昏睡着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
既然人一时片刻醒不了,那就让他多睡些时日,等人醒了,她们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天涯海角去了。
姜烟蹙眉,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眼睫微动的闻蔺,好心的提点道:“不可胡闹!”
“我这不是见你要先行离开心里着急吗?我就是有了一点点不成熟的建议,没没真想这么干。”
姜烟又是一阵无奈,她这不是建议,她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地试探。
只得开口先将闻妙支出去。
闻妙方一离去,床上的闻蔺便毫不掩饰地睁开了眼睛,
“闻大人对妙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见他不再装了,她直奔主题。
“姜姑娘以为我什么心思?”
闻蔺哂笑,她因着她竟然还想要给他用药,他胸中憋屈。
姜烟踱步,将药箱放在桌案上,不急不慢道:“闻大人的心思我如何能猜到?作为她唯一的挚友,我总是要问清楚才好心安。”
闻蔺面色稍缓和,“我不是什么清闲之人,没有逗乐她人的喜好,从来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而烟儿于我自是不同。”
看不上的,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而瞧在心里的,便会用尽心思,想要据为己有,哪怕是用些手段他都在所不惜。
姜烟见他前所未有的郑重,心下稍安了几分,又道:
“妙妙性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内底敏感。还请大人多给她时间。”
闻蔺颔首,深以为意。
“最后不管妙妙最后的决定如何,烦请闻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做出什么让你二人后悔之事。”
闻蔺眸底稍暗,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决定?
他承认了便是她的决定,他不承认便通通不作数。
他对她势在必得。
“咦!兄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闻妙取了东西回来。
闻蔺轻哼了一声,若是方才没有听到她的惊天动地之语。
他或许会以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生出几分感动。
然一想着她是想摆脱自己,他就耐不住的恼火,
“见我醒过来,妙儿瞧上去很是欣喜?”
“欣喜!兄长醒来我自然是万分欣喜的。”
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让烟烟带上自己一块去义城。
心中的小九九还未萌芽,却被姜烟的浇灭,“闻大人初醒,正事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可要用心看护。”
闻妙撇嘴,她瞅着他除了面色除了有些阴沉外,精气神看上去比她还好呢。
她正要张口争取,却被一阵恰到好处的咳嗽声打断,只能无奈地开口道:“知道了。”
姜烟轻笑,总算知道妙妙这入木三分的演技是从哪里来的了,感情这是言传身教的结果呀。
她正要转身离去,闻蔺又开口道:“你一女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我送你一物。”
说罢,青峰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块桃木令牌呈了上来。
姜烟接过令牌,翻到背面,上面赫然出现一个陈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