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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王获,绝不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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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主宅密室中,王莽、平晏、甄丰、庄尤四人正襟危坐。

    只见那王莽面色凝重,眉头深皱。

    “遵照君侯吩咐,吾已写书一封,随方略一并送往南郡,料想两日后陈崇便能收到,南郡流民之忧或不足惧!”平晏安慰道。

    “好!吾心中所忧,不过二事!其一,孙宠此人……凭诬告东平王之功得南阳太守之位,只怕接下来不好应付。其二,我儿王获……”

    王莽说到这里,忽地有些激动。

    “君侯勿忧!依我之见,此孙宠乃奸邪之徒,定然难以长久。当务之急,只需以财货、美色赂之,便可封其耳目。

    而获公子之事,虽颇突兀,但吾认为,以获公子之机敏睿智,应无大碍。”

    甄丰见状,赶紧说道,说完,拿眼神示意平晏。

    “巨君兄,我这次过来,还带有一个好消息!”平晏道。

    “哦?贤弟快快说与我听!”

    “巨君兄可知,宫中那位姓傅的,现已病入膏肓,应是去日无多了……”

    “此话当真?”

    王莽闻此,如触电般忽地站立起来,一时间,其眉宇间的兴奋之色如火焰般难以掩饰。

    “好哇!好哇!想当年,吾遵从太皇太后旨意卸任大司马,本欲以退为进,哪知那傅氏丁氏毫无分寸,苦苦相逼,吾一退再退,已是退无可退了!如此以来,到可以静观其变,安心等待了!”

    “哈哈,经他周厚德这一闹腾,怕是也静不下来了!”庄尤笑道。

    “只是……吾观周萱此人数年,其智谋超群,行事往往别具一格,然功利之心甚重,口风亦不甚严,恐谋事不周……哎!实难令人放心呐!”

    “哦?”

    三人闻言,齐望甄丰。

    “君侯或许不知,我近日所见,周萱与那杜予私下交往过于频繁,我倒不疑周萱之忠心,唯觉杜予此人心机太深,恐不可深交……”

    “无妨无妨!”

    王莽释然,挥手道。

    “其主与你我皆为挚友,以吾之见,无需防备!若此人果真有才,当尽力拉拢才是!至于那周厚德,若他所谋事成,倒是大功一件,吾欲遣其入京活动,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如此……甚善!那便有劳平晏兄弟多加留意了!”

    甄丰欲言又止,旋即对着平晏一礼,缓缓道。

    事已谈妥,几人便也放松下来,随后便聊到平晏之父平当之事。

    那平当与王莽本是旧识,历任光禄大夫、诸吏、散骑、光禄勋、御史大夫,累迁丞相,兢兢业业为皇帝背锅、擦屁股,却于这年三月去世于任上。

    谈到此处,众人皆是叹息不已。

    “父亲在时,常感君侯之德,言君侯乃治世之能臣,生前曾嘱我兄弟二人追随君侯,望君侯砥砺前行,使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

    另一边,新都国一普通农舍内。

    杜予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王氏赈灾方略》,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他方才已连读五遍,心中翻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又似乱麻般纠缠。

    书中所言,字字句句,皆是务实之说。

    这世间之人,皆为己谋,读圣贤之书,无非是为了谋求出仕罢了。

    而今观之,恐怕唯有那王莽,才是真心为这天下苍生忧虑。

    于此而言,自己的主子……恐怕也未必如此!

    治国,治国!何以治国?

    仅靠那圣人学说?

    总得有人做实事才行吧!

    纵览天下,或许唯有那王莽方可书就如此务实巨著!

    可偏偏,这又不是他王莽所书!

    呵!王获!

    明年也才二十吧!

    他脑中所想,怎会如此之多?

    刚刚不久,周厚德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这《王氏赈灾方略》竟然是那王获所作!

    他心中波涛翻滚,难以接受,却也承诺会守口如瓶。

    呵!据说那王获仅用了片刻功夫,竟是一气呵成!

    真的是,真的是……

    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形容。

    这,才是最让他震惊的事情!

    主人将自己安排在王莽身边,目的不足为外人道,自己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王莽身上,来这封国几个月,竟从未注意过这个王获!

    默默无闻的他,在王莽离府之时,“狂妄无知”地收下傅氏送来的“厚礼”,不着痕迹地化解了王莽的燃眉之祸。

    他杖打家奴,增发口粮,看似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实际上却将府内仆人尽皆收服。

    据说那王莽本欲去责罚他,结果却被他寥寥数语怼得哑口无言!

    捐钱捐粮,没落到实处,世人皆知,却毫无办法。

    呵呵,他居然又来了这一手,在这赈灾方略中直接阐述!

    还说他一心求死,怕傅氏眼线找到借口,极力将众人视线往自己身上收拢,大宴之中,众目睽睽之下,痛骂鸿儒!

    竟然还有理有据,甚至是大快我心……

    嚣张跋扈之辈见得多了,但以这种方式嚣张的人,还真未见过!

    最后,为了区区几名低贱的舞姬,他竟当众大骂其父!

    呵呵,你们整日将仁义道德、世界大同挂在嘴边,他却用实际行动狠狠地打了你们的脸,让你们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平视仆奴!

    这样的人……

    简直太可怕了!

    这样的隐患,绝不能有!

    为我所用?

    呵!这样的一个人,一言一行都需要慎重琢磨,亲爹都压不住,我主又拿什么让其臣服?

    谨慎起见,这王获,绝不能活着!

    他暗自定下策略,随即,想起自己那主子,又摇了摇头。

    现今朝堂被傅氏老太婆搞得乌烟瘴气,皇帝又痴迷那“赤天子”之说,致使奸佞之徒当道,虽然结束了那“改元易号”之行,但民间“西王母篆”却开始盛行,天下混乱、盗贼四起,甚至连攻打县衙、杀死长史的事都有了!

    这已然是天下大乱的征兆。

    你们既知让主人外放就官,却不知为我主谋一个有兵权的边郡。

    既有雄心壮志,岂能一味追求安逸?又怎能沉溺于文字游戏?

    哼!你们这些人,实在是……有名无实!

    遂正襟危坐,提笔书信一封。

    于信中详述所睹所闻、所忧所虑,既表赤胆忠心,亦陈当前之策。

    继而,传唤随从,命其星夜兼程速送至河内郡。

    旋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唤来随行护卫,附耳低语。

    获公子,对不住了!

    以尔之命,换几世太平,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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