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去何从
王获心里想着，随后“看到”母亲王氏又带着两名婢女哭喊着朝这边走来，心中便迅速有了打算。
历史上这王氏不是一般的苦命，跟着王莽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不说，在王宇因“狗血门”事件被杀后甚至连眼睛都哭瞎了。
“我走之后，你们便替我照顾三年阿姆吧！当然，也别有压力，想走便走，没人强求。
哎！你们起来！什么主人不主人！特么的！你们现在都是自由身！是老子这一顿打换来的！”
王获说着，见众女又要跪下谢恩，觉得无聊，恶狠狠骂道。
随后，快速地给几人讲了麦芽糖以及蔗糖的熬制方法，让她们找时间试试，王莽抠门儿到家，饴糖就别提了。
府里倒是有蜂浆，但精贵的很，王氏体虚，也不能常吃这东西。
眼下，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紧接着，王氏到来，又是好一阵期期艾艾，王获不忍见其伤心，与其说明对众女的安排后，便借口身上疼痛需要休息而告退了。
回到房中，他坐卧不得，只得趴在床榻上，承受着后股处传来的一阵阵钻心疼痛。
脑子里乱糟糟的，此时的他，再无半点帮王莽的想法。
这顿毒打对他来说虽有咎由自取的成分，但他王莽完全可以提前交代一声，自己不冲上去，便什么事都没有！
貌似自古以来，父与子之间的交流就没有畅通过！
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本来之前还打算去蜀地迎娶那未婚妻扬茉，可现如今，自己已被逐出家门，没了王莽次子的身份成了一介平民不说，还要什么没什么！
人家可是名媲卓文君！
文武兼备，色艺无双，还很会做生意，据说老丈人一大家子人都是她来出钱供养！
那“卓文君”是什么概念？
自己虽然不担心没有那司马相如的才华，却也不屑于让人“收留”！
只是那扬茉都已经十八九岁了，虽然追求者众多，却还是守约如初，等着自己！
在这个时代，到了这般年龄便算是“大龄剩女”了。
自己又岂能辜负？
他这几日也渐渐拾得一些有关扬茉的记忆，之前凭借着历史认知，没往这方面去想。
现在想起来，以前的那个王获，也确实是不太“争气”。
不就是人家名气太大，你心里有压力嘛！你这样做缩头乌龟算什么？
等你“封侯拜相”再去迎娶？
怕是活在梦里！
大哥王宇只大自己一岁半，现在已经是子女一大堆了，而他王获就憋着一口气，至今还是单身！
说起来，不仅耽误了人家，也耽误了自己！
他让哑巴收拾了行李包裹，要不是太过难受，他一刻也不愿在这府中待着！
没人前来探望，府内之人似乎也都在刻意回避。
过了许久，倒是阿七那丫头手提一个黑布大包裹跑了过来。
王获一脸疑惑：
“你做什么？我可不能要她的东西！”
“夫人说……说让奴婢跟着公子，公子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不是？”
那阿七说着，越来越小声，一张俏脸竟也渐渐变得通红。
王获哑然，心中轻笑，这阿七他这几天接触颇多，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却也不好说出口，不论是气质还是言语态度，都不像是个逆来顺受的婢女。
十五六岁的样子，天庭饱满，下额还肉乎乎的，脸上皮肤细腻且有光泽，换套衣服，说她是大家闺秀没人不信！
“哦？你确定要跟着？”
王获歪着头，轻轻笑道。
说完忽又将眉头一皱，摆出一副正经神色。
“你可还有什么瞒着我？今天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之前的事，我可以不怪你！”
记忆中，这阿七曾好几次劝自己逃走，现在想来，多半是受命于人，想要制造自己畏罪潜逃的事实效果。
那阿七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双膝一软，直接在床榻前跪了下来。
“公……少爷恕罪！少爷想知道什么，阿七……阿七都说！”
“哦？比如呢？”
“阿七……奴婢其实不叫阿七，也不是什么婢女……奴婢实际上姓卫，叫卫姝。少爷！卫姝之前是受人胁迫，不得已……”
王获盯着她，神情一松，忽然笑道：
“呵呵，还挺乖的！那你就跟着吧！但你要知道，往后的日子，可能比这府中更不好过！”
“奴婢不怕的！有公子……额少爷在身边，奴婢什么都不怕！”
那卫姝闻言，喜极而泣，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小声道，只是那眼圈红红的，再不敢看向王获。
随后起身，伸手就要王王获后背上摸：“奴婢帮少爷看看……”
“不用不用！你还是早点歇着吧！明日一早，咱们就走！”王获白眼一翻，下意识地阻拦。
如此熬到天黑，迷糊间有人找上门。
王获看时，却是那执杖的大个子，心中不爽，故作孩子之气，扭头不去理他。
事实上，他已经知道这人得罪不起了！
人家可是那庄尤，庄伯石。
新朝第一名将！
王莽立国后，手下第一战将便是这位！
王莽所发动的对外战争，大多是由这庄尤出手。
话说这庄尤是王莽的生死患难之交，曾数次救命于王莽，而王莽对其也是以兄弟相称，两人算是老基友了。王莽之前在朝时，也曾给庄尤安排过一官半职，他知道有这个人，却也没什么接触。
那庄尤见王获神色，知王获还在责怪自己，尴尬的笑了笑，却也不说话，将手中一物轻轻放在床头，道了声“珍重”便转身走了。
那哑巴眼中发亮，像是见到了不得了的宝物，欣喜地翻看着。
王获瞥了一眼，就是一破背心儿！
乌漆嘛黑的，除了有些金属丝线在内，看不出来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喜欢？你拿去好了！”
那哑巴闻言，大惊失色，双手如同触电般缩回，不住摇头，后又将那背心整整齐齐放好，再不触碰。
“呵！至于么？”
那哑巴嘴里支支吾吾，甚是激动，手中比比划划，像是说让王获将其穿着。
王获不以为意，将耳中绵团塞紧，不久后，沉沉睡去。
侯府西院这边，王莽正愁眉坐着，在他面前，夫人王氏此时已没再说什么，只是那眼泪貌似永远都止不住。
王莽轻叹了一声，拿手揉了揉额头。
我王莽何尝不想过得清闲？谁希望这样？
你一妇人，哪里懂得此道之凶险？不踩着别人上去，便只能成为别人脚下尸骨，哪是你说退就能安然退下来的？
这三四年间，我虽然身退，可哪一天又是安身的？
你不去招惹别人，但不意味着别人便不会来踩你！
想借机成名上位者，何其多也？
退路，退路！哪有什么退路？
身后便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跌入其中！
你哪里能懂？
好在获儿聪慧，生生撕出一条道来，待我站稳脚跟，身份之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伸手为王氏擦去一些眼泪，想了想，旋又走了过去与王氏并排坐着，搂着王氏肩膀轻声道：“你不用太过忧心，吾心里有数。获儿人中龙凤，将来必有一番成就！你安心看着便是！”
“可……”
“歇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些时候再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