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chapter7
“学妹是第一次参加团体比赛吗，了解什么是团队比赛吗？”及川彻神色认真地说。
“拿排球来说，六个人强才是真的强。”及川彻又道，“这不是在说什么‘1+1=2’的废话，而是在说团队的意义。”
团体的一份子，队伍的意义。
一直把自己当作剑道部获胜工具人的早见凛对着这几个词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她从来没有建立起对剑道部的归属感吗？
早见凛有些茫然。
及川彻见她不说话，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学妹不会有过‘如果我能一个人挑翻全部对手就好了’的这种想法吧？”
早见凛：……
又被说中了。
所以及川学长的本职其实不是二传手而是算命的吧。
早见凛被会心一击，只敢在心中小声吐槽。
及川彻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在感慨这个学妹真是意外地好懂的同时，及川彻开始讲起了另一个的故事：“上个月我去看了一个国中时候后辈的比赛，他输得很惨哦。”
“明明又有天赋又努力，但无论是从二传手的身份，还是从那场比赛的结果来看，他都输得一败涂地。”及川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却又好像带着几分惋惜。
“他在球场上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想一个人打六个位置。”
“只在意眼前的敌人，却看不到身后的人。最后连背传都没有人去接了呢，想想就好可怜。”
“可怜”两个字被他加上了重音，夸张的语调让早见凛心头一沉。
“早见学妹，一个人是赢不了团体赛的啊。”及川彻做出总结：“一个人就算再强，也只是团体的一部分罢了。”
“就算你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当前最好的样子了，那你有在意过自己的队友吗？有了解过她们的实力上限吗？有帮着她们去进步过吗？”他问。
当然是没有的，她向来只习惯逼迫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去要求别人。
早见凛无言，用沉默做出了回答。
及川彻在问出问题之前就料想到了答案，他又说：“想也知道你没有做过这些事，毕竟你可是能说出‘队伍输了，我没有输’这样的话的人。在这一点上，学妹你和我那个‘可爱’的后辈真是意外地相似。”
这次被他重音念出的是“可爱”两个字，早见凛却莫名觉得背后发毛。
她的直觉告诉她及川彻并不怎么高兴。
于是她礼貌地开口，声音乖巧：“那请问学长，我应该怎么改掉自己的毛病。”
没有老师会拒绝回答这样乖巧学生的疑问，及川彻也不例外。
他说：“当然是去融入，去帮着队伍一起变强。”
接着他又补充：“对于学妹来说的话，完成认同‘队伍的胜负就是自己的胜负’这件事，就是迈出融入队伍的第一步了。”
在及川彻例论结合的循循善诱之下，早见凛大概明白自己先前的心态出了什么问题。
她把自己当成了单纯的工具，反而欠缺了团体比赛真正需要的东西。
或许就像她看过的众多少年漫画刻画的那样，羁绊是通向胜利路上不可缺少的东西。
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另一个问题又蹦到了嘴边。
她开口为自己想要提出的疑问做铺垫：“学长知道剑道比赛的形式是五名选手按顺序出场的‘1v1’对决吗？”
及川彻不知道早见凛突然问这个话题是想做什么，却还是回答说：“大概了解，从先锋到大将对吧？”
见他有着对剑道比赛的基础认知，早见凛直截了当地问到：“学长觉得，对最后出场的大将来说，重要的是绝对的技术，还是队伍的信赖？”
“嗯……”及川彻思考了一会，有些迟疑地说，“不好说呢，这也要看队伍的风格吧。”
“如果一定要将这两件东西割裂开来看的话，技术是最后一局获胜的保障，信赖是激励前四局选手发挥的催化剂。选哪样都合情合理呢。”
其实能做大将的人，没有哪个是欠缺技术，或者不被队伍信赖着的吧。
及川彻这样想道。
而眼前这个少女真正欠缺的是——
“但我能确定的是，大将是最需要信赖队友的位置。”
夕阳下的二传手这样说道。
岩泉一从体育馆出来找人的时候，早见凛已经离开了。
他看见及川彻还在慢慢吞吞地买着饮料，心头一阵火起，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是准备和这个售货机过到天荒地老吗？买个水怎么能这么慢？”
“哇，小岩你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刚刚可是在给迷途的少女指点迷津诶。”见岩泉一一脸想揍自己的表情，及川彻委屈地说。
岩泉一狐疑地看着及川彻：“你会有这么好心？”
及川彻像是被岩泉一的眼神刺痛了，极力反驳：“小岩你这是什么话，及川先生明明一直是个温柔的好心人。”
“电影里这么说自己的一般都是大反派。”岩泉一露出死鱼眼，吐槽道。
两人一起回到了体育馆中，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
在岩泉一拿着钥匙锁门的时候，及川彻笑着问他：“小岩就不好奇被我开导的人是谁吗？”
“不好奇。”岩泉一冷漠地说。
这家伙肯定是想炫耀些什么，不用问也会自己说出来的。
岩泉一对此十分笃定。
果不其然，及川彻根本不在意他的拒绝，语调上扬地说道：“是早见学妹哦，那个剑道部的早见凛。”
岩泉一：“哦，所以呢？”
及川彻：“诶，小岩你之前不是对她很感兴趣吗？都不想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岩泉一看着他欠揍的脸，努力压制着自己想给他一拳的心情：“不要拿你肮脏的脑袋来揣测我，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及川彻却不管他的心情，自顾自说道：“真是可惜，这可是涉及到了可爱学妹的隐私，小岩再想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呢。”
岩泉一：……
他根本不想知道啊！
“混蛋及川，你是不是欠揍啊？”岩泉一顶着一头井号威胁说。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告诉小岩我开导人很有一套。”及川彻炫耀着说，“早见学妹听了我的话可是说要考东大呢。”
说到这，及川彻不禁得意了起来：“没想到及川先生很有做老师的天赋啊。”
“让你当老师是打算把祖国的花朵掐死在摇篮里吗？”岩泉一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一拳锤向及川彻。
为了打破及川彻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又说：“人家要考东大是因为本来成绩就很好好吧？早见她入学考进来的时候可是她们那一届的首席。”
没想到自己那天晚上的吐槽竟然是真的，及川彻先是愣了一下，又有些意味不明地打趣同伴：“小岩，你果然还是很在意她啊，连人家入学成绩都知道。”
“都说了不要乱讲话，会给学妹添麻烦的。”岩泉一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有听到过一年级的讨论过罢了。”
原来是这么受欢迎的人吗？
及川彻回忆了下少女的样貌，想起那双圆润又透亮的漂亮墨绿色眼睛，又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了起来。
“与其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在意别人的成绩到底怎么样，你不如多看看自己的成绩。”岩泉一冷酷地说。
“嗯？我的成绩怎么了吗？”及川彻茫然。
岩泉一：“你忘了你上次阶段测试侥幸低空飞过的数学了吗？月底可是要期末考试了啊！”
“挂科的人可是要参加强制补课的。你要是因为挂科影响了训练我就宰了你。”岩泉一威胁道。
及川彻像是听到了恶魔的威胁，眼泪汪汪：“可是数学真的好难，小岩你会救我的吧？”
“你以为我数学就很好吗？”岩泉一无情地反问。
事实上岩泉一的成绩很好，数学也不差，教教及川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他现在就想吓吓及川彻。
如果连成绩优异的小岩都救不了自己的话。
及川彻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着比岩泉一成绩还好的学霸，最后说出了一个极其离谱的提议：“小岩，你说早见学妹愿意教我数学吗？”
这个人不要脸的吗？怎么说得出让下一届的人教他学习这种话？
岩泉一震惊了。
他不由吐槽说：“其实是你自己很在意早见学妹吧。”
一夜沉思过后，早见凛在晨训结束时单独找上了剑道部部长。
她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怕哪句话说不好就显得自己自视甚高、不识好歹：“部长，那个，请问我可以帮忙制定大家的训练计划吗？”
万事开头难，所以在她纠结地说出第一句之后，剩下的话语就变得流畅了起来。
“晨训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大家的动作，大概想了一些改进方案。可以在下午部活的时候和大家讨论一下吗？”她继续说道。
出乎早见凛意料的，在听到她的话语之后，部长露出了一脸复杂的表情。
如果要用饼状图解读的话，大概是三分震惊、三分欣慰再加上四分感动。
她欣然接受了早见凛的提议。
见形式大好，早见凛趁机提出了那个曾今被她自己否决的提议：“下次比赛，我可以尝试一下大将的位置吗？”
部长闻言更感动了，激动得红着眼睛一把抱住了早见凛。
早见凛一脸懵逼地问：“部长，你怎么了？”
部长带着些许颤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什么，就是觉得孩子长大了。”
早见凛：“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