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拾完自己后,九条望月咬了块面包就向教室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两人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两颗郁郁不乐的脑袋上仿佛飘着一片乌云。
九条望月调整了下表情,走过去拍了怕两人的肩膀:“早上好,野蔷薇、惠。”
“早上好,望月。你没事吧?”钉崎野蔷薇盯着九条望月的腹部关心道。
“没事,多亏了家入小姐,睡了一觉就精神抖擞了。”九条望月愧疚地说,“虎杖悠仁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我可是庆幸你不在呢,你在的话生死难料。”钉崎野蔷薇抬起头安慰道。
九条望月这才发现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上前一把抱住了钉崎野蔷薇。
“你这家伙!”钉崎野蔷薇微微愣住,轻声地说,“谢谢。”
“不过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我都腾空了!快把我放下。”钉崎野蔷薇不忍心打破这温馨的场面,但是这种悬空的感觉太难受了。
“抱歉,我没注意到我们的身高差。”九条望月道歉说。167的她由于抱的姿势不对,把160的钉崎野蔷薇整个人抱举起来了。
“你。”钉崎野蔷薇发现九条望月也是个黑心眼,装作气呼呼的样子。
“噗。”一旁观望的伏黑惠破颜一笑。
“我好像厚此薄彼了。”九条望月放下钉崎野蔷薇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有种不详的预感。
“看来惠也渴望爱的抱抱,我来了。”
“不需要!你不要过来啊!”伏黑惠连忙向一旁闪开。
“是在害羞呢。”钉崎野蔷薇凑到九条望月旁边,捂住嘴悄悄说。
“还是太年轻了。”九条望月点点头。
“你们两个!”伏黑惠气得炸开海胆头。
“喂!新的一年级新生们,大清早活力满满啊!”
三人停止了打闹,转头看向走来的一男一女还有一只熊猫。
为首的女生带着一副和气质不符的眼镜,身材高挑,瞩目的深青绿色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背上背着黑色的类似于吉他的袋子。
跟在后头的男生有着银色的西瓜头,衣领高高竖起遮住面部,一副死鱼眼的样子。
“初次见面!我是二年级的熊猫。”
熊猫竟然会说话!
“熊猫学长是咒骸。”伏黑惠开始了他的解说,“他们是二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禅院学姐是全校学生里最擅长使用咒具的。狗卷学长是咒言师,词汇量仅限于饭团的馅料。”
“还有一位乙骨学长,是我唯一可以毫无保留地尊敬的人,不过现在在国外。”
乙骨?好少见的姓氏。九条望月感觉可能和乙骨忧太有亲戚关系,毕竟乙骨忧太也是日本人。
“抱歉打扰你们了,这次来找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参加【京都姐妹校交流会】。”熊猫做出拜托的动作。
九条望月举起了手。
熊猫:“这位学妹请说!”
九条望月:“什么是咒骸?”
禅院真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哈?你没见过校长吗?”
九条望月点点头又摇摇头:“见过了,是那些玩偶吗?”
熊猫:“是的,我们都是正道制作的咒骸。咒骸是内侧寄宿有诅咒的自主可动的非生物的总称。不过我比较特别,是有自主意识的异变咒骸。”
九条望月有些震惊:校长居然能创造有自主意识的生物!
熊猫:“这位学妹请说!”
九条望月又举起了手。
禅院真希有些忍不住:“你是来捣乱的吧,面无表情地做出这样激动的行为,怎么看都有问题吧!”
九条望月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原来不可以吗?”
“啧。你问吧。”禅院真希撇撇嘴。
九条望月:“什么是京都姐妹校交流会?”
禅院真希:“是和另一所高专一起举办的交流会。因为三年级的废柴还在停学中,人数不够,你们来凑。”
熊猫:“分两天进行。第一天是团体战,第二天是个人战。”
是对战!九条望月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了一眼。
“因为规则是除了杀人都可以做,所以为了让你们有自保能力我们会好好教导你们的。”熊猫挥了挥手臂,摆出一副有力量的样子。
“所以五条老师又不在吗……”九条望月送了口气,她现在可不敢见五条悟,谁知道他会不会看出什么问题来。
伏黑惠隐晦地看了一眼九条望月。
“看不起我们吗?虽然比不上那个笨蛋,但是教导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禅院真希昂起下巴,自信地说。
“所以你们……”
“参加!!!”
三人眼神交汇,会心一笑。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他们都要变强!
-----
另一边的餐厅。
“【狱门疆】在你手上吗?!”一个火山头咒灵激动地撑起桌面,站了起来。
“不久前,我杀死了九条健一郎,拿走了一直由九条家看管的【狱门疆】。”一个穿袈裟的黑发男子说,“漏瑚,别激动,会变热的。”
“原本是有些困难的,不过为了家主之位,九条健次郎出卖了自己的哥哥。”他哂笑道,“听说家主继承人要回来了便如此急不可捺。不过,无论是他还是原来的继承人,都是普通人,翻不出什么浪花。”
“你们人类真有够恶心的,成天勾心斗角,自相残杀。只有我们才是纯粹的、真正的人类吧!夏油!”
“呵呵,我和你说这些真是浪费口舌。”【夏油杰】轻蔑地说。
【夏油杰】:“总而言之,在开战之前,得做完两件事:一、让五条悟无法战斗。二、让两面宿傩成为你们伙伴。”
-----
“五条老师没有为难你吧?”伏黑惠在休息期间找到站在贩卖机旁的九条望月。
“没有。”
“没有是不可能的吧。”伏黑惠戳穿了九条望月的谎言,“少年院事件发生的时候你恰巧不在,还和加茂家有关系,五条老师不可能放过你的。”
“你觉得呢?”九条望月把视线从贩卖机移到了伏黑惠身上。
“什么?”
“我是问,你觉得我会是【内奸】吗?”九条望月盯着伏黑惠的眼睛,仿佛传达伏黑惠要是说错话就干掉他的意思。
“……”伏黑惠移开了眼睛。
果然。
虽然可以理解,但是九条望月还是感受到了名为冤枉的酸涩感情。
“我先走了。”伏黑惠转身就要离开。
“那边可不是操场的方向。你要去哪里?”
“去还一些东西。”
“那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九条望月一脚踹在了贩卖机上,贩卖机冒出滋滋白烟,一个脚印嵌在上面,一瓶饮料滚落,九条望月颠了两下饮料瓶,笑嘻嘻,“我可是【内奸】诶,当然不能放过你的一举一动。”
这是威胁吧!不,是报复!如果他敢说一句“不”,他的下场就和这个贩卖机一样了,或者九条望月会把手中的饮料瓶扔到他头上!
“……走吧。”
最终,伏黑惠屈服于高专第一黑恶势力,带走了九条望月。
-----
两人来到了附近警察宿舍公寓。
伏黑惠在路上向九条望月讲述了少年院的事情。他让九条望月站在门口等他。
“想和你一起。”
伏黑惠抽了抽嘴角,拗不过她。
开门的是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她有点惊讶于两位陌生年轻人的拜访。九条望月向她说明了两人的身份。
伏黑惠说:“我们到达的现场的时候,令郎已经身亡。”
中年女子眼神失神,眼眶泛红,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但还没有流下来。
伏黑惠继续坦白:“老实说,一开始很怀疑是否有必要去救助少年院的人。但是我的同伴们与我不同。”
“虽然没能成功,但在确认了令郎的生死后,他们试图把遗体带回来。”伏黑惠抿了抿嘴角,从口袋里掏出装有刺有“冈崎正”的布料的封口袋,递给了冈崎正的母亲,“我想至少,把这个交给您。”
中年女子颤抖着双手,接过袋子,缓缓将布料取出,整个脸贴在上面,抽泣起来。
“没能救回阿正先生,真的很抱歉。”
伏黑惠鞠躬道歉。
九条望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将手背贴在伏黑惠的手背上。
感受到九条望月触碰的伏黑惠微微颤了下,没有拂开她。
“那孩子死了,会难过的只有我了。”中年女子嚎啕大哭。
-----
炙热的阳光洒在两人并肩回去的身影上,但两人都没有感受的温暖,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这位母亲还挺爱自己的孩子的。”九条望月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子。
“但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有的人连孩子的性别都不清楚就随便取名字,抛弃孩子后,不知道在哪里悠哉游哉地生活。”伏黑惠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下说。
“……也有的父母把孩子当做谋取利益的工具,没有价值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又是一阵沉默。
“……望月,你做咒术师是想帮助什么样的人?”
伏黑惠停下的脚步。
“不知道。”九条望月摇摇头,走在前头,停了下来,但是背对着伏黑惠说,“你知道的,我当咒术师是家族原因,也才当了两天,没机会思考过这个问题。”
九条望月其实想说她谁都不想帮助,其他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但是呢,没人说咒术师一定要帮助别人啊。你还记得咒术师的使命吗?咒术师的使命是维持社会的和平与安全,防止咒术、咒灵、咒物对人类带来伤害。”
“但是如果非要选择帮助的人的话,我会选择全救哦。不是圣母,而是交给法律去制裁,如果法律无法给予我认可的制裁,那我就去改变法律。”
其实对于九条望月来说,除了家人和自己以外的人都是一样的。她一直就是这样自大的人,不顺心就把一切变得顺心。
“那你呢?”
“我不会平等地去救助他人。我只是想让善人享受更多的平等。”无论是虎杖悠仁还是津美纪都是善良的人,伏黑惠私心不想他们就这样死去。
“好哦。那我就是这样想的。”九条望月转过头。
“完全不一样吧。”伏黑惠扶额吐槽道。
“因为我不知道答案嘛。就像考试先抄一份好学生的答案交上去再说。”
“这两者没有关联啊。”
“欸?是吗?”九条望月装作震惊的样子。
“……我现在相信你了。”伏黑惠坚定地看着九条望月的眼睛,“虽然一开始我也有怀疑。但是能说出‘救所有人’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是吗?”九条望月轻声反问,“真是个肤浅的答案啊。”
“……你这家伙!”伏黑惠觉得刚刚自己竟然有些心疼她真是瞎了眼了。
“走吧走吧。太阳伯伯都要回家吃午饭了,我们再不回去就要被真希学姐揍了。”九条望月指了指正当空的太阳,拽着正在生闷气的伏黑惠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她在伏黑惠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被人信任的感觉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