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滥杀

    林启与无垠步行在大街上，此时的洛阳已经褪去了繁华。

    车辆零零散散地停在大街上，偶尔有一些逃难的人群从街上跑过，孟无垠自然也没放过他们，将他们湮灭得干干净净。

    林启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眼无垠，不过也没说什么。

    洛阳在鲛人手中挖出了许多地下避难所，虽然不能容纳所有人口，但是挤下三分之二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似乎知道有尊杀神在这，逃难的人群都不敢从这经过了。

    整个大街寂静无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倒是更加凸显了周围的安静。

    “滋”的一声，一道光柱从一旁的写字楼上打了下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接着是万弹齐发，林启周围被激起的硝烟覆盖。

    无垠还在对方攻击的时刻，便抬起左手，虚空一点，写字楼的承重梁被破坏殆尽。

    没一会，几十层高的大厦便似被爆破般，轰然倒塌。

    无垠牵着林启走出硝烟，林启回头看了看那堆废墟，叹了口气，“何必呢。”

    废墟上突然飞出几个身影，刚想使用二阶炁，但动作还没出来，便全都被无垠抹去了。

    无垠牵着林启一路向西，根本不带拐的，无论前方是高楼大厦还是阴暗小巷，全都被无垠抹去。

    渐渐走进了市中心，大街上奔逃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但无一例外都算遭了无垠的毒手。

    刚刚抹去一栋大厦，城中央笔直的主干道就在眼前了。街上跑着许多人，看着慢慢走来的无垠和林启，惊声尖叫起来，脚步更显得慌乱和繁杂。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对着无垠，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自知已经无法逃走，一下跪在地上。

    女子语带哭腔又有些坚定，用华胥语说道：“求求你们，放过这个孩子，她还刚刚满月……”

    其实林启心中有些不悦，他看出了女人怀中的孩子有些鲛人的特征，不过他还是打算劝劝无垠，让他不要再随便杀人了。

    但林启还没开口，挡在路上的女子和她呱呱哭泣的孩子瞬间灰飞烟灭了。

    林启胸中愤闷，一把拉住了无垠，“孟无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对面只是个女人和孩子，他们没有任何威胁，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那些逃难的人对你有任何威胁吗，你又为何要杀他们！你这样滥杀心中真的不会愧疚吗？！”

    孟无垠眼中是深深的疑惑，“为什么不能杀呢？不是华胥人就都该消灭掉。”

    林启如坠冰窟，“不是华胥人就该死吗？那我也不是华胥人，我是你们说的历前人！”

    “不，你是华胥人，历前人是华胥人的祖先，我们拥有着相同的血脉，相同的文化，相同的历史记忆，相同的语言，是可以相互理解的个体。而其他种族，与我们是互斥的存在，即便它们有可以学习的地方，也应当被毁灭。”

    林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无垠，“这话是谁教你的吧。”

    无垠点了点头，“是故去的武骧侯说的。”

    “……可刚刚那个女人也是华胥人，她的孩子也有着华胥血统！”

    “不，背叛华胥的人就不是华胥人，他们对华胥已经没有认同感，还给其他民族繁育后代，更是应该毁灭。”

    “这话也是前任武骧侯教的？！”

    无垠再次点了点头。

    林启目光冰冷，“要这么说，我对华胥也没有什么认同感，我也不是华胥人！”

    “不，你是，你一直在帮助着华胥，你在以性命铺垫华胥复兴的道路。当我们与其他种族发生冲突，你站在了我们这。”

    林启瘪了瘪嘴，这话都是没法反驳，毕竟自己好几次出生入死地执行任务，他可不想抹去自己的功绩。

    至于自己为啥要帮华胥，前面还可以说是形势所迫，后面唐挽华并没有强迫自己，他也还是加入了天人司。

    “难道我被这群家伙同化了……”

    林启居然有些被说服了，自己对这群灾后的同族其实由衷佩服，只是觉得他们太过激进，便转移话题，“好吧，华胥的先贤不是教导过我们仁义嘛，我们是哲人的后代，不该这么滥杀无辜，他们只是在这个城市生存的普通人，我们该毁灭的是鲛人的统治，应该是以解放者的姿态降临洛阳，你们这样更像是侵略者！”

    无垠摇了摇头，“我们既不是解放者也不是侵略者，我们是复仇者，先贤教导我们百世之仇犹可复，我们复仇的对方不是什么鲛人统治，而是整个种族，以及它们的走狗，只要与鲛人有关，都是复仇对象。”

    林启发现自己是没法说服无垠了，前任武骧侯给她洗脑得太彻底，无垠已经完全建立起顽固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与华胥完全一致，已经没法改变了。

    林启原先想即便没法说服无垠，也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让街上的人好逃命。

    结果自己与无垠辩经的时间，无垠仍旧没忘记杀戮，街上成千上万人已经被她杀得干干净净。

    林启最终也只能叹口气，让无垠继续拉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