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军压境
叶赋思绪回到从前……
他的父亲是当今徽国的镇南将军，南境的守城大将，叶无痕。
“父亲！我会使长戟了！”
童年时期的叶赋最想得到父亲的肯定，但无论他如何做，他的父亲总是只回他轻飘飘的一句“好”。
“父亲！这次您去往南境镇守边关，何时回来？三年？五年？”
“你在家好生待着，没事不要出去乱跑给为父添麻烦。”叶无痕没回他，自顾自的要求着他。
“……知道了。”叶赋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双手攀上衣袍紧紧攥住衣角。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与母亲相爱。或许是这一层原因在，导致父亲也不待见自己吧。他暗自思量。
但他不明白父亲既然不喜欢母亲，那为什么要娶她生下自己；是为了联姻？
罢了……无需在乎那些。只要自己能够变强，总会让父亲看见自己！
他没日没夜的拼命练武。手中因长时间握柄所导致的兵器磨损而换下的长戟已不下三把，连平日不曾给过他关爱的母亲都被打动开口劝自己不要再这么拼命。
便是身旁侍奉的小厮看不过去都劝慰他:公子别再练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连与他没有关系的外人都能心疼他，可他独独没有打动自己的父亲。
他妥协了，不再渴求父爱。只为自己。
从那以后，他虽然每天依旧练功却不那么拼命。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好似陷入了循环。
叶赋也曾随军去往南境看过他，一城守将果然威风，军令如山，那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父亲威严的样子。
他心下暗暗发誓，自己也要跟随父亲的脚步坐到将军的位置上；保护住城池，守护住一城百姓，保卫着国家。
他跟着南境军参与过几场战役，倒也是长了些经验。卫城大败时，他代替自己的父亲去朝中参政。恰巧被贺之谨点将所发觉，于是他便随着增援部队来到了卫城。
练武十余载，他自以为虽然不敌一些猛将，但斩杀一些敌军小头目也是不在话下。
没想到只是对上了敌方的一个先锋就如此吃力。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质疑，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一事无成。
“知道我为何在众多朝堂将领中选了你来卫城吗？”贺之谨陡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叶赋抬眼看他，摇摇头。
“为何？”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看好他，为什么他……
贺之谨瞥他一眼，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道出:“在其他人低头不敢观望，生怕被点到赶往前线时。只有你一直抢眼地注视着我，眼里自信的光芒还有藏匿不住的肆意与锋芒展露无遗，使我第一眼便觉察到了你。”
“这是军中最难能可贵的，这是希望。”
叶赋听他说完这番话便陷入了沉思，沉默半晌。待他调整好情绪准备起身拜谢时……恍然间从远跑来一人。
“报告军师！”那人跪地。
“何事如此慌张？”贺之谨起身拍了拍衣袍因方才坐落在地而沾染的泥土。看着眼前通报者，他心下已有猜测。
果不其然。那士兵恨不得将十句压缩成一句，语速飞快地陈述:
“城墙上所见之处狼烟四起，尘土飞扬，伴随着叫喊声此起彼伏。公主猜测应是狼族大军再次卷土重来了！”这士兵语气极快地陈述，生怕晚了贻误战机。
贺之谨眼神晦暗一瞬，随即转身拍了拍叶赋的肩膀，说道:“随我上城墙。”
魏澜等一众人见到贺之谨上来，心下稍安，站在两侧等候他的指令。
“已打探出敌军至少起兵三万前来攻打。未曾想他们丝毫不给我们喘息之机。”魏澜看着城外烟尘弥漫，悠悠开口。
“城墙之上，守城当以弓箭为主。令飞羽营安排所有弓弩手上城墙，准备应敌！”
飞羽营营长范裁在旁应令:“末将领命！”
“其余众将城上待命，随时准备出城迎敌。”贺之谨丝毫不见其慌乱地安排着这些，仿若一切都是胸有成竹。
“遵令！”众将齐声应令。
城墙之上军旗摇动，城下城门紧闭，门后是排列整齐随时准备出城迎敌的卫城守军。只要贺之谨一声令下，他们即刻便能冲击出去浴血杀敌。
城外大地被马蹄震踏，布甲兵紧跟其后缓缓而至。远处观望，大军压境的压迫感令众人有些心悸喘不过气。
敌军的号角声响起，伴随着敌军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狼族，兵临城下。
贺之谨敛着神色望向城下，见敌军有序划一地停在城下张开布阵，心下了然。
这是要让双方主将比试一番探探虚实。
双方主将交锋后的胜负将直接影响到全军将士的士气。胜者鼓舞军心，败者……
贺之谨从思绪中脱离出来，见敌军阵营中缓缓走出一位身骑红鬃悍马身材高大的将领，应是狼族的一位小头目。
“我乃狼族突骑队分领主阿古锋，谁敢下来受死！”他举起手中大刀指向城墙上的众将大喊，不知是该说他胜券在握还是大言不惭。
“休得猖狂！让我来……”白斑当即耐不住性子指着下方回道，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之谨打断。
只见贺之谨朝他摇摇头，“这场你们都在城上观战。”
“没人敢下来应战吗！奉劝尔等还是早些开门投降吧！”阿古锋见迟迟无人下来与他交手，逐渐没了兴致故而言语激之。
迟疑间，贺之谨面向魏澜与她相视一眼。魏澜此刻的眸中正燃烧着斗志，心中的汹涌绝不似眼前这般轻描淡写。
“祝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劳烦军师城上观战，我去去就回。”
贺之谨瞧着如此耀眼不容忽视的魏澜，她是如此的沉稳又张扬，肆意又不轻傲。他的内心愈发澎湃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魏澜下了城墙，接过士兵递给她的银枪纵身上马，越发彰显出她肆意潇洒的气质。
城门大开，城内士兵从两侧缓缓走出列在城外，为魏澜助阵。魏澜背持银枪从城内冲出，于阵列之前策马而立。
“我乃徽国长公主，前来一较高下！”魏澜拿起银枪指向阿古锋，气势如虹地喊道。
狼族阵型中传来响彻云霄的嗤笑声，不少狼族士兵笑得弓起了身子，险些喘不过气。
“你们徽国是没人了吗？居然要皇室公主前来对敌，武将难不成都是摆设？”
阿古锋讽笑道。本来他还觉得卫城易守难攻猛将云集。眼下看来，不过只是虚张声势。
魏澜将一切看在眼里，并未言语。在她看来，只有用武力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交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