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不是个东西的男人
三人在叶赋的提议下,决定去酒楼“挥霍”一番。不,其实是为酒楼、奉州、乃至整个大徽!增添财政收入。
“听说那儿是奉州城内规模最大菜品最丰盛的酒楼,凡是进到里面吃饭喝酒的人全都是非富即贵!”
叶赋已经激动说道一路了,不过就是个吃饭的地方,三人对此都没什么太大兴致。
可能是有叶赋这个话痨在,这一路倒显得不那么枯燥漫长,说话间便到了酒楼门前。
酒楼外面接客的店小二见这四人皆是容貌不俗,气宇不凡;再看那穿着,想来是某贵府的公子小姐才会穿得起。
“嘿!几位客官里边儿请!”
他顿时眉眼笑眯了个弯,声音更洪亮地吆喝。
魏澜一身蓝衣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位“护花使者”。这般亮眼令人艳羡的存在,刚踏进门槛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几人什么来头?”
“瞧着有些面生,许是路过而已。”
“那白袍人不是前几日赶走符纸老道那位吗?”
“管他呢!我们继续!”
众人不过议论一瞬便又将视线收回,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四人上了二楼找了处角落坐下,这角落背阴,因此除了他们也就只有一桌是在这里。
“这儿背阴,怪冷的,怎么坐这儿?”
叶赋眼巴巴的看着另一边被阳光沐浴到的那些桌人,偏头问向贺之谨。
这次贺之谨还没来得及开口,魏澜倒是先给他解惑:“你懂什么,耳朵竖起来。”说着眼神示意他往右边瞟。
叶赋会意点了下头,拿起茶杯欲盖弥彰的将茶水倒在右边地上,趁机瞟了一眼右桌。
嗯,一男一女,好像是在争论。
他最喜欢听八卦看热闹了!叶赋的嘴角都已经咧到……!但是瞧着有些诡异……至少他旁边的韩子帷是这么觉得的。
贺之谨叫来店小二点了几盘招牌菜,随后抿了口茶水轻声提醒三人道:“自然点儿。”
毕竟是听墙角,叫人发现了怪尴尬的。
三人轻微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当初不是这般说的,如今你是要反悔吗?”
女子明显情绪有些激动。
“如溪,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谈,不必这么大呼小叫的。”
“你觉得我这是在撒泼?纪元州,你忘了当初对我说的话了?”
被称作纪元州的男人听到这话把头偏过去,试图以此来屏蔽她所说的这些话。
“纪元州,当初是你亲口说的,此生不负我。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信了你,进了你们家,结果你非但没有给我正妻的位分,反而你的母亲还处处为难我!”
女子深呼一口气稳下情绪,捏紧拳头继续开口:“可你的态度在哪?”
“你从来都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一句……不,半句都不曾有!就只是旁观着看我被打压被为难!”
纪元州见她越说越激动,伸手想要抚慰她的情绪。他将声音压着:&34;好了如溪,小点声,都能听到……&34;
温如溪朝左边看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说:&34;怎么,敢做不敢认吗?你也怕丢人?&34;
&34;好了!这些我们回家再谈!今日是你生辰,我好不容易求着母亲才将你带出来,就不能说一些舒心的事吗!&34;
他压着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地指责道。
贺之谨四人在旁边听到了这么一件……意想不到的奇事,心中八卦的同时也不免为这女子感到同情及惋惜。
也是怪她自己太轻信旁人的话,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话都作不得数。这种事还是要慎重,毕竟这是事关自己一辈子幸福的。
贺之谨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魏澜,见她低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他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日后若是被这种人负了真心,他大抵会将那人……
事实上根本用不到他来操心,魏澜自己本身就是极其清醒又自爱的;更何况她也不允许自己沉陷那些个虚无缥缈的事物,至少现在她是这么认为的。
贺之谨将一筷子肉丝放入口中,便又听到隔壁桌传来声音,似乎比刚刚还大了些许:
&34;你也知道今日是我生辰,那你还……&34;温如溪有些哽咽地顿了顿,接着说:“早上与我说你要娶那马家小姐为妻,那我算什么?妾吗?”
“这么多年我在你这儿究竟算什么?!”
她陈述着这些压抑在心底里已经不知多少时日的话。此刻终于全数倾诉出去,她已然卸了力气哭着瘫在桌上。
坐在她对面的纪元州被这一番话指责地无地自容。他羞愧的低下头,但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认错。
“她是我母亲要我娶的!我心里还是爱你的,如溪!你放心,往后我还会待你如初,不会冷落你。”
叶赋听了这话当即翻了个白眼。
都是男人,谁还不懂他心里什么意思?说的跟他是被逼的一样,说到底不过是个伪君子。
呸!这人真不是个东西!
好在那女子也是个有脑子的,总算是知道反抗了。
“纪元州,你自己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温如溪直到现在才堪堪看清他这个人的本性,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在他这里好似笑话般。
“今日是我生辰,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件事。”
他面庞抽动一瞬,勉强带着笑意道:“如溪,你说。”
温如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收拾好被泪水浸湿的面庞,一字一句发自内心地同他道出:
“我要你休……不,我不是你的妻。我要你给我自由,还我那仅剩不多的年华。”
魏澜手中拿筷子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偏头去看这位被“爱情”耽误了数年、此刻终于意识觉醒的女子。
还好,为时不晚。
此刻的她,方才是她。
纪元州听到她说这话,当即笑了出来:“如溪,你说什么呢?你离开了我还能去哪?你的父母亲已经离世,世界之大,便也只有我这里方才是你的容身之地。”
温如溪盯着他的眼睛,发觉那眼神里再无先前的柔情蜜意;剩下的只有虚伪以及阴险,令她感到无比陌生。
“不,世界之大,随处便可安家。”
她毫不犹豫地反驳他,随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迅速起身离开这里。
他没有追上来。
温如溪,这些年你的真心就当喂了狗。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她心下决绝,毅然决然的离开,再也没有转身回望一眼。
纪元州似是还未搞清眼前状况,当他回神时,面前的女人已然是无了踪迹。
她居然真的走了?
她能去哪呢?
离开自己,她又能怎么生活?
他嗤笑一声,觉得她大抵是疯了。也罢,自己也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是她不愿留下,怪不得自己。
“小二,结账!”
&34;诶!诶?客官,刚跟您一起的女子已经帮您把账结完了!&34;
纪元州听着店小二这话,面上表情不变,心下却暗自窃喜:她的心里果然还是有自己的。
他摆手叫小二退下,随后准备起……等等!
我的钱袋子!?我的银两呢!?她居然!居然……!
好你个温如溪!居然趁我分神之际摸走了我的钱袋子!走的好啊…走的越远越好!
此时的温如溪刚刚踏出这酒楼,来回向空中抛玩着他的钱袋子,眼角笑意明显。
这些钱就当是他补偿自己的。
温如溪,你自由了!
自此以后,你再也没有旁人的束缚,自己便是自己的全部!
她唇角微笑着,朝着阳光照向的地方;义无反顾地走过去,只留下一个耀眼且无法忽视的自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