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后宫往事
“国师，留步。”
魏彰叫住想要与众臣一道离开的贺之谨。
“皇上，还有何要事？”他不解问道。
魏彰缓缓从龙椅上起身，用手轻抚了抚龙袍，道:“随朕一道走走吧。”
贺之谨有些弄不清他的意图，但还是言听计从的点头。随后魏彰走在他前面，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太监，就这么走上了去往后宫的路。
自己乃是朝廷官员，按照往常是绝不可轻易踏入后宫之地，免得遭人非议。可皇上此番，这是何意？
他留了心思，步子不轻易地稍缓些，跟贴身太监梁平搭上了话。
他身子倾斜，在梁平耳边轻语:“梁总管，我听早间传闻，后宫佳丽三千，为何现在看来如此凄凉寂静？”
“国师居然不知？”梁平有些诧异。
“我早些年一直在道府，从未听到关于这些的消息。”他解释道。
梁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开口给他解释:“国师不知，早在好些年前，皇上就已经遣散后宫了。现如今这后宫只留有几名皇子公主而已。”
“皇后娘娘亦是如此？”
“就是因皇后娘娘，皇上才遣散后宫的！”梁平不禁加大了些音量，语气激动。
贺之谨越听越糊涂，好端端的为何遣散后宫？此等大事，皇上如何说服那些个朝臣的？
见贺之谨还不明白，梁平也不再多嘴。可还未等他站直了身子，就被转过身的魏彰吓个半死，当即又弯了腰不再说话了。
“问他还不如问朕，难道他比朕知道的还多？”
陡然听到魏彰的声音，贺之谨吓得后背发凉，惊得他有些发颤地开口:
“皇上恕罪！臣实乃无意之举，恳请皇上……”他慌乱开口，但话还未说完就被打魏彰抬手拦下。
“朕有那么吓人吗？”他自认自己是徽国这几任帝王里脾气最好的，怎么都这么怕自己？
贺之谨嘴角微微抽动，道:“不是怕您，只不过是皇上，就都怕。”
魏彰了然笑笑，不做评价。
“朕在这里，怎么反倒不问了？”半晌过后见贺之谨不说话，他明知故问道。
您看我敢问吗？贺之谨心里暗暗咬牙。“皇上不愿说，臣便不愿听。”
魏彰眼神向后瞧他一眼，随后开口:“别与那些个老顽固一般，无趣得很。朕也年轻过，知你心中担忧什么，但朕不是。”
“有些时候，帝王家的无奈不似你们想的那般简单。就如这后宫，到了最后，朕便是追悔莫及可也无济于事。”
他说着便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似乎压在心底很久了。
贺之谨往前偏过头幽幽看他一眼，终是好奇心压过了恐惧，问出了口:“所以，皇上因何遣散后宫？似乎还牵扯到了皇后娘娘？”
魏彰因他这句话，思绪渐渐飘远……
十九年前，六月十五日。
此时的魏彰登基不过两年，位置还未坐稳。朝中大臣日日上书劝谏:为了大徽着想，皇上应再纳妃嫔，绵延子嗣开枝散叶。
可这些话他已经听了不下十多遍！
平日好脾气的魏彰终是耐不住性子怒怼:“朕前些日子已纳一妃一嫔，你们还想如何？若真为大徽着想，不如朕令你们去边境历练几日，那里风尘小得很，应该蒙蔽不了尔等的双眼！”
见众人泄了气，他再次开口:“此事休要再论，退朝！”
自己已然对不住林鸾，怎好再伤她心？今生不能忠贞她一人，已是委屈她。自己定要以这一生补偿，只愿她待自己如初，不要生了嫌隙。
此时的后宫，凤泽居。
“皇后娘娘安好？妹妹给您请安了。”开口的这位是新晋的妃子唐氏，还未被赐封号。
包括唐妃在内的这些个莺莺燕燕没一个她瞧得上眼，不过都是些艳俗之人。
林鸾显然不愿搭理这些人，这屋子三三两两被她们快要堆满，当自己这里是杂物房吗？
等魏彰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虽然不知教训什么，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又不能说什么。
“别坐了，都站着吧，锻炼锻炼身子也是好的。”她虽说语气和善，表情也算平常。但这话听着有些倒反天罡，想来也是内里暗自烦心。
谁让她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是无人能及的呢？旁人就是有意见也奈何不了。
但不知怎的，她今日竟觉有些胸闷气喘。许是吃坏了东西，又或是被这些人身上的艳粉熏得。林鸾暗自想着。
“桂禾，窗户打开些。”还是透透气吧。
唐妃见状连忙拦下，“诶！皇后娘娘，我瞧着今日天气不太好，就别开了吧？”
平常怎么没见这人这么好心？其中必有蹊跷，她偏偏反其道而行。
“是吗？那就开吧。”
她一定是想气死自己！唐妃心下窝火，却根本说不得。也罢，想来这些时日就该起效了，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另一边，魏彰下了早朝就匆匆往凤泽居赶，准备商议明日林鸾的生辰事宜。
“梁平，切记不可先透露出去，朕要给阿鸾一个惊喜。”
梁平搭着笑回他:“皇上，您去年也是这么办的，最后还不是被皇后娘娘察觉到了？想来今年也是如此，您啊还是做好被拆穿的准备吧。”
“去，就不能说些好的给朕听？罢了，快些走，朕已一早上未见阿鸾了。”说完他又加快脚下的步子，生怕她等急了。
谁知他才刚走到殿门门口，就被里面的惊呼声扰了心神，乱了方寸:
“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来人啊！快传太医啊！快去叫皇上！”
听清这些魏彰顿时乱了分寸慌了手脚，脚下趔趄快步走进去察看着情况。
进去就见林鸾倒在床榻上，旁边围着一群人你看看我她看看你地冷眼旁观。他当即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双手颤抖着去握她的手。
“梁平！快去宣太医！”
他哽咽着声音嘶哑开口，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帝王样子，不过只一一位是担心妻子的夫君罢了。
此刻除了魏彰，最为心慌的莫不过就是唐妃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点了一个月的摄魂香，皇后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殊不知林鸾体质不比常人，尤其是在生下魏怀翼还有魏澜之后，身子更是大不如前。往日更是连风寒都侵染不得。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皆在魏彰身上，这是绝佳的转移机会。她吩咐手下宫女收起香炉，刚要抬脚开溜就被身后人叫住。
“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