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人千面

    褚文杰和姜云青回了院子，黎羽则握着苏霁写下的药方，前往了珍宝阁。

    在珍宝阁前，那位上次向他售出盾牌的赵广跃迅速认出了黎羽，满脸欢笑地迎了上来：“兄弟，还记得我吗？上次卖给你的九转盾好用吗？”

    黎羽听这话，一下就想起黑衣人令人胆寒的拳头，心有余悸地回答道：“的确非常好用。”

    赵广跃看他这幅表情，好奇地追问道：“哦？你最近遇到了危险？”

    黎羽略带尴尬地回答：“呃只是一头妖兽而已。”

    赵广跃点点头，转而问道：“这次来珍宝阁要买些什么？我这里的货品的品质和价格绝对能让你满意。”

    黎羽递给赵广跃一张药方。商贩仔细查看了药方，摇头道：“这药方像是凡间医师所开，除了白灵草是灵草，其他都是寻常药材，我这倒是都没有这些药材，兄弟你可以去燕都看看，那里应该都买得到。不过这白灵草也有些麻烦。”

    “白灵草很珍贵吗？”黎羽好奇地问道。

    赵广跃解释道：“恰巧相反，白灵草在迷雾森林中随处可见。是因为白雾所产生的特殊灵草，但我从未见过有人用白灵草炼丹入药，也正是因此，白灵草卖不上价格。可入迷雾森林采药是有风险的，一样担着风险，采药人会选择其他灵草甚至其它凡草，没有人会特意去采白灵草，所以想买白灵草也有些麻烦。”

    黎羽叹了口气，莫不成还要再去一趟迷雾森林？

    赵广跃见黎羽显得有些失落，便安慰道：“不必太失望，您可以去燕都看看，那里的修士远比学院多，售卖的东西也更加丰富，总能找到所需。”

    黎羽又一次来到燕都城门前，燕都排着了长长的队伍。队伍之长出乎黎羽意料，和上次入燕都比较，只能说是大巫见小巫，鬼知道为何会排这么长？

    黎羽刚在队伍的末尾站定不久，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其后。好奇之下，黎羽询问身后一位看似书生的年轻人：“兄台，今日为何有这么多人入燕都？”

    年轻书生略显惊讶地回应：“兄台难道不知？京都秋季诗会即将举行，吸引了全燕国乃至赵国的文人雅士。看兄台的仪表，似乎也是读书人，怎会对此事一无所知？”

    诗会？黎羽上一世作为中文系的大学生，可谓是背了一辈子唐诗宋词，他不信九州大陆有人能写出超越那些绝妙诗词的佳作，对于这诗会，他毫无兴致。但他还是客气地说道：“原来如此，鄙人来自偏远之地，对此确实未曾知晓，多谢兄台解惑。”

    白面书生微笑着回应：“小事一桩，兄台无须这般客气。”

    黎羽在城门处等了许久，直到天色擦黑，才顺利通过盘查进了燕都，他他没有多作停留，直接前往集市，心中盘算着能否找到白灵草。

    集会里还是和上次来差不多，各种所谓的“上古”珍品在地摊上以低廉的价格甩卖。黎羽连问了几个草药摊，都没有发现白灵草。黎羽正打算无功而返时，看见一处角落的摊位，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询问道：“可否有白灵草？”

    商人一脸惊讶：“白灵草？还真有人买这东西？”他在储物袋中翻找了一番，最终摸出几株干巴巴的白灵草，他爽快地说道：“这是我之前无意中采集，放了好一阵子，品相不太好看了，你看可以不？”

    “多少灵石？”黎羽问道。

    商人看黎羽的态度似乎急缺白灵草，可白灵草做什么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白灵草压根就没用，他略带犹豫地报价道：“一株10灵石，共30灵石。”

    黎羽当即摇摇头：“白灵草本就没什么作用，你这品相又差，最多两块灵石。”

    商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有人拿钱收垃圾，稳赚不亏的买卖，谁管他给多少呢？

    手握白灵草的黎羽迅速离开集市，然而当他赶到城门时，岂料城门已经关闭，无奈之下，他打算在京都住上一夜。无事可做，黎羽再次漫步在集市街头，一本易容功法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前世阅读的小说中，掌握一门易容术行走江湖者可谓如鱼得水，“道友，可否让我看看这本书？”黎羽询问道。

    摊主摇头拒绝：“那可不行，这易容术甚为简易，恐怕您一眼就给学走了。”

    “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我又如何买？能否介绍一下这易容术？”黎羽继续询问。

    “那好说，这易容术也没什么大作用，只能通过功法解析他人灵气，从而将您的五官幻化为此人模样。”

    黎羽听后大为吃惊：“这般效果，还算无用？”

    摊主微微一笑：“实话告诉您，做买卖讲一个良心，您信着我，我自然也不会骗您，这易容术听起来厉害，实际上很是拙劣，只能欺骗炼气期的修士，修为高深之人，一眼即可看破。”

    黎羽问道：“多少灵石？”

    “十灵石。”摊主回答。

    黎羽心中充满好奇，爽快的付了十枚灵石，买走了易容术。他站在繁忙的街头，便开始认真地研究这门技艺。确如摊主所言，易容术异常简单，当真如摊主所说看一眼就会了。

    利用刚学到的易容术，黎羽悄悄地利用易容术上的方法解析了摊主的灵气，然后满意地前往客栈。回到客栈，他站在镜前，施展了易容术，镜中的自己瞬间变成了摊主的模样。黎羽左右审视，对这种变化倍感新奇，直至新鲜感消退，才将容貌恢复原样。

    随后，他坐在床上，开始运转内功，沉入空灵诀的修炼之中。经过这次在落日森林中的战斗，黎羽认知了九州大陆。

    这世道和前世截然不同，在这个世界作恶却不用受到惩罚，是那么的容易。律法只约束着凡人，而对于修士来说，它们不复存在。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想要生存，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否则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修炼虽然可以让人得到休息，但始终还是无法代替睡眠，夜深了，黎羽疲倦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京都的早晨远比会宁府来得热闹，窗外的喧哗声早早地将黎羽唤醒。他也未因此恼怒，匆忙收拾好行囊，返回修炼学院。

    到达宿舍后，黎羽叩响了曲晚凝的房门。只见曲晚凝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显得颇为虚弱。黎羽将购买的草药放在桌上，本想悄然离开，不打扰她休息。

    然而，曲晚凝的声音此时传来：“回来。”

    “还有什么事？”黎羽回头询问。

    曲晚凝带着几分无奈的幽怨说道：“你打算让我生吃草药？”

    黎羽略显尴尬地抓起草药，退出房间。但不一会儿，他又推门而入，询问道：“那个，晚凝，你这里有药炉吗？”

    曲晚凝微弱地指向桌上的储物袋，“里面有一方丹炉，应该可以勉强用来熬药。”

    黎羽从中取出丹炉，上下打量了一番，抱着丹炉出了房间，黎羽将草药放入，加了些井水，催动金色火焰煎制汤药。

    正当黎羽忙于煎药时，姜云青恰好走进院子，见黎羽在捣鼓丹炉，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鲤鱼，你什么时候学会炼丹了？”

    黎羽回答：“呃我在煮药。要不你帮我看一会？”

    姜云青笑了笑：“那你慢慢熬，我有事先走了。”说罢，他便一溜烟回了房间。

    为曲晚凝煎好药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沉入修行。他小心地运用内视法，探查自己的丹田，他心中很是忐忑不安，金火、‘星河’以及那本神秘的玄色书每一样都可能出现的问题。

    万幸的是，金火与‘星河’很是和谐，丹田中只有那本书在半空中悬浮着。黎羽再次翻开那本书，第一页依然记录着空灵诀，然而让他震惊的是，第二页竟然新增了一种叫做御灵术的法诀。他继续向后翻阅，第三页是赋灵术与凝剑术，第四页，是千人一面。

    黑书，多了四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羽细致地研究黑书上多出的三页，御灵术就是藏经阁获得的那本书，赋灵术与凝剑术则是天遁剑法中他已经学会的两招，而最后的千人一面黎羽觉得很是眼熟，看了一会，方才从中找出可易容术的影子。

    空灵诀脱胎于纳灵诀，御与天遁剑法则没被更改，千人一面是易容术的改良。难道，这本书能记录，以至于改进自己所学过的功法、灵术？

    黎羽抱着这个想法钻研起黎羽千人一面，如果说空灵诀只是细微的改进，那千人一面可以说完全是一个新的功法了，之前受制于境界的缺陷被完全改进，黎羽本想使用摊主的灵气尝试易容，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黎羽猜测可能是因为功法的改变，导致这两者不是同一个功法了，似乎需要重新收集其他人的灵气。

    黎羽散开神识，发现褚文杰不在院子里，姜云青也不知去向。他只好运用千人一面，分析了曲晚凝的灵气。

    黎羽运转千人一面，随着千人一面运转完毕，黎羽并未察觉到自己有任何外在的变化。正当他疑惑黑书是否出现了问题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痛楚从丹田蔓延至全身，随后演变为难以忍受的痛苦。黎羽倒在地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扭曲，骨骼仿佛在碎裂。他的呼吸急促，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刺入了掌心。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次呼吸，甚至每一次心跳，对他来说，都像是一种挑战。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终于消退，黎羽挣扎着站起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似乎变小了，肤色也变得更加白皙。他站在铜镜前，镜中反射出的不再是书生般的青年模样，而是完全变成了曲晚凝的身影。

    她惊异地审视自己变为女性的身体，感受到胸前不熟悉的沉重。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那未曾体验过的柔软触感，立刻令她的脸颊立刻染上一抹红晕。黎羽前世也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青年，还从未如此行事过，没想到第一次接触竟是自己。

    黎羽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新身体，发现每一处细节都已完美转变成了曲晚凝的模样。随后，她尝试运用御物术，御物术依然能正常使用。当她施展御火术时，指尖的火焰虽然看似普通，但黎羽能感觉到其实质依旧是那金色火焰。她暗自惊叹，这千人一面的伪装竟如此厉害。

    黎羽本想立刻结束易容，但之前的剧痛经历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畏惧。既然已经变成曲晚凝，不如彻底探索千人一面究竟能模仿到什么程度吧。

    黎羽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步入宿舍后方的幽深森林。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曲晚凝正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去。但当曲晚凝费尽力气起身去寻找时，早已没了黎羽的踪影。

    在森林中，‘曲晚凝’尝试使用各类灵术。经过一番试验，她发现自己仅能调动曲晚凝所具备的火、水灵根，金、木、土三种灵气都无法使用。

    内视法能清楚的看见他的丹田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在属性上却受了限制，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她苦思时，霜华雪蛇从森林深处缓缓游来。看到‘曲晚凝’，霜华雪蛇毫无戒心地亲昵地蹭着‘曲晚凝’。

    连妖兽都骗过了吗？这一刻，黎羽方才意识到千人一面的强大，千人一面真的让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曲晚凝’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颗吃剩的聚气丹喂给了霜华雪蛇。就在这时，她隐约看到了真正的曲晚凝正朝这边走来。‘曲晚凝’急忙逃往更深的森林。

    ‘曲晚凝’走了很远。确定曲晚凝没有发现她后，才停下身。‘曲晚凝’看着胸前波澜的山峰，没想到这东西如此之重，真是中看不中用。她不想继续以这身份惹麻烦，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再次施展千人一面，伴随一阵剧痛，变回了黎羽的模样。他看着自己熟悉的双手，才真正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