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建鸿羽把目光转向于月川。
“王爷,刚刚咱们分别后,我就直奔这里,中间既没停留,也没去别处。到这后,发现房门紧闭。我启奏了几次,也没人应。我心里就犯嘀咕了,要说陛下还在休息,可贴身侍卫总不能没反应啊。我踌躇了一会儿,因为有帝命在身,就壮着胆子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正好这时,又来了两名羽林军贴身侍卫。他们听说这种情况,就立刻敲门,但仍然没人应。于是这两位侍卫就想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从里面栓住了。这下,他们就急了,赶忙合力把门撞开。然后就发现了这恐怖的一幕。”于月川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明白。
“这么说,逆贼只能从窗户进入?可是雪地上一点足迹也没有。”建鸿羽皱皱眉。
“不是有一种轻功叫踏雪无痕吗?”于月川小心的提示。
“那只是江湖把式吹出来的鼓词戏语。”建鸿羽满是不屑。
“会不会是用飞虎爪一类的工具,在墙和房间之间架起索道,滑过来的?”国丈拈着胡子猜测。
“也不大可能,逆贼怎么能保证,这么大冷天的,陛下一定会开窗户?如果破窗而入,窗户怎么能完好无损?陛下和侍卫怎么能不发觉?单说要完全避开围墙外巡逻的羽林军,就并非易事。”雍州侯卞思义提岀质疑。
建鸿羽把注意力从现场环境上抽离,转而去观察义帝的尸体。义帝一动不动的躺在卧榻之上,已是失去了昨日的威严,像是一个滑稽的稻草人。他的天灵盖深深的凹陷下去,脖子上开了一个夸张的大洞,附近的卧榻沾染了一大滩血污。龙袍上的血迹倒是不太多,但是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里面露出了闪闪发光的内衬。枕边斜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盒子外壳异常精美,里面垫有柔软的丝绢,但是却空无一物。
看着龙袍上被割成几段的团龙,建鸿羽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悲凉。心想,饶是你张牙舞爪雄赳赳,难逃被斩作几段变泥鳅。饶是你顶天立地英雄汉,终一日残尸败蜕气数完。今个你且去,明个知是谁?
建鸿羽强迫自己不被这消沉的情绪笼罩,又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发现地上也几乎没有血迹。终于,他直起腰,结束了观察。
“头上的钝器伤和喉部的锐器伤,随便哪一处都足以致命。”卞思义主动和建建鸿羽交换看法。
建鸿羽注意到了卞思义所用的语气,也注意到了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站在原地,一只手摸着下巴,困惑地皱着眉头。
“侯爷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古怪,对吗?”建鸿羽非常谨慎的问,“是不是有些地方让你想不通?”
“是的,你说的对。”对方承认。
“哪些地方?”
卞思义走近义帝的尸体,死死瞪着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