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亲爱的，请等等我，让我再见你的容颜
一乐拉面，店外雨点疯狂地打下，厚重的雨幕声响间，卡卡西取出银两付清了两碗拉面的钱。
鸣人只是埋头吃着，卡卡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孩子，和老师真不像啊，尽管有着同样璀璨的金发，却没有任何伟大的抱负。
灯光从面汤里反射，但并不刺眼，它跃动在卡卡西眼中，透过这温暖如火焰的光芒，他转头看向仍低着头的鸣人的身后，漆黑的影子在光下映照出来，像一条通往幽邃深渊的道路。
眼前拉面香气扑鼻，他却没有胃口吃下去，他回想走出火影大楼不远时，偶然瞥一眼看到的那位火影辅佐。
团藏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卡卡西在暗部待了多年，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可以想象团藏对待木叶唯一人柱力的态度，这位人柱力会给村子带来危险，无论是洗脑还是术式控制，会对鸣人使用都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他是四代火影的遗孤，如今的火影大人已经老了，他不再有身为忍雄的魄力，面对所谓村子大义，他是会妥协的。
卡卡西从未想过鸣人的生活会如此悲惨，他曾经远远观望过这个孩子，相貌俊朗、身姿挺拔、身边总有个宇智波一族的女孩陪伴着。
据说是这孩子在宇智波一族灭亡时，误打误撞救下的女孩，两人也相伴了六七年。他只是远远地观望，没有命令，他无法接近，人柱力永远是最高级别的隐秘。
看着外界的瓢泼大雨，他觉得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他希望这雨不要停止，这样他就不用去想未来该怎么办。
他心中都是痛苦，但眼神只带着笑意。他看着鸣人吃完拉面，意犹未尽的样子，将自己面前没动的拉面推过去。
“我没吃的，吃慢点。”
店内的灯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灯光洒落在鸣人身上，像是跃动的火光，如同火焰在他身上燃烧，随时要致他于死地。
“谢谢你，卡卡西老师。”鸣人接受下来，道了声谢，他真没吃饱。
……
他们就在一乐拉面等雨停，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雨点仍是疯了般冲向地面，卡卡西的愿望似乎实现了，这一个下午，他心中异常平静，他想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
他和鸣人聊着天，他问他的生活、问他的想法、问他是否喜欢那个宇智波一族的女孩……鸣人一一回答着，他也被这个少年问着，被问到他的生活、他的家人、他的职业和他的过去。
两人似乎是同病相怜，就这样一直说着一直问着。心中许多事情都说了出来，见他们说的有些口渴，菖蒲也端着两杯水给他们，这是一个温柔的女孩。
卡卡西就这样坐着，他背靠吧台，面朝雨幕，这哗啦啦的雨点仿佛敲在他的心扉，他有很多年没这样和人聊着天了，和眼前这年仅12岁的少年，他却能敞开心扉，互相阐述自己的过去，这让他对过去的苦难都有些释怀。
他看着这个少年，下定了决心：“鸣人，我带你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师公。”
这是一段足以要了他姓名的话，他却轻飘飘地吐出了口。凭他现在精英上忍的实力，想带他离开火之国很困难，暗部如影随形地跟随监视鸣人，如果不是外界大雨倾盆，他一说出口，火影便立马会得到消息。
鸣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白发男人，有些惊讶，但又摇了摇头：“谢谢你，卡卡西老师，我们是离不开木叶的。”
他缓缓朝着门外望去，几名暗部忍者隐藏在黑暗中，即使是在这样的大雨中，也一直盯着自己，还有那暗部身后不远处，窗户中看向自己的，那一双双眼睛，像被饥饿的鬣狗盯上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是团藏的根部。
卡卡西只是低头沉默，他眼睛有点酸，失去了那么多，父亲、战友、老师，他却连老师的孩子都守护不了。
他将手掌摊开放在眼前，手心感受到液体砸落在手上的感觉，他以为是自己哭了，却发现是血液，他慢慢拉开遮住眼睛的护额，左眼的写轮眼不知何时疯狂地旋转了起来，眼中瞳力疯涨，眼中几颗勾玉逐渐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万花筒的模样。
他想到这颗在多年前便开启的万花筒，时隔多年瞳力依旧有提升，越发确定了想要带走鸣人的决心。
而鸣人将他的护额继续遮住眼睛，对着他摇了摇头。
而此刻，卡卡西才注意到外面又来了谁，是三代火影。
他满脸笑容，对着自己和鸣人，手上拿着一把黑伞，湿漉漉的，而他的身后，是村子里所有未去做任务的上忍。
卡卡西心凉了，看着人群中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的凯，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一切都完了……’
……
卡卡西看着三代火影撑着伞带走鸣人，而其他上忍都站在了他的身边，凯和阿斯玛一人一边按住他的肩膀，为了防止他暴动，犯下蠢事。
他左眼中，万花筒不断颤动，瞳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眼球和大脑，血泪缓缓流下。
剧烈的瞳力波动和心中的情绪波动，让他瞬间晕厥了过去，身体由于失去了支持，他直挺挺地向前倒下，他对不起老师……
“卡卡西！你怎么了？”
“卡卡西？！”
“谁会医疗忍术啊！”
……
宇智波月正书写着保证书，她也拒绝了当一名忍者，自从7岁那年，那个有着如太阳般璀璨的金发的少年救下自己，她的心中便只有了他。
她眼中看着他样貌，口中念着他名字，心中总是记挂着他喜好，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而他就是她的神明。
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几乎失去了所有，但她遇见了他，他向要死去的她伸出了手，温暖的查克拉抚慰着她的心灵，身上的伤痕也随之消失不见。
宇智波月看着窗外大雨，遥望着家的方向，他们的家，想念着那个他。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他大概已经回家了吧？
不知道他饿了没有，想着晚上要做什么食物给他，脸上便露出了美丽的笑容，脖子上的金红挂坠闪着闪着，像一颗坠入人间的陨星，眨着眼、哼着歌，期盼着未来。
“轰！”雷声炸响，像是宣告着闪电曾经到来。
“轰轰轰！！！”
宇智波月被吸引了注意力，这次却不是雷电的嘶吼。
那个熟悉的地方，是他们家的方向，此时却被漫天的红黑色光芒覆盖，她看着那团红色的光芒，感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压迫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超越自己的生命体出现一般。
那远方的天空，六条血红的尾巴急速膨胀，变成六只猩红手掌，凌空乱舞，向着地面轰击着。
地面上，一排排土墙抬起，阻挡着这猛烈的攻击，另一边，一条条水龙从大雨中形成，牙爪锐利、头角峥嵘，袭向空中那团红光。
“轰！”又是炸响的雷霆。
宇智波月疯了般往雨中冲去，冲向他们的家。
她希望他不在家中，
她希望他别往家去，
她希望他平安顺遂，
她希望他安然无恙。
她爆发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冲着，不管暴雨贴在她的身上，像胶水一般黏住了她，让她显得狼狈又不堪。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脱离了身体，只是为了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期盼在路上见到同样在雨中疯跑的他，也期望在这段路的终点见到带着温柔笑容的他。
她此刻什么都听不见，无论是耳边炸裂的雷鸣，还是远处漆黑的查克拉能量球爆裂的巨响，她现在只想听见他的呼唤。
亲爱的，请等等我，
让我装上鸟儿的羽翼，
飞翔于天际，
和风为伴，与云为伍，
飞到你的身旁。
亲爱的，请等等我，
让我再见你的容颜。
……
不远处，让人眼花缭乱的忍术和漆黑的尾兽玉碰撞、炸裂，宇智波月愣愣地站在一大排废墟前，淋着雨，雨中传来周边居民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颠倒，像没有站在地上，而是悬挂在海底。
一圈圈重影在她的眼前交叠，她像一动不动的木桩般扎在原地，脑中混乱感充斥着，她感觉时间停滞了，直到见到地上的一块碎布，熟悉的颜色让她痛哭起来，这是她早上为他选的衣服，现在却成了这满地狼藉的组成部分。
她眼睛流出血泪，却立刻被暴雨冲去，她眼睛三勾玉急速旋转，直到残影连成线，线的尾部又向外延伸，最终形成一个奇特又美丽的形状，剧烈的痛苦情绪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瞳力像是这暴雨一般猛烈增长。
她左眼剧烈颤动，眼前的废墟被一个半球状的蓝色结界笼罩，碎砖、碎玻璃、破碎的家具和破布像是按下了倒带键一般，一块块拼接、回到原位，变得和原本一样，小房子在周边废墟中屹立不倒，鹤立鸡群。
月立马冲进房间里，屋内摆设与家具仍然是她出门前的那副模样，但地上那摊被倒塌的房屋压得模糊的血肉却未变回它原本模样。
宇智波月怔怔地看着那血肉，手上攥着那块碎布，血液从手心渗下，和身上的雨水融为一体，淡红的血水滴滴答答，砸落在这个温馨小家。
宇智波月感觉自己心脏被攥住，她看向门外那正大战中的忍者与恐怖怪物，心中怒火轰然炸裂。
眼中万花筒旋转着，红色巨人身披重甲，手执利剑，站起身来，巨大双翼一拍，便飞了起来。
红色须佐能乎一出现，便吸引了周边众多忍者的注意。
巨人挥动着长剑，剑上出现密密麻麻的暗红色雷柱，像是长蛇一般盘绕着剑身。
长剑横扫，在这暴雨的环境中，所向披靡。
红色雷光炸裂，一名名忍者死去，但她的怒火并没有消失，她看向那团红色光芒，却见到对方那厚重的猩红查克拉中，熟悉的面庞带着温柔的笑，他敞开怀抱，似乎等待她的到来。
红色巨人缓缓消散，汹涌的雷光也渐渐消失，
她喜极而泣，如乳燕归巢般扑向那个拥抱。
……
亲爱的，请等等我，
让我再见你的容颜，
让我给你最温暖的怀抱，
给予我最炽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