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雷龙
大笑过后，牧怀义收敛起夸张的表情，眼神一凝，双目如炬。
“师兄，您可准备好，我要上了。”
牧怀仁神色平静，只是向前一步，将手掌摊开，静静的等待。
这显然是想让牧怀义先出手。
见此情形，牧怀义微微一愣，出声提醒道：“师兄，我可快到结丹中期了。”
我已经是结丹中期了。
牧怀仁表面古井不波。
他对自己这个师弟，向来不见外，见牧怀义废话这么多，直接呵斥道。
“少废话，让你先上，你就上。”
呦呵，还是当年那臭脾气，一点没变。
牧怀义见此，也不矫情，粗大黝黑的手掌一翻。
只见周围一里范围内的灵气被迅速调动，向牧怀义手掌汇聚而去，化为一道威势惊人的恐怖神雷。
随着掌中神雷的出现，空气顿时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牧怀义周身气息不断攀升，压迫感越来越强，甚至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电光浮动，牧怀义微微抬起手掌，天空也随之暗淡。
仿佛只要牧怀义一声令下，天空就会立刻落下无数神雷一般。
眼前出现的异象，看得围观的弟子骇然色变。
这就是结丹境的实力吗？跟平日里筑基长老的表现，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光这气势，就如同千斤石碑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快散开。”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反应过来的众弟子慌忙朝道场外围跑去，为两人的战斗留下了更大的空地。
见围观弟子识趣远离，牧怀义嘴角一勾，目光重新回到师兄身上。
见师兄还没有防备，牧怀义也是顾不得这么多了，脚掌猛然一蹬地，于身后卷起阵阵烟尘。
百丈的距离瞬息而至。
一掌挥出，携带着万顷雷电，径直轰向牧怀仁头顶。
呼啸的狂风，将牧怀义原本随意扎着的头发，掀得乱舞。
手掌狂暴的闪电，如同大日一般耀眼，令在场弟子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面对即将打来的掌心雷，牧怀仁神色一暗。
体内木土属性的灵气调动的，玄鼎天功自动运转。
土木灵气涌现，青光瞬间包裹着的手掌，探出化为利爪，径直向牧怀义迎去。
瞬息之间，猛地扣住牧怀义的掌心雷。
刺啦！
雷光一闪。
在场弟子无不瞪大眼睛。
只见那灭世一般的掌心雷，眨眼间就被牧怀仁手中的青光笼罩。
在青光的不断压缩下，雷电不堪重负，如同豆腐一般，寸寸崩溃。
牧怀仁掌中一转，再次发力，欲将牧怀义拉至身前。
牧怀义也不是庸人，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巨力后，顿时感觉不妙，急忙加大法力输出，挣脱被师兄禁锢的手掌。
紧接着刺啦一声，整个人化为一道遁光，在牧怀仁眼前消失。
天空雷电闪烁，牧怀义身形再一次出现在牧怀仁百丈之外。
二人之间的距离，比之前明显远了不少。
牧怀义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汗，脸上露出后怕之色。
牧怀仁则轻抚胡须，赞叹道：“好手段。”
初次交手，竟是如同老师点评弟子！
“沃艹，老掌门这么牛皮？”
“这才哪到哪，掌门说不定还没出全力呢。”
“呵，雷遁都使出来了，还没出全力。”
“……”
围观长老也是有些惊讶。
他们和牧怀义一样，认为牧怀仁刚突破结丹，这次切磋肯定是牧怀义占据上风。
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说不定，老掌门早就突破结丹了？”
一个长老猜测道。
“那为什么这么久不回玄鼎山？”
面对这个问题，众长老沉默，随后都是摇摇头。
结丹层级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筑基可以管的。
……
牧怀仁看向自家师弟，气定神闲道。
“怀义，不必留手，让我看看你的全部实力。”
见师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牧怀义内心一沉。
方才他认为师兄刚突破结丹，所以有些留手，其目的也是让师兄在宗门的新时代里建立威信。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几十年没见的师兄，实力竟然变得这么强。
要不是他遁法练得好，刚才那一个照面，恐怕就得早白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那一下，他感觉自家师兄，似乎也留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家师兄的实力……
想的这里，牧怀义迅速收敛心神，眼中露出慎重之色。
内心暗自惊叹。
师兄啊师兄，几十年不见，你可真是给了师弟我一个大惊喜啊！
既然我才是挑战者，那师弟我也不再留手了！
心念一动，牧怀义右手一探，一柄刻满符文的巨剑，蓦然出现在手中。
下品法宝，雷刚剑！
这还是第一次，用它对战同级强者。
望着对面的师兄，牧怀义双手持起沉重的大剑，玄鼎功在体内急剧运转，周身雷电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在牧怀义的控制下，四溢的雷电，如同密集的蛛丝，不断汇聚在一起，最终凝聚成一条狰狞雷龙，缠绕在符文巨剑上。
牧怀义头顶的那片天空，已经变得漆黑如墨，雷鸣轰响，感觉就要下暴雨一般。
非常有眼力的玄鼎山弟子，咋呼声再次响起，又朝外围跑去。
战斗范围再次扩大。
好在大家都是修行之人，目力极佳，看得远。
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道场中心的两人，生怕错过精彩的瞬间。
此刻牧怀义身上散发的威压更加强盛，脚下坚硬的地板已经被压得粉碎，整个人蓄势待发。
他在等，等师兄拿出应对的杀招。
对面的牧怀仁见师弟已经准备好后，只是将衣角往后一拉，接着单手伸出，示意师弟出手。
竟然还是之前的章法。
即使以牧怀义的性格，看到这一幕也是表情微愣，脸色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师兄你实力是比我强，但想硬接我练了十几年的绝技，这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其他弟子长老也是这般想的，不看好的声音渐渐响起。
“老掌门也太托大了，掌门明显是动了杀招啊！”
“太恐怖了，这雷龙我光用眼睛看着，都感觉胆战心惊。”
“你别说，我现在都怕掌门打偏了，将那雷龙往我们这打。”
“……”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见牧怀仁执意如此，牧怀义也只能选择出手。
他额头青筋暴起，显然维持着这雷龙，也令其十分吃力。
“师兄，您可接好了。”
说着，牧怀义双手抡圆，猛地甩出巨剑。
这招还是远程法术！
牧怀义这小子够贼的，见近战会白给，就转为远程输出。
雷刚剑在丢出去后，迎着风，瞬间化为一条数百丈雷龙，携带着恐怖的气势，向牧怀仁袭来。
雷龙散发着的惊人气势，即使隔得远远的，围观弟子也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一些筑基长老主动释放气息，帮助弱小的弟子分担压力。
这些弟子隔这么远，都有如此压力，那离得最近的牧怀仁呢？
望着迎面袭来的雷龙，牧怀仁神色平静。
仿佛自己面前的，不是百丈雷龙，而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蚯蚓。
如果靠近些，甚至能从牧怀仁古井不波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失望的神色。
“还差些火候。”
随口嘀咕一句，牧怀仁周身青黄光芒大涨，青黄二色灵气交加于掌。
看向迎面到来的雷龙，牧怀仁后发先至，两指交杂着青黄二气，迅速探出。
干瘦苍老的手指，对上百丈庞大的雷龙，如同蝼蚁撼树。
完了！
众人心想。
老掌门太大意了，竟然直接硬撼恐怖的雷龙，这一下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可很多事情的结果，往往会出乎意料之外。
在雷龙接触到手指的瞬间。
众人想象中的惊人爆炸，和老掌门重伤吐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气势如虹的雷龙，在青黄二气包裹的剑指下，犹如泡沫一般，直接化为虚无。
嗥！
雷龙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哀鸣声。
庞大的身躯犹如陷入了绞肉机，迅速崩溃开来。
崩溃后的恐怖雷电如银蛇般四处乱窜，耀眼的雷光吓得围观的弟子们脸色苍白。
铮！
一道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传出，传导于空气中的恐怖能量，震得实力稍弱的弟子不由得捂起耳朵。
实力稍强的弟子和筑基长老，无不瞪大眼睛，瞳孔扩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演武道场中心，灰尘缓缓散去，显露出牧怀仁的身影。
此刻，牧怀仁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稳稳的夹着那柄一人高的雷刚剑。
竟然真用手指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