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伯
哒哒
门外传来了因涅斯很熟悉的声音，正是拐杖拄地发出的响声。
“不是托马斯·姆佛么？”
因涅斯看向门外，那里先是出现一道影子，很快，影子的主人也展现在他的视线里。
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
因涅斯看不到男人的模样，因为对方跟托马斯·姆佛一样脸覆着面具。
但不同的是，眼前男人的面具是由无数个不断转动的齿轮构成的。
男人的衣着很简洁，色调暗沉的院服搭配着一顶颇派帽，唯一让人很难不注意的是对方将自己遮得过于严实。
“他该不会跟魔鬼一样讨厌阳光吧？”
在因涅斯观察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审视着他，后者的视线在因涅斯的影子停留了一秒。
“你的腿是正常的，你并不是一个瘸子。”
“嗯？”听到对方一语戳破自己的伪装，因涅斯眨眨眼，假装听不懂。
见状，男人低笑一声，“我拄着拐杖应该有很久了吧，自然能一眼看出对方是不是瘸子。”
“好吧，我的腿的确是正常的。”因涅斯挠挠头，同时他发现男人的声音很年轻，猜测对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先别告诉我答案，让我猜猜。”男人走了进来。
然而，因涅斯压根没有告诉对方答案的想法，他觉得男人纯属是自作多情。
“你这么年幼，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想必生活条件不太好，你假装瘸子应该是为了博取他人的同情来谋生吧。”
这下，因涅斯讶然不语。
“呵呵，你不说话，看来我猜对了。”男人拄着拐杖来到因涅斯跟前，瞥了眼后者手中的枫达。
“好喝吗？我推荐你品尝赤果合味的那一款，喝起来会很带劲，我基本每天都会来上一瓶。”
赤果合味的枫达？托马斯·姆佛明明说过这款枫达对人的肠胃有很大刺激性
“你一进来就问我这么多问题，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男人笑笑：“我就是启蒙会的创始人，让·雅克·恩伯。”
“哦，你就是这个邪——教会的领导者你好。”因涅斯及时改口，他本以为启蒙会的创始人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类，没想到对方这么年轻。
“你好，魔鬼先生。”恩伯伸出手。
因涅斯犹豫了一阵，还是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然后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你还有那位托马斯·姆佛为什么要称呼我为‘魔鬼’，在此之前我们明明没有互相见过面。”
“见过。”
“什么时候？”
“在很久很久之前。”
“可以具体点吗？”
“在我诞生的时候。”
“啊？”因涅斯更加疑惑了，因为对方的年龄肯定要比自己大。
“也就是五百年前。”
“你骗人！我今年才十二岁，怎么可能在五百年前见过你？而且你应该不到三十岁，要是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我们还是人吗？”
恩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因涅斯。
因涅斯也沉默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可能，应该的确不是人。
哪有人身边会跟着一个魔鬼？这个魔鬼还说自己已经陪伴他数千年了。
“我是人，我肯定是人！你不要以为我是孩子你就能诓骗我。”因涅斯说。
“好，魔鬼先生是人，那我也是人好了。”恩伯话语中的笑意很浓。
“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呢，你们为什么要称呼我为魔鬼？还说什么我早就是你们的启蒙会的成员了。”
“好，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不过你得跟先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因涅斯眼神警惕。
“不用担心，只是请你去我的实验室而已。”恩伯来到冰柜那边，拿起一瓶玻璃瓶子，正是写有“赤果合味”标签的枫达。
恩伯背着因涅斯摘下面具，然后打开瓶盖，仰头畅饮。
因涅斯清楚看到恩伯的侧脸是正常的，黑色冒着大量气泡的液体顺着瓶口快速灌进恩伯的喉咙里。
“我劝你不要靠前，如果你看到我的模样的话，我敢保证你影子里的那位存在也保不住你。”
因涅斯心中凛然，把刚抬起脚默默放下。
他是怎么发现我要不对！他察觉到魔鬼的存在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发现自己身边的魔鬼。
这个恩伯到底是什么存在？难道连魔鬼也打不过他吗？
“魔鬼魔鬼，你听见他说的话吗？”因涅斯声音压得极低。
然而，魔鬼却跟销声匿迹一般，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这也是以往未发生过的事情，只要魔鬼在身边，祂对因涅斯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这家伙还口口声声说全枫丹的人加起来都打不过自己，结果现在就怂了。”因涅斯心底吐槽，同时有些发怵，担忧恩伯对自己不利。
“嗝~爽！真希望每天都能来上一瓶啊，可惜对了，魔鬼先生你也来一瓶吧。”重新戴好面具的恩伯，在冰柜里拿出一瓶新的赤果合味枫达。
“我手里有了。”因涅斯示意手中的玻璃瓶子，茉洁草花味的枫达。
“没关系，两种口味你都可以试试。”
“等等！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枫达，而是需要解开一些疑惑。”
恩伯轻笑一声，强行把枫达塞进因涅斯手里，接着往门外走去。
“请跟上，魔鬼先生。”
因涅斯看着手中两瓶的枫达，搞不懂对方为啥要这样做，这枫达是非喝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