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流涌动
纵然梅灵珊竭力解释，但在飞龙城主耳中，都是不恋功名的高尚言辞，弄得梅灵珊颇为无奈。
看着一半的飞龙城都沦为了废墟，飞龙城主庆幸之余，也不禁哀叹：“纵然艰难渡过此劫，可是依旧有如此之多的百姓无辜惨死。那罪魁祸首呢？女侠可有看见？”
飞龙城主怒不可遏。
“我非要亲手斩了这个孽子！”
梅灵珊知道他是指周立恒，可是她也一脸茫然。
待她放眼望去，哪里还能看到什么周立恒，就连祈龙和禅星两妖都不见了踪影。
想到这里，梅灵珊不禁将愠怒的目光投向飞龙城主。
“城主大人，您舍生忘死守护剑阵的精神确实让人为之动容。可是你口口声声说要斩罪魁祸首，殊不知今日之劫，也有你一份？”
面对梅灵珊的质问，城主低下骄傲的头。
“女侠教训的是，纵然那孽子恶贯满盈，但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我周高峰教子无方才酿成今日的惨剧。我之后会向朝廷请罪，不配再担任飞龙城的城主。”
“城主！”
“不可啊！”
众将士纷纷劝阻。
可是梅灵珊听之，冷冷笑之。
“仅仅是教子无方吗……”
飞龙城主愕然。
“不知女侠有何指教。”
哗！
梅灵珊猛地冲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衣领让他好好看着飞龙城中惨死的无辜百姓。
“城主大人，我知道您爱民如子。今日飞龙城中百姓死伤万千，让您痛心疾首。可您却不知，过去几十年，死在您手上的无辜妖族，千万倍于此！”
“妖族之怨，化为今日人族之殇。”
“你可曾想过，今日之劫，就是你昔日种下的祸根。”
“你有没有想过，在妖族眼中，你的存在，要比那碎心邪魔罪恶十倍？”
听到这话，飞龙城主沉默了。
“你都知道了。”
梅灵珊冷哼道。
“当年人妖两族联手协助凌虚剑仙，方能渡过灭世之灾。凌虚剑仙曾经有言，人族和妖族都有同等生存权利。你们以凌虚剑仙遗留之责任，大肆行使屠戮无辜妖族之事，同样也是对剑仙的亵渎！”
“依我看，今日之劫，主罪不在周立恒，主罪不在妖族，而在于你们周家数百年来肆无忌惮的杀戮。”
梅灵珊缓缓松开飞龙城主。
“我相信凌虚剑仙若是还在世，必然对你们失望至极。他当年赌上性命封印碎心邪魔，是为了万灵安定，而不是让你们却变成了新的邪魔。”
“飞龙城主，还望你好自为之，若是再有虐杀无辜妖族的行为，其他人不管，我梅灵珊绝不饶你！”
说罢，梅灵珊御剑远遁，只留下原地发愣的飞龙城主。
良久，飞龙城主长叹一口气，对着梅灵珊远去的方向深深行礼。
……
同一时间，三道光芒降临天露山顶。
周立恒和禅星一并扶着重伤的祈龙，歪躺在那块染血的石壁旁。
祈龙捂着胸口，努力稳定气息，问道：“立恒，到底出了什么事？碎心邪魔呢？”
“死了。”
“死了！？”
祈龙和禅星一同惊呼，不可思议望着独自微笑的周立恒。
“怎么死的？”
“谁杀的？”
“世上还有人能瞬杀了那邪魔？”
周立恒低头笑道：“不重要了，你们就当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所为吧。”
祈龙和禅星面面相觑。
片刻后，禅星不禁说道：“那这么说，我们赌上性命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对，失败了。”
“可是，立恒，为何你看上去那么轻松？”
“这个计划可是你的夙愿啊。”
周立恒笑了，伸手抚摸染血的石壁。
“夙愿嘛……”
“都过去了。”
“但我相信小欣要是知道这事，也会感到欣慰的。”
祈龙和禅星此时当真有些摸不透周立恒，过去正是周立恒怀揣着满腔愤恨找上他们，诉说释放邪魔的计划。
它们纵然怨恨人族，但从没想过释放邪魔，因为它们也同样敬仰凌虚剑仙。
不过能听到周立恒这样说，祈龙和禅星都释怀笑了起来。
周立恒不解问道：“你们又笑什么？”
祈龙长叹道：“我只是笑，曾经那个的周立恒又回来了，自小欣死后，好久没见过你如此轻松自在了。”
一人两妖彼此拍了拍肩膀，就好像阔别多年的老友今日终于相聚。
“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我身上背负着洗脱不掉的罪孽。”
“我想去赎罪。”
“周家百年来打破了人和妖的平衡，我怎么说也身为周家子嗣，我想要恢复这种平衡。你们会一如既往支持我对吗？”
“哼，你小子办那件事我们没有支持你？”
“就这样办吧，反正听起来是对我妖族有利的事。”
一人两妖在山顶吹着和煦的山风，畅聊未来。
此时，在山顶一旁的崖壁下，城主夫人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紧锁的眉头如释重负地舒展开来。
……
风波已定，飞龙城便紧锣密鼓地清理重建战后废墟。
然而一股黑色青烟顺着掠过的云彩，飘荡进曾经封印碎心邪魔的空间夹缝中。
在这片废弃的空间夹缝中，那缕黑烟化为一男一女两尊人影。
女子黑色长发垂到脚跟，好似一件黑色长袍，苍白绝美的面孔透着厌世的倦怠。
她目光扫视空间夹缝中散落的邪魔血肉，低沉的语调说道：“碎心邪魔居然这样轻易被斩杀，有此实力，至少也能排进启灵风云榜前五。到底是谁无声无息斩杀了碎心邪魔？”
男子一挥手，那飘散的血肉全部被他收入袖中。
“虽然事情发展出乎我们的预料，但好在邪魔的血肉都保留了下来，算是跟我们的计划不谋而合。至于是何人斩杀了邪魔，其实并不重要。待我们大业完成，就算凌虚剑仙在世，也无可奈何。”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很好奇是何人所为。有这样的实力，为何我们一无所知。”
男子笑了。
“你若是好奇便去调查一下梅灵珊。”
“绝非是她。”
男子摸着下巴。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我感觉暗中出手之人跟梅灵珊必然有关系。况且梅灵珊也是选定的炉鼎，多多调查她身边的人，对我们之后的计划也有好处。”
“明白了，处理完碎心邪魔后，接下来是什么计划？”
男子悠然道。
“听说大乾王朝皇庭最近内乱不休，那我们便去推波助澜一番。天阙圣皇的尸体也是不可多得的培养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