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是无聊
世间景象在周围扭曲。
周立恒感觉自己仿佛走入了一个万花镜中，漆黑的前路示意他们现在正处在空间隧道中。
隧道的尽头，自然便是封印碎心邪魔之处。
哗！
待周围空间波动稳定，周立恒来到一个奇异的世界。
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去，周立恒都能看到无穷无尽，重重叠叠的自己。
他能感受到这方空间十分狭小，然而视觉上却无限广大。
“这……这就是空间夹缝……”
震惊之余，周立恒向前看去，顿感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魔！
周立恒熟悉这股气息。
他接触过邪神之血，这是属于邪魔的气息。
光从气息之中，周立恒便能感受到嗜血无情，看到了尸山血海。
此时，过去的记忆不断在他脑海翻涌。
“爹，我们周家一直看守这碎心邪魔，这邪魔是很厉害的妖孽吗？”
“不，碎心邪魔并不是妖孽，而是魔族。”
“魔族？”
“没有听说过啊。”
“立恒你要记住，妖孽虽然以人族为食，但它们也是这个世界原生的种族。但魔族不一样，据传言魔族是域外来敌。它们无视我们的天地律法，没有爱恨情仇，以苍生万物为血食，只有冰冷无情的杀戮欲望。”
“当年欲要毁灭世界的邪神便是魔族中的皇者，凌虚剑仙斩杀邪神后，大部分的魔族都被消灭，幸存的魔族也不敢随意露面。”
“我们看守的碎心邪魔就是魔族中的王者，现在已经不复凌虚剑仙当年的剑道盛世。倘若碎心邪魔破封而出，世上没有几人能挡住他的杀戮，届时将伏尸万里，血流成河。”
……
纵然释放碎心邪魔是周立恒的心愿，可是当真面对这邪魔，周立恒不禁本能地惶恐。
“这就是魔族……”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在自己手上看到了尸山血海。
“是啊，这就是魔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魔族的气息了。”
凌清风一如既往地表情轻松。
呼！
粗重的呼吸从前方传来。
一个长着两颗头颅，四只手臂，空荡的胸膛挂着八个跳动心脏的巨人逐渐从空间夹缝深层走来。
他面目狰狞，眼中无情，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周立恒和凌清风。
“是你们解封了本尊？”
“想要什么奖赏说吧，这是本尊给予尔等的恩赐。”
“只不过恩赐过后，本王便要嚼碎尔等心脏。”
周立恒脸色发白，他鼓起勇气，站到凌清风面前，以指为剑，三尺剑气蓬勃而出。
“我不需要邪魔的恩赐，想要我的心脏，尽管来取！”
“有意思……”
碎心邪魔两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叉腰，端详着视死如归的周立恒。
“你解封本尊就是为了找死？”
“有趣有趣！”
周立恒咬牙切齿。
“生而无望！”
“但求一死！”
“哈哈哈。”
“本尊可不会就这样杀你，想要死的痛快，那你就得告诉本尊，你进献的血肉从何而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魔血，仅仅三滴，便让本尊超越巅峰，跻身于更高的魔境。”
“这样的血！本尊还要更多！更多！”
周立恒愕然。
“此血源于邪神，你竟然不知道？”
“邪神！？”
碎心邪魔大惊。
“魔中称神，犹如人中之仙，这世上竟然有邪神降临？你居然能得到邪神之血？！”
这下周立恒更加茫然了。
凌清风笑着说：“你不用诧异，他被封印之时，邪神还未降临，自然不知道后续的事。”
“邪神降临？”
碎心邪魔望向凌清风。
“人族，你看起来似曾相识，你到底知道什么，给本尊如实招来，本尊赐你一个痛快！”
凌清风笑了。
“镇封千年，你还是这么暴躁。”
“你认不出我也情有可原，毕竟我当年一直戴着面具，你确实没见过我真容。”
此言一出，周立恒当即愣在了原地。
面具？
当年？
在他心中，凌清风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至于碎心邪魔，顿时魔威大放，血色在他体表升腾，魔躯极度膨胀，八颗心脏疯狂跳动，几乎想要立刻扑过来将凌清风撕碎。
如此之大的魔威让空间夹缝在疯狂扭曲。
“是你！凌虚！”
“千年了，你居然还活着！”
磅礴魔气横扫，对于凌清风，犹如清风拂面。
他怅然说道：“是啊，千年了，我也没想到我能活到现在。”
“就算你还活着又有何妨！”
碎心邪魔张牙舞爪，口气狂放，却不敢随意攻来。
他知道眼前此人的厉害，千年前就有能耐将他封印。现在不知为何存活了千年，虽然感知不到任何修为波动，但碎心邪魔依旧不敢小觑。
“本尊千年苦修，加上三滴邪神之血，已经稳稳修成至尊魔境。哪怕你升至大罗境界，也不可能赢过本尊！”
“本尊将血洗整个世界，以报千年封印之仇！”
凌清风笑了。
“说那么多，怎么不动手？怕了吗？”
怕？！
这个字深深戳痛了碎心邪魔。
他眼珠瞪圆，嘴角喷气。
“怕！？”
“本尊会怕你！”
“去死！”
碎心邪魔动用所有魔力，衍化出他极致的魔法。
“天魔碎心！”
砰砰砰砰！
他胸膛八颗跳动的心脏宛如战鼓，轰隆不止。
霎时间八颗跳动的心脏到达极限，同时爆炸，无穷无尽的血雾带凌清风和周立恒进入一个奇妙的幻境。
在这个幻境中，凌清风和周立恒被无上魔力定在原地，就好像两颗束缚在胸膛中不断跳动的心脏。
碎心邪魔腾挪的身影化为无数利刃，在四面八方聚集，下一刻便要将两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死 ！”
“死！”
“死！”
“死！”
碎心邪魔发疯似地重复一个死字，眼神疯狂，面目狰狞。
刹那间，邪魔庞大的魔躯向两人扑来，四只大手恐怖的利爪，欲要撕碎被定住的两人。
同时四周环伺的利刃同时奔涌，誓要将两人千刀万剐。
“这……”
“动不了……”
周立恒心头大惊，他虽然一身修为，却只能沦为待宰羔羊。
“千年了，还是这一招。”
“你可真没有灵性。”
凌清风一指挥出。
幻境崩碎，时空覆灭。
碎心邪魔瞬间湮灭，三滴寄宿在他体内的邪神之血也在须臾间蒸发。
一指湮灭邪魔，凌清风怅然地看着自己手指。
“哎，真无聊，本来以为见到这老魔还能找回几分当年向死而生的激情，结果……”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