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遭遇
这睢懋林既然已经疯了，今日在大街之上为何还能条理清晰，言之凿凿的说出那些话。
莫不是装的！
但看他现在这个情况，怕是连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好。
陈廉的目光在角落里睢懋林身上探究的扫来扫去，最后沉声吩咐道;
“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是不是真的疯了！”
随后，陈廉离开了关押睢懋林的牢房到了睢母李氏所在的牢房。
睢母看起来十分的憔悴，鬓边的白发也十分的显眼。可据下面人调查的结果，这李氏今年不过三十有九，可她这模样倒像是五十来岁的妇人。
“李氏，站在你面前的是睢州牧守陈大人，接下来问你的话，你需要认真作答，切不可随意糊弄。”
李氏闻言，抬眼看了看陈廉，随后又垂下了头，不言不语的模样看的人生气。
“李氏，你可知睢懋林犯了什么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陈廉看着李氏，觉得这不过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道人家，恐吓两句便也就招了。
听到陈廉的话，李氏不为所动，反倒在听到抄家灭族几个字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个笑。
“抄家灭族好啊，这是睢氏该得的啊！”
官差陆陆续续询问了李氏几个问题，可除了最初的那几句之外，李氏嘴巴闭的死紧，完全不配合。
无奈之下，陈廉只能交代狱卒上刑。
睢府
睢氏如今的家主睢润涛将手中拿着的诗集狠狠摔在地上。
“竖子尔敢！”
管家看着自家老爷暴怒的模样，想着官府那边送过来的消息，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老爷，如今还是想想怎么处置睢懋林，晚了怕是会给睢氏一族招惹上麻烦。”
睢润涛狠狠地呼了口气，半晌又颓废的跌靠在太师椅上：
“我都已经说了会还他们母子一个公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他们这是要整个睢氏给他们陪葬！”
听家主说这话，管家的眸光闪了闪。
家主说的好听，从睢懋林出事到现在那李氏上门来闹了多少次，哪次不是被家主搪塞回去了。
说是会重重惩戒二公子，可二公子如今不还是好好地去了胤京参加会试。
那李氏原本也是个端庄的妇人，几个月的时间硬生生将自己熬成了个老妪。
谁看了不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虽然同情睢懋林母子两个，可睢懋林整出来的事儿实在不小，一个不小心就会连累全族，管家也顾不上别的
“老爷，如今只能先将睢懋林母子逐出睢家，划清界限再说。”
管家想着，只要将睢懋林逐出睢氏一族，那睢懋林的所作所为就跟睢氏无关，也可以说他是为了报复睢氏故意陷害，这样睢氏便能撇清关系。
睢润涛眼睛一亮：
“你说的不错，马上去请族老们过来。”
于是傍晚时分，睢家就往牧守府递了信儿，言睢懋林两月前就不是睢家的人了，睢懋林的所作所为和睢氏没有半点关系。
而这边陈廉也将睢懋林这几个月来的事情摸了个一清二楚。
去调查的官兵站在堂下，将自己查到的情况汇报：
“这睢懋林虽说姓睢，却是睢氏的旁支。睢懋林的父亲很多年前便患了痨病去世，这些年睢懋林是靠着睢氏替别人浆洗衣物做些苦活养大的。
好在这睢懋林也十分争气，小小年纪聪慧异常。睢氏的人发觉睢懋林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便让他无偿进了崇文书院读书。
但这睢懋林自打进了崇文书院，因为贫困的家世和先生的看重，被睢氏几个子弟针对，日子很是不好过。
像是大冬天浇湿了被子，上茅厕被锁在茅厕里一整夜，甚至逼着吃狗食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
崇文书院也有学子看不惯这些睢氏子弟的行径，阻止过几次却被针对，之后就没什么人管这事儿。
这个睢懋林能好好长这么大，还能在乡试里拿到好名次着实不易。”
说着负责调查睢懋林这事儿的人叹了口气，若不是去崇文书院查了，谁能想到名声在外的崇文书院内里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陈廉脸上带着不悦问道：
“书院的先生和睢氏没有人管这事吗？”
“怎么没管呢，书院的先生们看着睢懋林受欺负，就将那几个经常欺负睢懋林的睢氏子狠狠惩戒了几次。
可是这些个睢氏子弟都是睢氏的嫡系，这边因为睢懋林被罚，回头这几人的母亲就将李氏叫上门去，据说每一次都是好一顿羞辱。
后来这睢懋林就不怎么反抗，任由着几人欺负了。
这一欺辱就是十来年，好在睢懋林在乡试里露了脸，睢家主这才重视起他来，专门派了睢氏德高望重的先生去教导他。期望他能在会试中得个好名次。
可是几月前，睢懋林在家中被几个睢氏的子弟带走，一直过了四五天人才回来。
据说是衣衫不整被扔在李氏家门前，后面再出现的时候人就是疯的了！
好好地一个苗子，就这么被毁了！”
陈廉静静听完，越听脸色越沉。
睢氏在随州地界经营百年，族里出了不少叫的上名号的大儒，备受世人尊敬，由睢氏创建的崇文书院，更是久负盛名，有时就连香山书院都难望其项背！
在陈廉眼中，这睢氏也一直都是清贵文人的代表，这样的家族，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查到，睢懋林失踪的那几天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事？”
陈廉几乎已经能想到，这睢懋林失踪的几天，必定经历了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否则怎么会直接将人逼疯了!
此时此刻，陈廉已经相信，睢懋林必定是真疯！
听到陈廉的问话，下属张了张嘴，第一时间却没能发出声音。
还是在陈廉看过来之后，这才稳了稳心态继续道：
“查到了，原本那几个睢氏的人做事也没专门遮掩。属下稍一探查就查到了。
睢懋林失踪的那几天被关在了柳叶巷的南风小馆！大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一处专门经营男色的地方，里面做的都是和红楼一样的生意。只不过接客的都是些男子。”
下属说完，陈廉闭了闭眼，半天不曾睁开。
他虽不知这随州城的南风小馆，但却知道大胤有不少地方都有龙阳之风，有些人为了牟利私底下也会做这样的生意。
但那只要不违反国法，也没人去管。
可这是睢氏子弟，文人风骨，清贵之极的睢氏，他们怎么能沾染上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残害同族，简直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