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中突袭(3)

    鹰军的其他巡逻队听闻枪声后，立刻跃上战马，匆忙赶回营地。这意味着，双方即将在几乎相同的时间抵达军营，如果运气够好，或许还能够短兵相接上。显然，军营的警戒线已经失效，杀戮即将降临。

    骑军前阵从敌营哨岗处的灯火下呼啸而过，他们轻易地冲破了那脆弱不堪的栅栏。白色的帐篷如同脆弱的纸张一般纷纷倒塌，马蹄无情地隔着帐篷踩踏着敌人，伴随着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声和痛苦的哀嚎声。发觉夜袭的敌人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有些人只穿着单薄的衣物，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拼命挣扎，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求生欲望，深一脚浅一脚地逃亡，有的被骑兵挥刀斩杀，有的侥幸逃过一劫。

    另一些敌人试图寻找武器来抵抗，然而他们刚刚伸出双手，就被无情的马蹄踩断了手臂和双腿。尖锐的惨叫声响彻夜空，随后这些人便陷入雪地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成功拿到武器或是原本就持有武器的士兵，靠近骑兵的无一幸免，不是被活活踩死，就是被凌厉的刀法收割性命。如果一刀未能致命，后续跟进的战士会毫不犹豫地再次补刀。距离较远的士兵通常会朝着骑阵开枪射击，然后在准备更换弹药时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于是也开始逃跑。其中一些人觉得手中的枪支太过累赘，索性扔掉后拔腿狂奔。

    所以夜惊堪称战争中最可怕的事情，尤其这还是一千多名精锐骑兵发动夜袭。他们如银灰旋风般从营地东部席卷而来，以锐不可挡之势冲向了营地南部和中部。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袭击，敌军完全措手不及，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线。刹那间，喊杀声、马蹄声响彻夜空，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秋恒对洛萨说明想法，洛萨说就照他想的做。得到肯定后，秋恒深吸一口气，口中开始念起一段晦涩难懂且极为复杂的咒语。随着他的吟唱声响起，四周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灯笼突然间纷纷炸裂开来，火星四溅。这些微弱的火苗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一般，迅速汇聚在一起，并逐渐形成一道炽热的火流，如火龙般盘旋着向上空升腾而去。火势越来越大，最终在秋恒的头顶上方拧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这个火球犹如一轮燃烧的烈日，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高温。紧接着，无数颗火弹从巨大的火球中源源不断地激射而出，如同流星雨般坠落地面。它们准确无误地砸落在那些四处逃窜的敌军士兵身上以及附近的帐篷之上，瞬间引发了一场熊熊大火。

    天空中依旧飘洒着洁白的雪花，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漫天席卷而来的烈焰。火焰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将这片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大地染成一片火红。骑兵踏过燃烧的鹰旗，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出，身影鬼魅，气势磅礴，仿若来自地狱的使团。

    史密斯准将，这个营地的最高指挥官，此时正手持放大镜，身体微微前倾，弯腰仔细地查看着眼前的地图。就在今天早晨，他还在向自己的同僚们发牢骚，抱怨原本应该到达的三千匹战马至今仍杳无音讯。在写给上级的信件中，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敌人擅长利用骑兵突袭，如果能够从国内调运更多的马匹过来，组成一支强大的骑兵军队，那么在战场上就可以直接与敌军的骑兵正面交锋，有效阻挡他们的攻击势头。这样一来，他们在战术上除了使用空心阵列外，就有了更多的选择，鹰军将会获得更大的战场优势。然而现实却事与愿违，那一艘艘运输船运来的物资并非他所期望的骏马，而是满满当当的食物和衣物。面对这样的局面，史密斯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沮丧。

    突然间，尖锐刺耳的惊叫声响彻耳畔，是外面的士兵发出的呼喊声。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祥之感。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从门外传来，仿佛沉闷的雷声狠狠地砸向地面一般。他心急如焚，立刻夺门而出想要查探究竟。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巨大的旗杆竟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原本井然有序的军营此刻也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惊慌失措地从各个营帐中狂奔而出，脸上满是惊恐与困惑。

    在汹涌的人潮之中，他一眼便瞥见了自己的副官琼恩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琼恩气喘吁吁地拉住他的手，焦急万分地催促道：“将军，敌人夜袭!我这边还有马匹，我们赶紧撤!”

    史密斯毫不犹豫地挣脱了琼恩的手：“如果我现在逃了，整个营地将会陷入崩溃，绝对不行！”他当机立断命令琼恩骑上马赶往西部的另一处营地，并务必将敌袭的消息传达给那里的友军，请求他们迅速前来增援。

    说完，史密斯投入到紧张忙碌的战斗准备中。他在营地内四处奔波，高声呼喊，让士兵们拿起武器奋起抵抗。这个年近五十的老家伙跑动时跌跌跄跄，气喘吁吁，但他依然奔行着。越来越多还有抵抗意志的士兵看见了他的身影，知道了自己的将军还没有离开。鹰军的军制终于发挥作用，通过营连长官的组织，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组建完毕。

    尽管熊熊烈火尚未蔓延至他们所在的区域，但这些衣着凌乱、瑟瑟发抖的士兵们仍然被严寒和恐惧所笼罩。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成功地聚集在一起，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燧发枪，严阵以待。

    洛萨率领着他那如钢铁洪流般的骑兵部队，风驰电掣地冲进了敌人的眼帘。随着史密斯一声令下，密集如雨的子弹呼啸而出，划破长空。前排冲锋的骑兵猝不及防，纷纷中弹落马，但后续的骑手们毫无畏惧，以惊人的速度填补空缺，继续向前猛冲。而此时的鹰军正手忙脚乱地装填弹药，根本来不及再次射击。就在这短暂的间隙里，洛萨的骑兵已经逼近到眼前，他们挥舞着寒光四射的刀剑，纵情驰骋，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鹰军的右翼瞬间土崩瓦解，原本严整的阵线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仿佛断了一只翅膀，陷入了极度被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