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魂器
秋恒喝得很快，又抬手要叫酒。霍廷海感觉他酒量其实也不行，跟调酒师说：“有没有什么醒酒的”
“啊”调酒师凑了过来，他没听清。
“有没有醒酒的东西”
“没，先生你还要什么吗？”
“呃……酸梅汤有没有，给他来一点，对，他要的酒别上了。”
秋恒以为这杯东西里是他叫的酒，慢悠悠地摇晃酒杯，喝了一口：“这味儿也不对啊。”声线迷迷糊糊的，几个词听出了几种音调。
霍廷海发现人的醉酒是有不同的，秋恒这种属于是看上去迷糊了其实还有点清醒，说他还算清醒吧，又马上能展现出他迷糊了。
他打算自己把账结了，工钱虽少几个酒钱还是能结的。秋恒抬手阻止了他，左手的食指虚指着点了几下，拿出钱包结账，那杯鸡尾酒和酸梅汤都被秋恒自己结了。
“诶呀，这大早上，喝点小酒，还不错。”秋恒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他抬头看向阳光，笑嘻嘻的。霍廷海在后面看着直摇头，也不知道今天是谁在关照谁。
“诶……刚刚那个说哪儿了？啊对，我们村子里的酒啊，这味道和这里一点不一样，是用米酿出来的，米酒，然后有三种程度，一种就是很薄很稀的那种，当饮料喝，还有一种就是有酒味了，可以做成酒酿。最后……啊，那是我爸爱喝的，小时候觉得酒味冲，一点不爱喝，大了时候想想，应该也就那样。可惜了，当初就喝了一口，现在再怎么琢磨也琢磨不出那味儿了。”秋恒走在前面，人弯着腰，从后面看着有点驼，霍廷海想了想还是去扶一下。
秋恒摆摆手，慢慢有挣离的趋势，霍廷海由着他，看他慢慢悠悠地走，慢慢悠悠地说，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就好像他们现在正走在他乡间的那条小道上。他开始提到那些他看的英雄故事，那个听他故事然后又离开他的女孩。人终归是人，等醉了以后终归还是困在往事里。
霍廷海就在旁边安安心心地听，时不时问他几句，他其实也挺好奇的，或者说挺八卦的，但别人醒着的时候也不好问，现在也算是有机会多了解一些自己隔壁的邻居。路边有行人走过，时不时会侧目看他们，霍廷海大概猜得出些缘由，秋恒一头白灰长发，垂着脸身形看着像姑娘，他宛如在陪着自己喝醉酒的情侣。
不过这都小问题，但有一说一，秋恒这人长的挺帅，性格看着也还可以，听骆正淞说没找到女朋友。霍廷海自己一个木头脑子找不到也就算了，他猜秋恒还是被过去绊住了，一个人家庭被毁灭了，心永远在漂泊，自然不可能让他安定下来。
他陪他上了楼，休息了一会儿，秋恒人应该是清醒了。霍廷海在想中午到哪儿吃饭好，他想了几个地方，一问秋恒他还是打算去酒馆。这人不会一天就赖在酒馆里吧，霍廷海想，怪不得之前没怎么见过他人。
“话说我想到一个点，”秋恒突然开口，“你的话，你可以开发一下你的魂器。”
“嗯。”霍廷海也听说过魂器唤出的兽灵可以被提升这件事，就是那个说法很玄学，要提升自己的灵魂强度。他猜这话一定是哪个知名魔法师说的，这帮人说话从来不思考他人怎么理解，造词能力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知道我们魔法师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秋恒看着他，眼神幽深，“就比如说你，我看到你的躯壳里燃烧着一团蓝色的火焰，我猜你的魂兽也是这种特性。”
“是。”霍廷海感觉他好像会说到关键处。
“说点玄学的东西，你相不相信灵魂的存在”
“嗯……相信。就我父亲是医生，他说人类到现在为止也没攻破的地方，是大脑，意识的存在之地。我也觉得就人不可能完全就是能被唯物性概括的。”
“嗯。在我们眼中，就还是拿你举个例子，人的灵魂可能就是一团火焰，如果你死了，它就散了。而魔法是通过法器引导全身和外界的魔力流动。”秋恒向霍廷海左手指去，他魂戒戴在左手食指上。
“魂器是同样的概念，就相当于一个另类的法杖，引导你的灵魂或者魔力，这也是这个问题最大的分歧点。魔力论者会认为魂兽也是人魔力的外显，而魂力论者认为魂兽是从灵魂直接分化的，否则，”他指向自己的头，“魂兽的视野怎么会直接投影到人的大脑里”
“你相信后者”
“是的，灵魂的存在可以方便介绍很多东西，要不然你身体里的火焰就只能解释为魔力的集中地。我听说你的魂兽是头狼，你们集训的时候应该有说如果魂兽是草食动物就别练了这种话吧。”
“对。”霍廷海记得这个画面，在哀嚎中，教官观望大伙各自的魂兽样貌，然后说了这句话。当然这是玩笑，通过集训的人魂兽有兔子有鹿，并不影响。
“因为经过研究，魂兽的类型和人的性格基底有关，那种遇到危急时刻的性情显现，像你是头狼，反扑起来肯定比那些兔子来的凶狠。”听闻此言，霍廷海想起兽首和自己的搏斗，确实就像两头狼在拼险斗勇的感觉。
“所以，增强你的灵魂。”霍廷海听到这句总结仿佛血要吐出来，这听了半天还是这个结论。
“那怎么增强呢？”他问。
“经历战斗，自然会提升。我建议你多冥想，去看看它在你脑海的样子，平时不要去拒绝那个空间，你就是把它放出来也不要紧，你室友又不是没见过。”秋恒说着，他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盒子，那盒子里是一个手镯，他把它戴在手上，低头沉思，霍廷海看见他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银色的手镯上散起雾气，从那雾中钻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像是玉石的颜色，他随后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是条蛇，盘踞在他身畔，尾巴带点黑。
“当时学院里的教官对我的评语是‘温言细语，心似蛇蟒’。”秋恒微笑，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