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馆
他们休息了两天。第三天，骆正淞一大早出门了，他在换鞋的时候叮嘱道：“陈叔说你手伤要多养一会儿，你再休息几天。”还在床上的霍廷海点头，他把门闭上。半小时后，门又打开了，霍廷海从里面走出来，正好见到对面的秋恒也开着门。
“早安。”霍廷海说。
秋恒看着他，眼角向下，低声笑了起来：“骆正淞拜托我今天关照一下你。”
“他们去做任务了”霍廷海问。秋恒给了他肯定的回复，他猜也是这样。所以，他们不想让他跟着，打扰养伤。
“那你难道一直开着门等我出来”
“你应该听说过法师的魔力探测能力吧，每个人身体的魔力都有特质，骆正淞把你的魔力特质和我说了。”秋恒的这段话让霍廷海心里一惊，这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不过都是男士，也无所谓。
霍廷海听出来他是要跟着自己了，回头问他：“你准备去哪儿，我如果不能跟着他们的话，还没想好去哪儿。”
“酒馆和图书馆，我最常去这两个地方。”
于是他们到了酒馆，霍廷海早饭还没吃，打算过来对付一顿，他倒是没想到秋恒这性格会经常来这地方。
“干邑白兰地，加冰，中份柠檬蜂蜜蛋糕，谢谢。”秋恒和调酒师这样说道，偏头看向霍廷海，“你喝酒吗？”
“不喝。”霍廷海摇头，他点了草莓蛋糕。
“再来杯莫吉托鸡尾酒，谢谢”秋恒又点了一杯，他的目光是瞥向霍廷海的，两人目光相交，他笑了一下，“没事的，就跟喝饮料一样，吃蛋糕总要有饮品。”
霍廷海点点头，收回了目光，他总觉得以秋恒独来独往的性格和人生经历，那些笑容底下潜藏着莫大的悲伤。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和这类人交往。
蛋糕和酒来了，他惦记草莓蛋糕一段时间了，终于过来解了解馋。他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入口很清爽，然后有些辣。像是夏天在海滩打伞上乘凉，有凉爽的风吹过，然后一缕阳光穿透伞边照了进来，会有一瞬间的灼热和辣意，那之后暖热会晕染开来，很奇妙的感觉。
“你确实不喝酒啊，耳边都红了。”秋恒说。霍廷海笑了一下，看秋恒慢慢摇晃酒杯里的冰球，喝了一口。他不喝酒，但酒的种类还是听过一些，白兰地应该是挺烈的酒了。他又喝了一口，里面加了气泡水，入口总是比较温凉柔和的，挺好喝的。
“话说之前听你和陈叔聊天，你以前是当近卫的，现在又学了魔法，成自由人了，感觉怎么样”霍廷海感觉自己一点话不说气氛很尴尬，而且确实也有些事情想问秋恒。
“嗯……怎么说呢，当近卫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个瓶颈期，就感觉自己能力已经达到上限了，也只能做到这样，所以就会有些失落，想办法在其他方面寻求突破，我就选择学习魔法，然后确实学出了一点东西。”秋恒说，他正好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嘴角满意地翘起弧度，显得心满意足，“成为自由人的情况很多，大部分是两种，一种是近卫年纪大了或者受了大伤当不了近卫了，就学点其他技能，魔法啊、射击啊什么的，陈叔应该算这种。还有就是我这样，想寻求突破多方位发展的。”
霍廷海点头，秋恒继续说：“我也听说了你之前的英勇表现，右手受了点伤，但好好修养过后应该没大碍。你是对自己的表现还不满意吗？”
“是的，我感觉我已经做到那种情况下的最好了，但主要伤害感觉还是队里法师造成的，我能做到的事很有限。”霍廷海看着自己的右手，仿佛手里还拿着刀，“我最大的作用就是左手一刀捅进了兽首的喉咙，但没有法师对它心脏的那两下蓄爆，胜负犹未可知。”
“近卫是这样的，门槛低上限低，法师的话，门槛高上限高。近卫要么没事干，一旦干事就容易受大伤，拿的工钱也比法师低很多，没办法的。”秋恒慢慢将最后一点酒喝掉，他的脸现在也红彤彤的，霍廷海看着微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陈铭梧你应该知道吧，非常出名的开拓英雄。”秋恒提到这个霍廷海就不困了，嗯嗯点头，“他的事迹也说明近卫的极限就放在那儿，往后近卫想要提升主要就靠武器和魔法，别人体术和枪术堪称登峰造极了吧，最后还是栽了，如果没有特制的枪头，他可能同归于尽都难。”
“那这种特制的武器……”
“很贵，我明确跟你说，你要买那个至少得一个月不吃不喝，而且近卫的武器是消耗品，特制武器就是耐久度好，几次战斗后肯定得换。”秋恒说得很肯定，他报了个价钱给霍廷海听，他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陈铭梧是怎么买得起的，他家庭条件也一般啊。”
“你是不知道银级猎手的补贴有多少，可以勉强供一家人吃喝的。很多猎手就奔着评上银级猎手就转业，靠补贴生活了嘛。我听说陈叔就是这么打算的。”秋恒又要了杯龙舌兰，他喝得兴致上来了，说话的声调感觉都变了。
“那还是得学魔法。”绕了一圈回来了，霍廷海想到魔法书的厚度就感觉自己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
“其实我隐约感觉你练刀没多久，为什么啊，经常耍刀弄枪的人，腰胯扭转，以身带臂，身上应该是有明显肌肉线条的。你这个……”秋恒估计是喝多了，霍廷海感觉那笑得有些放肆，不过酒馆里本来就吵，也无所谓，“感觉跟我这个总是酗酒，转法师位的人差不多。我小时候练剑的，姿势不对我爸有把戒尺，要打的，很累，他就说到时候狼过来把我叼走，我妈说算了算了……”
听见他说小时候的事，霍廷海面色有些凝重，看他的目光可能有变化，让他看出来了，他说：“诶呀，别老是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人生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