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篇9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眸,不再犹豫:“那……那我们成亲吧?”
“成亲?”他愣了一瞬,马上惊喜开口:“好,当然好,真的吗?”
“嗯,”我点了点头,“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理应给你应有的名分的。”
他的嘴角笑着,眸光滟滟,眼中全是我,“那,我给师傅传个信……”
“走师门的话规矩太多了,我们就以天地为鉴,拜堂成亲,你就给你师傅传信说我们已经成亲了就行……”
“天地为鉴?”
“嗯,好不好?”
“好,”他点头,“当然好。”他将我拥入怀里,轻声呢喃:“怎么都好……”
“嗯,”我退出他怀抱,继续道:“上古两个人在一起,会引天地规则将彼此的精血融入对方身体,是真的生死与共,患福同担……不过此术现在已经失传了,你为我炼制乌木枝时放入了你的魂灵碎片,能透过表在识得我的气息。那我也送你一物,送个能天天戴在身上的,这样,无论以后是什么境况,我都在陪你了……”
我想了想,男子天天戴在身上不容易掉的只有发簪了,我在储物袋里翻出只碧绿的素簪,将自己的本源精血注入了发簪中,精血进入发簪,变成了一缕缕红色丝线,彻底融入进去,或高或低的漂浮在玉石中……平添一番洌艳……我直起身子,将他之前的木簪取下,换上了这支玉簪,“嗯,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这支发簪就是明示,记得要戴!”
“好。”他答的很认真。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个地方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没想到还能再有机会来用,我驾驶飞舟,不过几旬就到了一片树林中,我带着林深左转右转,几深几浅的在密林中穿梭,最后,终于到了一小块水潭边,这个小水潭从表面看平平无奇,且只有六尺来宽,但里面越往下越深,越下面越大,这就是传说中可炼药的寒潭……
“走,走,”我一边喊着走,一边拉着林深跳进了水里。
我拉着他在水底,找那个我多年前准备好的蚌壳,虽然蚌壳很大,但是这么多年,在水里没人动它,难免蒙了一层厚厚的泥垢,我在水底,擦擦这个蚌,找找那个,总算在林深快撑不住的时候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我用术法启封,蚌壳缓缓张开,里面大概一人长,两三人宽,我拉着林深躺了进去,就把蚌壳关闭了,蚌壳里面有避水珠,待蚌壳完全封闭之后,避水珠起效,隔绝出一个不怎么大的空间,不够人坐起来,只够抬起些身子,这是我当时特意选的高度。
“好了,可以正常呼吸了。”
“是避水珠?”林深问我
“是。”
我们并排躺着,入眼便是上层蚌壳中泛出的细细碎碎的光,林深抬手摸了一下,问我:“这是?”
“夜明珠,我特意找的小的夜明珠拼的喜字。”这么多年了,其中一些小夜明珠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有光泽了,连‘喜’字的笔画也是断断续续的……
他用手拂过那些镶嵌在蚌壳里面的夜明珠,悠悠问我:“这个喜字……好像有些年头了?”
“呃……是备了些时日了……”我摸摸鼻子,有点讪讪……
“所以……”他斜我一眼,问:“这是阿夜为谁准备的呢?”
“呃……”我有点不想回答,最后还是慢吞吞的小声坦白:“为凌风备的……”
“凌风?”充满反问的两个字,“那今天阿夜又带了我来?”
“老实给你说吧,这是我打算把凌风骗来就地正法的地方……”
“就地正法?”他轻哼了一声,“那……成功了吗?”
“没有……”我恹恹的,“他对我无意,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千百年来,这里只是我一个人的妄念罢了……”
他看了我半响,终是叹了口气,将我拥进了怀里,轻声叹息:“我不该提起。”他吻了吻我额头,低头看我,温柔无比:“那这里,以后就是只属于我们的记忆了。”
“嗯,”我点头,“只承载我们的情意……”我翻身而上,在他耳边低低呼唤,“林深……我们该办正事了……”说完封住了他的唇……
……
待我睡饱睁眼,就看到了林深环住我的手臂,他问:“醒了?”
“嗯,醒了……”我打着哈欠
“我刚刚试了试,这个蚌壳好像打不开?”
“嗯,对,我故意设的,得关几天了。”
“特意设的……还要关几天?”他意味不明的问着我,接着戏调道:“阿夜,倒是想的周全。”
我脑子还没有完全醒来,就直接开口了,“当然,不关几天,人跑了怎么办?”
“哦?”又是个反问……
我脑子总算转了过来了,讨好的笑笑:“哈哈哈,那个,我就是当时想法不成熟……”对着他越来越冷冽的眼神,只能赶紧讨好:“这不没有用成吗,最后还是成就了我们,对不对?”我抱着他腰身的手臂使劲摇了摇……
他挑了挑眉,半响总算红着脸点了头,“嗯,成就了我们。”
“对啊对啊,是吧是吧?”我捧着他的脸,笑的有点无良……
他轻笑着点头应和,又过来亲了亲我……
……
这三天,我们过的很幸福。
三天后,蚌壳启封,我和林深从寒潭里出来,重新登上了飞舟。
“去哪儿?”我问林深:“回你的师门?”
“好,我的传信师傅应该也收到了。”
“嗯,你师傅得知消息的途径肯定比我们多,待会儿好好问问魔物的行踪。”
“嗯,”他笑了笑:“是啊,阿夜也该随我正式拜见下师傅了……”
听完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成亲的信……我不由自主的有些脸红……
几赶慢赶,终是在五天后到了缚尘山。
随着山上人为修好的路,林深拉着我大大方方的和他所有的师兄弟打着招呼,他们向林深行礼,唤着师兄,也会笑意盈盈的对着我作揖,我一路脸都笑僵了,终是到了正堂,里面分两边站着林深的师弟妹们,赵起王无分别站在两排队列的最前间,再上面是三个老头,林深的师傅站在最中间,缚老头今天破天荒的束好了发,衣服也穿的十分正经,褪去平常吊儿郎当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的仙风道骨……
确是……十分正式……
林深拉着我,向缚老头行礼,唤着:“师傅。”
“回来了?”缚老头笑眯眯的点头示意,然后转过头,看向我,他脸上笑意未减,每个褶皱里面都透出一种期待……
我翻了翻白眼,跟着林深行了礼,不情不愿的唤了声:“师傅。”
老头听完,哈哈哈就大笑了起来,连连叹着:“好,好,好……”他几步走到我们跟前,抚了抚我头顶,感叹道:“小丫头,我终是听到这声师傅了。”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我走到了另两个老头面前,向我介绍,“这两个都是我的师兄弟,高一点的这个,姓任……”
我跟着话语行礼:“任师叔。”
那胖老头,看我一眼,“嗯”了声就没后续了……
缚老头瞪了胖老头一眼,摆了摆手对我说:“别理他,他前几日刚输了我几件法宝,正不乐意呢。”
然后又拉着我走到了稍矮一点的老头前,“这是许师叔。”
我继续行礼,“许师叔。”
“嗯,”许师叔看了我一眼,开口问我:“封山阵,你发明的?”
“不是,”我赶紧否认,“只是之前有幸见别人布过。”
“嗯,”许老头又嗯了一声,继续说:“以后来我峰,教我。”
“教你?”我有点惊讶,
“怎么?不愿?”许老头斜我一眼……
“不敢。”我抿了抿唇,现在辈分掉了,不乐意也得乐意了……
“到时候,任老头库里的法器,有看上的,你随便拿。”他抬头指了指任老头,我顺着看过去……
“你倒是大方。”任老头说的咬牙切齿的,最后也没有否认。
随便拿?那敢情好啊,我赶紧点头,“好啊好啊,一定来。”随便对着许师叔身后的赵起笑了笑。
缚老头见我们这边说完了,便抬头扫视了大堂一圈,下令道:“都过来见礼吧。”
堂下的师弟妹们听后一起向我行了个整齐的礼,声音浩大:“见过师嫂。”
我倒是有很久没有被这么多人一起见礼了,这感觉倒是有些熟悉,我勾了勾唇,“各位师弟妹们,有礼了。”
“嗯,”缚老头点点头,继续吩咐:“既互相见过了,便去广场开宴吧!”
开宴?我看了眼林深,林深几步走到了我身边,低声解释:“传统。”
嗯,就,很正式。
“走。”
缚老头带头就往外走,我和林深跟着,后面还有一大群的师弟师妹们,待所有人在广场中落座,随着陆陆续续的人来人往,长长的桌子上就摆满了餐食,待每个人都坐定,缚老头一声“开宴”之后,大家就开始倒酒吃饭了……
吃过一阵,和几个老头互相敬酒之后,三老头便走了……见师傅们走了,赵起和王无就拿着酒碗带头过来了……这场酒,是免不了了……
这一场宴席,断断续续的一直持续到晚上,本来林深酒量还不错,但是架不住缚尘人多,待我看到林深喝到后面只一个劲对着我傻笑时,就知道这小子是喝不了了……便只能自己上了,喜事一场,我来者不拒,才喝了个两三分,剩下仅存的四五个人就被我干趴下了,我看着长桌边歪歪倒倒或撑或坐的人,深刻体会了一场烟火气息……
有家人,真好啊。
我抬手给缚尘山布了个结界,就搀着林深回山腰的小屋去了……
“我好高兴啊阿夜,好高兴……”
“你是我的,阿夜……”
“阿夜……”
我看着倒床上自言自语笑的开怀的林深,不禁有些莞尔……
是啊,林深,我们,是彼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