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帝后党争
葛星将一碗酒一口闷了,“好酒啊。”
独孤礼连忙续上一杯酒。
“所以说,当朝廷对北境剥削无度的时候,我们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要么饿死,要么被当成叛军杀死。”
说到这里,葛星的脸上露出一丝坦然。
“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就无所谓了,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也能青史留名吧,也不亏。”
“是。”独孤礼的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将来的史书上,注定有你的一笔。”
“也注定有你的一笔。”葛星指了指独孤礼,笑着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独孤礼继续说道,“如今的北境刚刚归治,不知道您对北境的未来有什么看法吗?”
“呵呵。”葛星笑着说道,“其实你的心里也明白,只是跟我确认一下,不是吗?”
独孤礼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尴尬。
北境动乱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百年之前,北境边民还是大魏的支柱,是大魏北方的钢铁长城,大魏几次北伐柔然,都是北境边民出了大力气。
然而,随着大魏迁都洛阳,重心开始瞄准南方,北境边民的生活便一日不如一日。
曾经被北境边民引以为傲的军籍成了束缚他们的枷锁,让他们混的连奴隶都不如。
北境此次造反,就是对大魏百年来不公平的反抗。
想要让北境彻底稳定下来,也很简单,给足北境边民待遇就好了,让他们能够进入中央,能够当官发财,能够少交点儿赋税就可以。
可是这话说的轻巧,如今大魏的利益全部已经被当初南下的鲜卑贵族瓜分殆尽,剩下的部分也早就被中原的士族,比如顾家全部吃到肚子里了。
指望他们把吃进肚子里的再吐出来,那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葛星笑着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成功,但北境不可能就此平静,不出几年,还会动乱。
到了那个时候,可不是你们平定我们这么简单了。”
“我们都知道会这样,但是只怕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啊。”独孤礼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而且,我虽然没有来过洛阳,但想必如今的洛阳也不安定吧。”
葛星此话一出,站在独孤礼身后的卫兵浑身一颤,原本低着的头也忍不住偷偷看向葛星。
独孤礼也点了点头,“是的,洛阳也不安稳。”
说到这里,独孤礼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只怕这才刚刚开始。”
葛星干掉最后一碗酒,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囚车走去。
“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怎么样,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独孤礼带着手下离开,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得到了。”
面前的护卫抬起头,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多谢小将军协助。”顾雨霜穿着并不合身的男装,笑着感谢道。
独孤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真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难道小将军也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吗?”顾雨霜笑着问道。
“没有啊。”独孤礼连忙反驳,“只是没有见过而已。”
“你以后会经常见到的。”顾雨霜脸上笑意不减。
独孤礼继续说道:“说起来了,我也听元大将军说起过,如今朝堂斗争异常激烈,可是这一次,怎么我们的军需,还有士兵都很快给我们补充上了,这不像是党争很严重的样子啊?”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顾雨霜笑着说道,“正因为双方已经斗争到白热化,所以才这么顺利。”
“嗯?为什么?”独孤礼一脸好奇。
“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点。”顾雨霜说道。
如今的朝堂之上,还是胡太后掌权,但如今,随着小皇帝逐渐长大,他已经渐渐不甘于作为一个橡皮图章,当一个傀儡。
如今的小皇帝身边,也聚集了一大群支持皇帝的人,跟胡太后打擂台。
“可是,这和北境的战争有什么关系?”独孤礼问道。
“因为如今两方势均力敌,迫切地需要寻找外援,而北境就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所以,”独孤礼有些明白了,“他们都想要北境的家族来支持他们?”
“对。”顾雨霜点点头,“所以他们不仅不敢给你们拖后腿,反而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支援你们,换取你们的支持。”
“事实上,这场北境的动乱,让太多的人看到了机会,不是吗?”顾雨霜反问道。
这话让独孤礼有些尴尬,不停地摸鼻子。
对于北境的家族来说,这一次虽说遭到了一定的打击,但基本盘基本上没有损伤,大家家大业大,比那些平头百姓和小家族能扛太多了。
不仅仅是为了夺回自己的家业,也为了能够获得大量的军功,将来在朝堂,在北境能够有更多的话语权,各个家族那都是拼了老命去镇压叛乱。
而洛阳呢,随着小皇帝年纪渐渐变大,帝党与后党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但双方实力相差不大,谁也奈何不了谁。
因此,从这场叛乱中崛起的北境士族就成为了双方争相拉拢的对象。
“事实上,帝党与后党的党争只是表面。”顾雨霜继续说道。
“啊?”这下就涉及到独孤礼的知识盲区了。
顾雨霜耐心地一点一点解释。
虽然胡太后是太后,但小皇帝却不是她亲生的,而是一名汉人妃嫔所生。
所以,带着汉人血统的小皇帝就天然地被中原的汉人世家所拥戴,希望能够借着小皇帝为自己在朝堂上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而胡太后本人出自鲜卑的老牌军事贵族,自然也就代表了他们的利益。
当然,鲜卑入主中原百年,与汉人数次通婚,双方早已分不清谁是鲜卑,谁是汉人了。
所谓的血脉,不过是用来团结自己,打击对手的一个借口而已。
“所以,表面上看是太后与陛下争权夺利,实际上背后是那些鲜卑贵族与我们中原这些士族在争权。”